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并没有在山脚下多留,迅速调头开回城区。
古晓则在山下站了好一会儿,尝试着又给第九行动组的同僚打了几个电话。
但这次,对方的手机直接关机了。
好一阵踌躇之后,他最终还是决定进山。
山道起初并没经过专门打整,但等翻过山头,后面的路才隐约被人清理过。
虽然没有水泥、沥青什么的铺路,但被剜出的泥梯,让路好走了不少。
古晓并没有顺着山道一直前进,而是扎在丛林,和山道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果不其然,慢慢地他在沿路的树梢,发现了些被藏起来的摄像头。
“在深山老林装这些东西,那些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古晓忍不住心头嘀咕。
此时他并不知道,就在他下车的山脚,再次迎来了一辆小车。
来的车没有开灯,几乎是一路摸到了山脚下。
突然几声夜莺啼鸣,伴随着骤然加剧的晚风划过。
古晓不自禁地搓了搓胳膊,暗淡的视界,却悄然溢出了点点晕黄的光。
在那条山道尽头,一堵厚实的山壁横亘在前,密布的藤蔓、苔藓之中光芒闪动。
“空的?”掀开藤丛,看到眼前米高的山洞,古晓意外嘀咕。
很显然,从洞里透出的光是来源于电灯,可在这深山老林,电又是怎么来的?
“但不管怎么说,应该没找错地方!”
站在洞口,他深吸了口气,猫下身子,轻手轻脚地钻了进去。
山洞不短,往下微微倾斜,走出老长一段,他在山体中看到一座耸立的石门。
再看门上镌刻的铭文,他才知道这里居然是一座古墓,而且还是古代某皇亲的墓。
而那只山洞,根本就是盗墓贼打的盗洞。
大门并没有关上,比之前更加明丽的灯光从门中投射。
古晓躲在门外,悄悄探出脑袋,等看清里面的情况,当即瞪大了双眼。
原本宽阔的墓室早被人为改造过了,除了瓦子爆表的灯泡外,还有一堆现代化的仪器。
里面足足二十多号人在忙碌着些什么,有的穿着白大褂,有的则是西装革履。
靠里一侧,还有好几个玻璃笼子。
每个笼子中,都关着人,有的躺在床上,挂着无数吊针;有的,则浑身伤痕,龇牙咧嘴犹如野兽一样,在捶打着笼子狂吼着;还有的,已经只剩破碎的尸体。
虽然没有闻到血腥味,但古晓还是嗅到了浓浓的血腥气。
也真亏笼子外面的那些家伙,还能心平气和地忙活自己的事情。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忍不住胸口翻涌,是捂着嘴巴才没让自己呕出来。
哪怕亲眼所见,他还是不相信,大华境内竟真的有人拿别人来做这种残酷的人体实验。
他好不容易忍住的呕吐冲动,在看到笼子里某个浑身青筋,双目通红,宛如野兽一样的家伙,抓起地上散乱的残肢撕咬的时候,再也没有忍住。
哇……
古晓终是没能控制生理上的本能反应。
也是这一下,让里面的人齐齐撇头扫来,
眼看行迹败漏,古晓也没再藏着掖着,抹抹嘴角,跨步而入。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迅速收回目光,继续忙碌手头的活计。
几个穿西装的则跨出一步,迅速挡在那位套着扳指,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的青年面前。
但随着这青年随手一挥,刚跨出的几人有悻悻地退了回去。
青年则抬头扫向门口,淡定道:“来了?”
说完,还在古晓背后查看,然后失望地摇摇头,继续道:“就只你一个吗?”
听到这话,古晓心头霎时一沉,立刻扫向身后。
只听一阵机括拧动,厚重的石门哐当闭合,大地也跟着颤了两下。
“余弦人呢?”古晓眼神狂闪,却不得不故作镇定。
“任务完成,他当然是先转移了!”
“转移?”古晓眉头紧皱。
扳指青年把玩着指头,淡然道:“还看不出来吗?我们准备撤了!”
正说着,青年背后实验室的墙壁咻然滑开,露出了一个两米宽的缺口。
一条寻常只出现在矿坑的铁轨之上,一辆装了滑轮的冰柜打开。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家伙抬着支足有人高还嵌金属壳的玻璃容器,小心翼翼塞进冰柜。
看古晓眼神闪动,扳指青年贴心地介绍了一下。
“哦对了,这就是你们要找的啃食者。”
看这货嘴角高扬,满脸得意的模样,古晓却心头一沉。
目光不断在青年和冰柜上转动,最终落在青年面上才猛地一定。
随后,他脚下疾点,犹如豹子扑食,径直照青年迫上。
扳指青年半点不慌,好整以暇地在扶手上一摁。
咔咔,又是机关启动的声音,而后,地面抖动。
一条横向延伸的笔直裂纹浮现,然后一张五厘米厚的玻璃,从地底弹起,速度快得惊人。
古晓眼神骤凝,急忙刹车,才没让自己被切成两半。
即便如此,还是将脑袋撞在了玻璃上,玻璃纹丝不动,他的脑子却嗡嗡作响。
只刹那,玻璃上沿就没入穹顶,宛如一堵透明的高墙,将整个墓室分成两半。
这时,啃食者被搬进冰柜,顺着铁轨没入黑暗之中。
穿着白大褂的人们,回身迅速整理着实验室的文件,做着撤退的准备。
古晓当然不能就这么看着这些家伙离开,狠狠一拳擂在玻璃墙上。
玻璃墙就只是稍稍震了两下而已,依旧完好地竖在那里。
“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没个六七十年的功力,是出不来的!”
扳指青年则一拍屁股,好整以暇地站起身子,不屑冷笑。
古晓心头狠狠一颤,再次出拳,可除了胳膊被震得更疼外,结果并没有任何不同。
“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我决定让你先尝尝啃食者的滋味。也顺便帮我们测试一下,改良后的配方到底怎么样!”说着,扳指青年再次拍了拍椅子。
而后,古晓这方的穹顶立刻露出两个小孔,有什么从头顶洒下。
不过眨眼间,他就被淋成了一只落汤鸡,刺痛从被打湿的皮肤汹涌传来。
一开始,只如蚂蚁嗜咬,但慢慢地便有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