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二娃的要求,严囡囡愣了一下,然后唰地站起来,抬手捂住了头绳上的红珠子:“我不跟你换!”
“你嫌少?那窝给你两颗糖。”二娃又把另一颗糖掏出来,心里想着回去找蝈蝈要一颗,蝈蝈肯定没吃完。
“不跟你换,你走!”
严囡囡忽然生气了,伸手推了二娃一下,转身跑向牛栏北屋。
二娃被推得踉跄一下,追赶她问道:“为啥不换呀?大白兔好甜的,你尝尝就知道了。”
“我不尝,我以前吃过,我晓得味道,我就不跟你换。”
严囡囡跑进北屋,又要关门,但被二娃抵住了。
两小孩僵持的时候,严诚回来了,诧异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囡囡不要关门,这不是对待客人该有的态度。”
“他不是客人,是坏人!”严囡囡红着眼眶大声说道,但也放开了门。
二娃也委屈,转过身摊开手上的奶糖:“严叔叔,窝用大白兔换妹妹的红珠子,窝没占便宜。”
严诚愣了一下,看着被女儿护在手心里的红珠子,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又很快掩下去。
他将别在口袋上的钢笔取下来,弯腰放到二娃手心里,笑着问道:“我用这支钢笔跟你换颗奶糖可以吗?”
二娃小脸上露出纠结,抬头问道:“严叔叔,我的糖和你的笔哪个贵呀?”
严诚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笑起来:“钢笔跟你的奶糖差不多。”
“那窝跟你换了,奶糖给妹妹吃。”二娃高兴地抓起了钢笔,又分出一颗糖给严囡囡。
但严囡囡不接:“我才不要吃你的糖!”又去抓她爸爸的手,“爸,我不吃糖,你不要换钢笔。”
严诚摇头,从二娃手里拿走了一颗糖。
二娃攥着钢笔,吃着奶糖,蹦蹦跳跳地赶回家,他要跟蝈蝈炫耀。
林悦这会还不知道二娃干的好事,她与韩常林正在大队部开会。
大队干部都在,还有不少社员和知青,都是给罐头厂集过资的,大伙都很激动。
只除了张德广和于会计,因为他俩当初想集资,但被小心眼的林悦拒绝了,于是他们暗戳戳地盼着夫妻俩去沪市白跑一趟,那他们还有重新拿回权利的机会。
但这个机会自昨天夜里两台设备被拉回来就成了泡影,两人的脸色竟然不太好看,在会议上开始挑刺。
“林厂长,不算往返旅途的时间,你们两口子在沪市可是待了一周,探亲都没这么长的,这一周的食宿费用要怎么算?你们不会指着大队给你掏吧?集资之后,咱大队可穷得很,一分钱也拿不出。”
会议刚开始,张德宝就率先发难。
他这番话说得也有些在理,在座的大队干部们没有说话,都一起看向林悦和韩常林。
林悦用眼神制止了韩常林开口,然后面向众人笑盈盈说道:“我和韩常林去沪市是为了买设备,而且动用了我私人关系只用了一周的时间就拿到了设备。”
“这私人关系,说值钱也值钱,说不值钱,在张大队长的嘴里肯定是不值钱的。”
她后头那句话一出,会议上就有不少人忍不住笑出声。
张德宝张大队长脸都绿了,张口想辩驳,但林悦抬手制止,继续道:“这种不好算钱的,咱就不算了,但住宿的费用还有往返的车票,账目都是清清楚楚的,我也不指着大队现在就给我报销,但我要求入账,等咱们罐头厂正常运作挣钱了,那时再给我报销可以吧?”
管账的于会计还想拿捏来着,但其他大队干部纷纷点头同意,围在外头的社员和知青们也齐声说好。
被这一片声浪席卷的于会计,顿时觉得自己弱小孤单无助,装作没看见张德宝的眼神暗示,主动起身走过去接过林悦拿出来的各种票据,当场开始入账。
有了这个好开端,张德宝独木难支,只能偃旗息鼓,但在接下来的会议上,一直用阴沉的目光盯着背叛他的于会计。
没人捣乱,下边的会议自然进行得很顺利。
傍晚就结束了,但大伙没有散开,而是一起去收拾地主家院子。
没有,半废弃的地主家院子被征用为厂房了,因为那院子用料好建得结实,防水防火做得都好,只要收拾干净,刷上具有时代特征的标语和红色五角星,那就是咱集体的厂房了。
当然,张德宝是没有去的,他沉着脸往家走。
“大队长你等等我!”于会计追赶喊道。
四周无人,张德宝停下脚步,甩手冷哼:“你还有脸来找我?”
于会计闻言苦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会怪我,但当时那情况,我又能做什么呢?大伙都同意了,就我一个人不同意,我拦得住吗?我要是死拦着,他们会不会合起伙来,把我这个会计给捋了?”
于会计最后那句话,如同一记闷棍敲在张德宝的后脑勺上,他的脸色都白了几分,一把抓住于会计的手问道:“他们真敢这么做?不对,这不符合规矩,选举一年一次,哪有中途把人踢下去的?”
于会计无奈摇头:“踢不下去可以架空啊,又不是我一个人会做账。再说,一年的时间快的很,你难道真想明年的时候咱俩都变成平头老百姓?”
张德宝脸上的血色这下彻底褪干净了,他倒不是没有靠山,但那靠山离得远,对方交代他的事情他又没办好,他要是找上去,怕是要先惹得对方发怒,把他撸干净。
林悦的靠山是公社书记,对方摆明车马支持她,自己对上她,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看到老伙计不断变幻的神色,于会计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张,现在想明白也不迟,咱们好好支持林厂长的工作,罐头厂真要起来了,大队的收入高了,分到大伙手里的钱也多了,你这大队长走出去不是更有排面?”
张德宝当了十来年的大队长,哪里不懂这个道理,但是他憋气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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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憋气的张大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