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正在上课,俞敏在门上敲了敲,和科任老师打了声招呼,朝玉兰招招手:“玉兰,到办公室接电话。”
玉兰站起来走出教室,科任老师关上门挡住了满教室学生好奇的目光。
俞敏边走边对玉兰说:“你家人打你电话没打通,就打到办公室了,好像说你奶奶出事了。”
玉兰脚步一顿,一颗心提到半空中。
电话是玉书打过来的,他声音低沉,情绪极差:“奶奶快不行了,在市医院,你请假过来一趟吧。”
玉兰捏着话筒,哑声说道:“好。”挂了电话,玉兰跟俞敏请假。
俞敏同情地拍了拍玉兰的肩膀,刚才电话里的内容她听了一耳朵,温声对她说道:“你先走吧,假条等返校再补也没关系,科任老师那我跟他说。有事打我办公室电话。”
玉兰道了谢,步履匆匆的回到教室,手机钱包都在书包里,直接拎起来就可以走了。
江雪欲言又止,本来想问的问题看玉兰也没心情回答,就识相地闭嘴了。
科任老师两次被打断进度也没有发火,众目睽睽之下,玉兰拎包就走的行径惹来不明真相的同学小声议论。
俞敏跟进来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说一句:“玉兰同学家里有急事请假,跟你们没关系,大家认真听课。”
面对叽叽喳喳的课堂,科任老师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上课!”
教室里总算安静下来了,科任老师满意的继续讲课。
玉兰心里有些慌。
她周日返校的时候奶奶还好好的,无论是身体状况还是精气神状态都不像命不久矣的样子,怎么才过了两天,人就不行了?
从前,奶奶是在她16岁那年冬天的一个夜里安详地一睡不起的,享年86岁。
奶奶今年才82岁,按照轨迹她应该还好好的才对。
生老病死玉兰无力阻止,她回来一直有意识地在饮食上做文章,提醒爹娘给老太太调理身体。
倘若不是之前摔的那一跤,老太太应该还健朗的很。
可是现在,大哥却说奶奶快不行了!
玉兰鼻子一酸,眼泪湿了眼眶。
不能慌!
玉兰拍拍自己的额头,阻止自己胡思乱想,现在情况未明,想再多都是枉然,还是先见老太太要紧。
她背着书包疾步而行的身影落在有心人眼里,反应各不相同。
陈毅华坐在靠窗的位置,偷空往楼下望去,就看见一道熟悉的倩影背着书包几乎是飞奔着穿过操场径直往校门口而去。
他心里一惊,出了什么事,她这样惊慌失措?
陈毅华顿时没心思上课了。
林青看见玉兰,刚堆起笑容,抬手准备打招呼,结果小姑娘看都没看他一眼,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刮过。
林青脸皮一僵,若无其事地假装摸了摸鼻子。
玉兰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市医院,除了玉梅,一家人全部到齐了,病房里挤满了人。
何喜梅挺着个大肚子坐在椅子上,斜靠在玉书怀里,夫妻俩心情一样沉重。
刘蕊搂着低声抽泣的李爱华,陈力坐在老太太床沿握着她的手哭得不能自己,何未远坐在另一张病床边上一声不吭。
玉竹趴在堂伯母刘珍怀里,睁大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病房里的一切。
小姑娘还不懂生离死别,只觉得病房里气氛分外凝重,直觉不敢调皮。
玉兰目光从其他人身上一掠而过,直奔病床上的人而去。
老太太安详地闭着眼睛,脸色惨白惨白的,额头上包着纱布,纱布上有血迹渗出,映出一块硬币大小的红色斑点。
玉兰脸上闪过一道戾气,胸中杀意翻腾。
奶奶自从上次摔跤以后腿就不能走路了,行动全靠轮椅,日常有阿娘照看着,又不出门,怎会还会摔破头?
老太太刚睁开双眼,把孙女眼中的杀意看个正着。她一只手拉着玉兰不放,一只手缓缓地挥了挥,示意别人都出去。
陈力欲言又止,眼眶微红。
老太太扯了扯嘴角,低声道:“出息!都要当爷爷了。”
她说话很吃力,说得极慢。陈力不敢违逆她,带头走了出去。
病房一下空了下来。
老太太手抬到一半又无力地垂下来,玉兰泪眼朦胧地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颊上,低声叫道:“奶奶……”
“告诉我,你是谁?我孙女,哪去了?”
玉兰心中一震,仿佛被雷劈中,愕然抬头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笑容慈祥一如往昔,并没有质问的意思。
玉兰把脸埋在老太太掌心,眼泪肆意地流。
老太太伸出另一只干枯的手揉了玉兰的头顶,梦呓一般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玉兰肩膀抖动个不停,眼泪濡湿老人的手掌心。
这几年她碍于年纪小,除了出出主意,冲锋陷阵的事都是兄姐去做的,以为不露痕迹,原来老太太都看在眼里了。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我儿子木讷媳妇蠢笨,孙子孙女少不更事,这几年你殚精竭虑为她们打算,老婆子谢谢你。”
玉兰哭够了,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核桃,眼睛却亮得出奇。
“您早知道我不是她,为什么还愿意教导我?”
李爱华学识有限,眼界狭窄,对孩子的关心仅限于吃饱穿暖,那些为人处世的大道理她不会也没法教,只能通过言传身教让孩子们懂得善良勤劳感恩的大道理。
陈力老实木讷不善言辞,与孩子们的交流少得可怜。
这种情况下,玉兰兄妹几个基本上都是放养着长大。
玉兰回来以后,除去在贺晓霜家呆的那一年多,其他时间都喜欢黏着老太太。
要说对玉兰影响最大的人,老太太当属第一,贺晓霜都要往后靠的。
“算是补偿吧。我有私心,明知道你不是我孙女,可为了这个家,我厚着脸皮享受你的付出。我一家人受着你的恩,我无以为报,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玉兰眼泪又下来了,她抓着老太太的手,又哭又笑:“奶奶,我是您孙女玉兰,如假包换。”
“唉。”老太太叹了一声,有些失望,她以为玉兰终究不愿意跟她说实话,不过她时间不多,再纠结这个问题已无意义,既然玉兰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吧。
玉兰趴在老太太耳边低声说道:“我是玉兰……活了两世的玉兰。”
老太太睁大眼睛,露出了然的微笑:“原来是这样……”
她费力的从手腕上褪下那只带了半辈子的古朴银镯,镯子有些发黑看不出本来的花样,表面却因为长期摩挲光滑的很。
她把镯子轻轻套进玉兰左手,轻轻一按,手镯如为玉兰量身定制的一般,十分贴合。
玉兰不解地看着老太太,老人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她轻轻拭去玉兰眼角的泪水,低声说道:“老婆子要去见故人了,是喜事。乖孙别怨别恨,别为了不相干的人给自己添堵,可好?”
玉兰倔强地不肯应声,最终在老太太的目视下败下阵来,“好。”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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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