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和严禄先到的医院。
看见李三妹在病房门口徘徊不敢进去,玉梅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个耳刮子。
寂静的走廊上,耳光的脆响惹来路过的病人家属诧异的目光。
李永年刚从病房转出来,看见这一幕,嘴角不由抽了抽。
李大姐总说她家的大女儿是个爆炭性子,看来真是一点都没夸张。
看这记耳光打的,干脆又利落,让人想拦都拦不了。
李永年看着玉梅,自然也看到了玉梅身边芝兰玉树一般的男人,心道,李大姐不是嫌弃自己女儿老大的年纪了还不找对象么,看这个男人维护玉梅的样子,分明是关系匪浅。
李三妹知道自己理亏,虽然捱了打,也不敢吭声,看见李永年走出来,脸上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李主任,她怎么样了?”
李永年的话是对玉梅说的:“你阿娘刚才是急火攻心才会引起昏厥。不过……”
玉梅的心又提起来了,不等李永年把话说完,直接绕过他身边,走进了病房。
严禄握着李永年的手,“谢谢李主任,玉梅她是关心则乱。”
李永年顿时失笑:“人之常情。”
两个人边聊着病情边走开了。
李三妹缩了缩脖子,怕玉梅等会儿又发火,想走又不敢走,憋屈地站在门口当桩子。
病房里,玉梅看见李爱华虽然神色不虞,但起码人好好儿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眼泪差点绷不住就下来了。
李爱华看见玉梅惊吓过度的表情,有气无力地道:“你怎么来了?我没事,躺一躺就回去了。”
玉梅语气有点冲:“是啊,回去就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然后再胡乱找借口朝我们脾气。”
李爱华脸上露出心虚的神色,显然又被玉梅说中了心思了。
玉梅冷笑道:“我都不知道你活这么大把年纪了,连我都不如。人家说什么你就信啊?老是为那么不相干的事情和自己置气,还把自己给折腾进医院了,你可真出息。”
李爱华反驳道:“哪里是不相干的事情了?你是我女儿,我是你阿娘,你的事情怎么就跟我不相干了。”
玉梅翻了个白眼,“少来。人家往我身上泼脏水,你应该直接一口痰呸她脸上去。你倒好,心里是不是觉得肯定是我做错了,人家才会背后编排我?”
“那李三妹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事你别管了,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李爱华急了,一下子坐了起来,结果眼前发黑,不得不继续躺回去。
玉梅吓坏了:“阿娘!”
李爱华缓了缓,觉得眼神清明的不少,才正色地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和我没关系?你这是要急死我啊。”
玉梅没细说,她知道阿娘的性子,偏听偏信。
只怕她前脚把前因后果告诉她,后脚她就要跑回村里和人理论去了。
乡里的那些人,吵架可是一把好手,阿娘笨嘴拙舌的,在她们手下可走不了一回。
她现在光是听听闲话就能把自己气病了,要是当面锣对鼓地吵不赢人家,万一气出个好歹来,那她罪过就大了。
“反正你只要知道是别人污蔑我就成了。”
玉梅不松口,李爱华只好怏怏不乐地闭嘴了。
玉兰提着一口气跑到医院里,大冷的天,头上还冒出了汗。
循着护士的指引来到病房前,刚好碰见严禄从李永年办公室回来。
严禄看见玉兰满头大汗,浑身都是煞气,连忙说道:“伯母没事。”
明明是个小丫头,身上的气势比他这个商场老油条的还盛,还让不让人活了。
玉兰伸头看了一下病房,看见阿娘果然好好的躺在床上和阿姐说话,心里一松,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似的软倒在地。
严禄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拉她。
玉兰摆摆手,“让我坐一会儿,脚软。”
严禄在玉兰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三言两语说了事情经过,说完了才看了李三妹一眼,问玉兰:“你阿姐现在恐怕没空,这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李三妹赔着笑脸,“那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是早知道李婶反应那么大,我就不告诉她缘由了……我真的没恶意,好姑娘,你就饶过我这一回吧。”
玉兰毫不犹豫地戳穿她的心思:“你就是为了报复,故意气我阿娘的。”
李三妹神色有些挂不住,“哪能呢。我都和阿秀他大哥离婚了。他们家的事跟我没关系了。再说,和你家不对付的是他们,我跟你们又没仇,怎么会报复你们?我就是管不住嘴巴而已。”
玉兰看见她就觉得烦,这人以前老喜欢在阿娘面前搬弄是非,惹阿娘受了多少闲气,这几年在自家人的不懈努力下,阿娘已经慢慢远离这些长舌妇了,没想到刚一碰面,就让阿娘受这么大的罪,害她们姐妹虚惊一场。
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要给李三妹和宏观村里的那些无事生非的人一点颜色瞧瞧的,才懒得费神和李三妹争辩。
“你走吧……以后看见我阿娘记得离她远一点。”
李三妹如蒙大赦,拔腿就跑,速度之快,好像后面有狗在追。
一口气冲到医院大厅里,李三妹擦了一把汗,心里对李爱华又嫉妒又眼红。
她怎么就没有两个事事以她为先的出息女儿呢!
想到自己家那个还在上小学,诸事要她操心儿子,李三妹顿时心塞不已。
走出了老远,李三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她知道前小姑和玉兰家不对付,想到先前自己认错的那个身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本来她打算把这事告诉玉兰,卖她一个好的,结果被玉兰那张冷脸一打岔,顿时忘记了。
她都走了这么老远了,再回去跟那姐妹俩说,万一她们再拿自己撒气怎么办?
李三妹摇摇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忘了就忘了吧。
李三妹一走,严禄就告诉玉兰,李爱华得的是心肌炎。
“李医生说,心肌炎的症状轻重不一,病情严重程度也不等。轻者可能没有感觉;严重的却可能出现心源性休克、心力衰竭、严重心律失常猝死。伯母运气算好的,要不是被人气昏厥进了医院,等病情加重的时候,一发作恐怕就无力回天。”
玉兰顿时一阵后怕,回过神苦笑着问严禄:“这么说我还得感谢她把我阿娘气进了医院?”
严禄点点头。
玉兰决定放李三妹一码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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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虚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