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军回到家里,倒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米莉放下手提包,往他身上贴去。
郑军没有动弹,眉头紧锁,有些疲惫地道:“莉莉,我很累。”
米莉有些扫兴地坐直身体,不满之色溢于言表。
沉默半晌,米莉问郑军:“我之前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郑军闻言总算睁开眼看了米莉一眼,平静地说:“这个想法你在心中酝酿多久了?你也算得上似锦的元老了,我就想知道,你何时起了异心?”
这话米莉不知道怎么回答。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也许是从知道似锦有一个王牌设计师那天起。
也可能是从知道自己拍马也赶不上所谓的首席设计师那天开始。
更或者是在每个季度新品发布会看到自己的作品被人衬托成大路货,别人同情的目光扑面而来的时候。
不甘,嫉妒,长期的心里失衡到底她自立门户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她自认自己手段,才干不逊于人,却日日在那个所谓的首席设计师的阴影下生存,再豁达的人也容易抑郁了。
既生瑜何生亮。
她想要成为一个公司不可或缺的顶梁柱,而不是沦为别人的陪衬。
可她也清楚,独木难成林。
想要撑起一个大摊子,人才不可少。
这几年她费劲心思,把整个设计部掌握在手心。
只要现在她说一句走,整个设计部八成的人都会跟着她走。
她一直认为自己和郑军是心灵契合的情侣。
她掌握技术,他把持销售渠道,两个人强强联合,一定能够创造出属于他们的天空,再不必在别人的阴影下苟延残喘。
而郑军和她的分歧也在这里。
她认为设计部是她一手带出来的,是属于她的,她带走自己的人并不是对似锦对严禄的背叛。
郑军却觉得,公司资源培养出来的团队理应属于公司,而不是属于某一个管理层。
一个部门的主管,首先是公司的一份子,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公司给与的。
组建设计团队,培养设计人才,本身就是她作为设计总监的职责。
作为等价交换,公司给她买车买房,所有权都属于她,每年还有一定的股利分红。
公司没有亏待她的地方。
她却把公司的财产看做自己的私有物,这本身就是一种背叛。
郑军的这些想法很早就明白地告诉米莉了。
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打消米莉自立门户的念头,米莉却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女人固执起来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郑军从开始的努力劝说,到后来冷眼旁观,再到今日的漠然相对,每一步都有据可查。
米莉却毫无所觉。
她忙着笼络设计部的属下,忙着外联,忙着交好办公室的人,有预谋地把资源掌控在自己手上。
郑军越来越沉默,他在外面要和客户勾心斗角,回到家以为能够清净了,没想到还要面对米莉无休无止的谋求与算计。
仔细回想两个人相识相恋的过程,郑军总觉得自己犹如活在梦中。
最初,他觉得她是一个有原则的女性,所以在共事的过程中逐渐被吸引。
公司并不阻止办公室恋情,反而鼓励内部消化,帮助单身职工牵红线。
有修成正果的情侣,公司还会提供夫妻福利住房。
所以他是十分感激公司的人性化管理的。
可是从没想过,有一天,这种人性化的管理会成为公司自戕的刀。
郑军不想成为握刀的那只手。
那个小姑娘的清澈的眼睛,像一股清流,涤荡过他浮躁的心。让他能够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的去路。
毫无疑问,他不想离开似锦。
且不说严禄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给他一条出路,在他开疆拓土的时候给他鼓励,单凭似锦对每个职工的人文关怀与温暖,就让他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
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永远不会知道绝望的滋味。
他尝过绝望的滋味,因此更眷恋人间温暖。
似锦对米莉来说只是一份工作,离开这里,她可能找到更广阔的发展舞台。
可是似锦对他来说,更像一个家,偶有龌龉更有温暖。
他想维护这份温暖。
米莉试图与郑军说道理:“似锦有一个首席就够了,我们这些人可有可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在这里,我们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不是我们想撇开公司,而是公司抛弃我们,知不知道?”
郑军审视这米莉,很想问一问她:“你是怎么面无愧色地把这么无耻的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的?”
然而他一言未发,只说:“我的决定你知道的,要走你走,我不会做对不起公司的事情。”
米莉很想撬开郑军的脑袋看看他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就当为了我也不行吗?”
郑军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以对。
米莉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决然道:“倘若,我和公司,你只能二选一呢?”
郑军看着她的目光复杂难辨,良久,轻声叹气:“何苦呢?咱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米莉便知道郑军的选择了。
她脸色煞白,踉跄地后退两步,惨笑道:“看来是我自不量力了。”
郑军看见米莉仓皇而走,连平时最在意的仪态都不顾了,心里顿时空了一块。
玉兰并不知道郑军和米莉闹分手,她正和玉梅说这两个人的问题。
“你说,一个设计总监,一个销售总监,一个有技术,一个有渠道,他们想要作妖实在是太容易了,我们要提醒严大哥一下吗?”
玉梅摇摇头,笑道:“你太小看老严,他从不打没把握的战,他敢
把这两个人凑成堆,就不怕他们会背叛。不信你等着瞧吧,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看玉梅说的胸有成竹的样子,玉兰就放心了。
她画设计图很在行,让她算计人心什么的难度系数太高了,她实在有心无力。
玉梅与有荣焉,说话的语气无比自豪:“似锦这么多年发展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很多困难老严都化解了。他不爱邀功,不代表我心里没数。你呀,安心画你的设计图,坐等收钱就行了,这些事有我在,不用你操心。”
玉兰笑嘻嘻的道:“嗯,有人遮风挡雨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玉梅在玉兰脸上摸了一把,低喃道:“从前你护着我们一家人,现在换我护你无忧长大吧。”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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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