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就和当初在天蓝市遭遇窥视者的时候，一毛一样。
冲进教学楼，借助护栏的遮掩，古晓才有时间低头扫上一眼。
但看到的却是，手臂上倒竖的汗毛，以及满胳膊的鸡皮疙瘩。
“我去，这家伙也太阴魂不散了！”
咬了咬牙，他在脖子后面抹了一把，强忍着要探头打量的冲动，猫着身子，往二楼潜入。
幸好，走廊尽头就是记忆中的实验室，因为放假的缘故，教学楼内并没有什么人。
摸向实验室之前，他顺手把楼道里的灭火器拔了下来。
咚，咚，没有钥匙，他只能靠内力强震，意图将实验室的大铁门震开。
心里却慌得一批，生怕敌人听到动静，立刻就追上来。
好在，还是他的动作快了一步。
伴随着半边锁头耸拉，他好不容易将铁门弄开，蹲着身子，麻溜儿地摸了进去。
来不及多想，他立刻扫向了药品架。
努力回忆着高中学习过的化学知识，希望能借助现有材料弄出一件化学武器什么的。
但时间太过久远，又捣鼓了几年电脑，当年学的东西，早就还给老师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是实验室，所以灭火器准备得比较多。
“麻蛋，不管了，搏一搏！”
挨个拔掉灭火器的保险栓，对着实验室里就是一通狂喷。
很快，漫漫白烟蒸腾，古晓小心翼翼地藏在实验台下，屏气凝神，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噔噔，噔噔，脚步声临近，因为教学楼的空阔，而显得莫名低沉。
古晓蜷成一团，额头上潺潺冷汗，呼吸声也被外面的脚步压制。
近了，更近了。
嘎吱那声门开，隐隐还有一股风动。
模糊间，有一道阴影投下，但脚步却停在了门口。
“你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你了？”
一句全二声的话传出，虽然说得不是特别利索，但语气中的轻蔑却绝对到位。
而后，才刚荡开的风，突然加疾，更伴起了一阵叮叮当当。
古晓躲着没有露头，但不用看也知道，那一定是实验室里的烧杯、药品罐子摔碎的声音，偶尔还有几点玻璃碴子飘到试验台下。
“呵呵，我当你躲在哪儿呢！”
门口的人不屑冷哼，下一刻，古晓就感觉到地面隐隐震颤。
再瞥到身上沾染的碎玻璃碴，他心头霎时一紧。
高深的能力者，可以听音辨位，显然他的存在打乱了那些玻璃碴子原本的落地轨迹，也就是说，碎碴落地的声音出了问题。
“坏了，被发现了！”
明白过来，古晓想躲，一时间，却根本找不到地方。
而头上的试验台却已经离地，下一刻就完全从他头顶脱离。
说是迟，那时快，古晓匆匆举着灭火器，对着门口的方向就是一通狂喷。
闭着眼，也没有去看效果，摁动灭火器的同时，他还一边往深处退去。
“还想跑！”
门口之人并没有逼近，但古晓却感觉到身外突然多了许多东西。
没办法，他只能把眼睛睁开，看到室内依旧雾气缭绕，他才小吁了口气。
但砸来的东西却没有因此而消停，不管是完整的瓶子还是玻璃碴子，在室内乱飞。
古晓赶紧缩到墙角，即便如此，还是被飞溅的碎碴，划出了几道伤口。
“这他娘的也太憋屈了！”
古晓咬牙，瞪着门口的方向，强忍着才没咳出声。
可漫天乱飞的碎玻璃，根本就没有给他逃走留半点空隙。
但继续这么下去，一旦白烟散尽，到时候就麻烦了。
他正蜷缩着思考办法，门外的人也没有闲着，扬声羞辱道：“堂堂大华武者，竟然就是这等缩头乌龟？传出去，岂不是让能力者们笑话！”
古晓是很想骂回去的，可却不敢暴露自己的位置。
“啧啧，大华武道真是没落了，一代不如一代，可怜，可悲。要是知道后生这么不争气，居然学了王八，你那些先辈，是不是得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门口那货还在继续。
古晓牙龈越咬越紧，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憋屈过。
“你给小爷等着！”
暗暗握拳，他再次观察起了室内的情况，某一刻，眼睛突然一亮。
虽然现在实验室看上去危机重重，漫天都是武器，他好像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逃，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些攻击并没有重点，甚至大多碎碴都砸在被掀开的试验台附近。
也就是说，灭火器喷出的白雾是有作用的。
敌人的视线，的确是被成功阻挡了，所以才无法发动精准攻击。
最重要的是，白雾并没有被驱散，只是偶尔蠕动鼓荡得比较厉害罢了。
甚至仔细观察，那么多的碎玻璃碴子，被反复使用的情况也不少。
而且就算刚才的试验台，也是被掀边甩开的，并不是被平稳抬走的。
这让古晓突然想起了密录里的一句话：
摄物一系的念力修炼者，若不能看到驭使的物体，便很难掌握该物体的重心。
也因此，在对战的时候，这类窥视者更喜欢用相对规则的物品作为武器。
摄物类窥视者对烟雾这一类细小却密集的粉尘聚合物，更难以做到大规模驭使。
只因为他们的肉体和普通人近似，不会使用掌风之内的物理攻击模式，但每次能驾驭的物品无论大小，数量都是相对有限的。
当然，是可以借助其他物品来对粉尘进行驱散的。
遗憾的是，实验室并没有什么大的纸板之类的东西。
想到这儿，古晓心里有了底，再次抓着灭火器提升室内的雾气浓度。
“修炼几十年的老妖怪，千里迢迢跑来对付我一个修炼还没半年的新手，传出去就好听了？再说了，小爷就在这里，有种的，你倒进来啊！”
古晓也没再藏着掖着，举着灭火器，对着门口就是一通破口大骂。
“别和我提前辈们，你还不配！”
“我大华武道传承数千年，从没被谁逼得缩着脖子几十年不敢露面的，更不会以长欺幼，恃强凌弱。但对那些不知好歹的，也从不姑息！”
“是，前辈们不在了，但我大华武道传承不熄，今日就让我这个后生，教你怎么做人！”
“哦对了，待会儿可千万别哭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