即便并没有和联盟报备,但以古晓的队长权限,也可以使用藩戈境内的地下运送渠道。
所以在和田氏兄弟汇合之后,他就把两个杀手做了交接。
他继续留在这里调查桑友诚一家的下落,让田家兄弟先带着俩杀手撤离。
目送这俩离开,古晓才去找了家酒店。
毕竟有风俗差异,找旅馆或者民宿的话,他怕自己整晚都睡不着觉。
好在,作为藩戈境内知名的风景区,酒店什么的还是有的。
开了房间,躺在床上,他回忆着今天的这场战斗。
“虽然赢了,但也不算轻松,而且……”
压制不意味着就有绝对的优势,如果一开始不是那大师还多少存点轻敌心理,他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抢得先机。
而且,全程他都在全力输出,但依旧花了二十分钟才结束战斗,明显还是有点慢了。
“还是得和高手战斗,才能最快适应从练功房中学到的东西!”
深吸了口气,他默默嘀咕,好半天才抹开系统任务版面。
原本挂着的六个未完成任务,终于缩减到了五个。
第十四任务,战胜一位A级能力者已经搞定,所有奖励悉数到账。
心头微松,一抹倦意袭来,他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抹冷风入窗,裹着海水而变得腥咸的空气格外潮湿。
揉了揉鼻子,他悠悠睁开了眼睛。
随后,掀开被子爬起,看看外面还黢黑的天,揉着蓬乱的头发去了洗手间。
放完水回来,他拖着脚步关上了窗子,重新躺到床上,但并没有闭上眼睛。
“不好意思,我演不下去了。你真以为吊在房梁上,我就看不到你?”
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他抬头扫向左侧的天花板角落。
那里正蜷缩着一团黑影,并没能成功融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随着他一句话落,黑影动了,就像突然散开的马蜂窝,随后变成一根长条落地。
来人穿的是一身短打,不止衣裤,就连鞋袜、面罩和帽子也全是黑的。
“股焖,我走错房间了!”来人把手微举,说完就调头朝窗子走去。
听声音应该是个女人,不过声音格外沙哑,显然是故意改变了音色。
“站住!”古晓并没起身,但眼睛却透着一股子冷厉。
黑衣人顿住脚步,并未回头,浑身都绷得死紧,膝盖还悄悄往下压了一些。
那模样,明显就是在准备逃走!
“那边可没门。”古晓托着下巴,玩味儿道。
“对对对,你看我!”黑衣人马上调转身子,冲卧室的玻璃门板转去。
“那个,你鞋带松了!”古晓再次开口。
黑衣人下意识地埋下脑袋,就要弯腰去够,可腰肢弯了一半,就僵在了半道上。
然后,她整条裤腿都被勒出了一条凸痕,莫名惹眼。
终于古晓爬了起来,抱着胳膊,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横身堵在窗口。
“你还是自己拿出来的好,毕竟我动手的话,可能不太方便。”
黑衣人露出的眼睛用力眨了眨,突然点足,朝卧室那扇玻璃门扑去。
但因为裤子里还藏着那把太刀,所以她的脚步并不灵动。
等把刀取出来,刚要加快速度,她又感觉肩上多了一只手掌。
“我该说你呆萌,还是说你笨好呢?”
古晓相当无语,用力一掀,将这黑衣人扔回了床上。
咚的一下,黑衣人在床上弹了两弹,正打算从侧面滚下,可又被一只手摁住了肩膀。
她的眼神终于有些慌了,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
古晓却没去抢那把还被她攥在手里的刀,而是探手揭开了她脸上的黑纱。
一张精致的脸,霎时便展露在眼前。
“可惜了。”古晓嘴角微撇,迅速起身,顺手将太刀抢了过去。
女子则恼怒地咬着嘴唇,气鼓鼓地瞪着他。
这要是个不知道内情的,只怕还会以为是古晓怎么她了呢。
“行了,你可以走了!”
“把剑还我!”女子伸手,居然理直气壮地搁那儿索要。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的吧!”
就这乌漆墨黑的,两个人还聊上了,竟谁也没想过开灯。
“胡说,那明明是我家的!”
女子蹭的一下跳起,噔噔蹬,三步就扑到古晓面前。
然后,她一把拔出太刀,指着刀身镌着的那朵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花。
“看到了?这就是我六花家的族徽!”
“拜托,随便去超市买条口香糖都还贴着绿箭的商标呢。”
古晓浑然不以为意,说完才发现不对,询问道:“话说,你们这儿口香糖啥牌子的?”
“你……”女子显然听懂了他的意思,气得直掀眉毛。
“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古晓却没等她说完。
在她还愣神的时候,古晓就把那把刀夺了回来,索性抱着刀缩进了被子。
“另外,这刀已经卖人了,下次还请赶早!”
言落,他又打了个呵欠,把手伸出被子挥了挥。
女子的嘴唇越咬越紧,最终怒哼一声,重重地坐在床沿上。
看其模样,完全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古晓嘴皮子微抽,故意拉开被子,露出半边床榻,勾起一抹轻佻开口。
“天凉,要不你也进来躺会儿,床我已经暖好了。”
“臭流氓!”女子怒骂。
“我这也是为你好。”古晓也就故意恶心下人罢了。
也没再继续搭理那女人,他自顾自翻了个身,抱着的刀丝毫没有松开。
就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女人到底还是退去了客厅,窝在沙发内也不知在冲谁生闷气。
这一晚,古晓自然是再也没有睡着,毕竟还得防备着那女人。
凌晨时分,外面的动静终于消停,他才缓缓拉开蒙着耳朵的被沿。
但并没有过去多久,动静再起,而且还是一声惊叫。
“难道是摔地上了?”单纯出于好奇,他摸出去看了一眼。
也就是那一眼,让他心神大动,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在这之前,古晓还从没见过一个人能把噩梦做得满脸泪痕的。
看着那女人惊慌的面孔,他甚至开始好奇,这场梦里到底有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