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和徐婕的对话之后，古晓便自顾自回了卧室。
因为看起来那女人并没有要马上的休息的意思，所以他决定自己先眯瞪一会儿。
不过，今天发生了不少事儿，他并没有多少睡意，翻来覆去了一整夜。
天色开始发亮的时候，他利落地撩开被子爬起床。
转回客厅，只看到徐婕蜷缩在沙发上，熟睡的身影。
半截毛毯耸拉，一条胳膊枕在颈下，双腿大张，以至于一条悬出了沙发边缘。
“原来，不扒光也能睡着嘛！”
欣赏了一番她那并不优雅的睡姿，古晓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言落，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点出拨号界面，输了一串数字。
那是李大通的号码，但他却犹豫着要不要摁下去。
以昨夜在李大通家所看见的一幕，他有理由怀疑，李某的手机也很可能被人监听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说不定能成为一个可以利用的点。
但最重要的是，他需要确定一下李大通是否还活着。
因此，这个电话必须打，但怎么打，打过去又该说点啥，必须好好思考一下。
在经过好一阵犹豫之后，古晓最终还是把电话收了起来。
滴答，滴答，时间流逝，约摸着早上十点多钟，徐婕才清醒过来。
“要不要出去转转？”等她洗漱完毕，古晓提议道。
对此，徐婕倒没有意见。
二人干脆去酒店外吃的午餐，随后便按照常规约会流程，都来了一套。
远处看，似乎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可近处瞧就会发现，二人几乎一直没什么眼神交流，就算并排着走，也是一个看着左边，一个望着右边。
但如果观察得再仔细一点，就会发现古晓一直都在暗中留意着身后。
“果然，跟踪的人变多了。”
除了徐家主派来的那俩盯梢的，古晓还感觉到了好几双如影随形的目光。
这也让他知道，自己在李大通家里，的确是暴露了。
庆幸的是，跟踪之人并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
一日闲逛结束，古晓和徐婕相携回到酒店，此时的天，再次暗了。
比起昨日，徐婕今天没再和电视剧浪费时间，早早就霸占了那张床。
古晓自然而然就只能睡沙发了。
时间推移，夜晚风撩动着窗纱，古晓在沙发上睁开眼睛，往卧室别完一眼，掏出手机。
“老大，这么晚还没谁啊？”那头传来的是龙田迷迷糊糊的声音。
“把手里的事情放一放，先帮我办件事儿。”
“很急吗？”
“倒算不上，但必须谨慎，千万不要出岔子！”古晓语气严肃。
之后，他压低声音，和龙田好一通吩咐。
整个通话，持续了半个小时，等到在挂断电话的时候，外面的风停了，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夜似乎也变得更凉了一些。
卧室传来了一点细微的动静，但很快就再次恢复平静。
古晓回头扫了一眼，闭着眼再次横在沙发，枕着胳膊，看着天花板，看了许久许久。
小雨绵绵，不止维持了半夜，又是一个天明，天空依旧笼罩着深沉的阴云。
古晓没再外出，就在酒店窝了一天。
至于徐婕则抱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忙活着些什么。
傍晚时分，为了吃饭，他们才去了餐厅。
与此同时，好不容易结束被审问，刚眯了没一会儿的李大通，手机的指示灯突然闪烁。
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简讯，内容是一整段乱码。
他这边手机都还没捂热乎呢，突然一条人影闯了进来，夺手抢过手机。
等看完简讯内容，来人的脸色猛地一沉，俯首揪住了李大通的领子。
“这是谁的号码，上面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先松开，等我先看完再说成吗？”李大通挣扎道。
闻言，来人不甘不愿地松开爪子，用力一攘，把手机举在他面前，并没还回去的打算。
没办法，李大通只能抻着脖子浏览，面上维持着镇定，但眼底却闪过了一抹意外。
“说！”看他半天也不言语，来人不耐烦了。
“是船长的简讯。”
“王明校？他怎么说！”来人神色大喜，立刻逼问。
“他约我见面，不过……”
“不过什么？”来人似乎很不满李大通的吞吞吐吐。
“不过，他让我把上次那批私货也一起……”
“什么私货？”来人拧眉打断道。
“是一批油画，他让我暗中寻找买家，都是从海外进的高仿。”
“有多少？”来人眉头越皱越紧。
“不少，二十来副吧。”李大通也没有隐瞒。
“二十来副？”来人显然被这个数目弄得有点不爽。
说话间，李大通手机再次弹出了一条简讯。
“他在催了，我该怎么回复？”李大通小心翼翼地问道。
“先等等！”来人冷声说完，掉头往外转去，掏出自己的手机，也不知和谁打了过去。
并没有过去多久，来人转回，用依旧冷漠的语调道：“告诉他，画你已经处理了！”
“啊？”李大通狠狠一怔，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手机。
来人却不管那么多，继续道：“再告诉他，是用现金交易的，想要钱，就自己来拿！”
“这……”李大通犹豫。
“按我说的做！”来人面色骤狠，顺便还说了个交接地点。
李大通拿回手机，装模作样的打了一串乱码。
短信传出去没多久，就再次收到简讯。
“他说地点他来定，明天这个时候，再联系我。”
说着这话，李大通稍稍有些心虚。
来人当然不太乐意，让李大通再传条简讯过去。
不过，那边再也没有回应。
等了许久，来人才恶狠狠地瞪了李大通一下，退出门外。
而这时，酒店内古晓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自然是龙田打来的，接完电话，古晓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
这一幕被徐婕瞥见，蹙眉道：“冷不丁的，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人活着活着，偶尔期待一下明天，也不错。”
“没头没脑的，这是发的什么神经？”徐婕嘴角一撇。
古晓没再接茬，收好手机，瞥向外面的天，自语道：“看来，这天也该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