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簏紧紧盯着轮椅上那抹背影。
眼底闪过一抹晦暗的异样。
她并未开口。
约莫过了几秒。
轮椅上的人应该是按了某个按钮,轮椅转了个方向,面向了她。
在真真切切看到木槿那张脸时,她的瞳孔微缩了一下,呼吸也变得粗细了起来,鼻子微微发酸,垂落在两侧的手也不自觉地开始握紧了。
离她最近的陆商御已然察觉出了她的变化。
木槿虽然之前见过她很多照片,可这是她长大后,第一次真实地站在她面前。
看着她眼底的那股子陌生和清冷,她的心脏瞬间就揪了起来,就连呼吸都是刺痛的。
整个客厅的气氛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一旁的几人也很默契地没有出声。
母女俩就这么互相观望了好一会。
最后,还是木槿先打破的这僵硬的场面。
“我的小簏儿,不认识妈妈了吗?”木槿看着她,脸上扬起了一抹慈母的笑意。
简簏在听到这一声温柔熟悉的“小簏儿”时,就好像梦回五岁前,她就是那么喊她的。
小时候,木槿不忙时,都会在家陪着她,而她也喜欢粘着妈妈。
那时候,妈妈总是说,她是长在她心尖上的小宝贝,就像小鹿乱撞一样,在她心口上跳来跳去的。
所以,这个昵称,自从她不在后,就再也没有人喊过了。
简簏微张了张嘴,可是,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只知道自己的鼻子更加酸涩了,喉咙处也升起了一抹不上不下的酸意。
陆商御伸手揽着她臂膀,给足了她安全感。
她缓了一会,才开口。
但她开口便是一句质问:“为什么?”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三个字,却包含了她无数个夜晚的想念,以及一直困扰着她的那股谜团带来的压力全然释放在了这三个字上。
木槿面对她的“为什么”时,所有的解释都汇聚成了另外三个字:“对不起。”
两人都拥有一双杏眸眼,两人的眉眼眉形都很像,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木槿带着一丝哽咽的嗓音:“那时候的你还太小,有些事,并不想你牵扯进来。”
这不是简簏想要的答案。
可是,与她而言,跟妈妈在一起才是她最想要的,无论任何地方,无论会遭遇什么,其实她都不怕,她只想和她在一起,可她选择了把她留下。
虽然她知道她这么做就像她说的,不想把她牵扯到这么繁杂的事里,只是为了保护她。
可是这种保护,让她走上了另一条路,也让她尝遍了这世间的人心。
就算她现在有多厉害,有多大的权利,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已经缺失掉了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了。
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回来的。
她抬起眼眸,眼底带着一丝雾气以及一丝埋怨看着她:“可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就帮我做了决定?你太自私了!”
此话一出,木槿便哑口了,心脏的位置越来越疼。
简簏的话就像一根根细针频频地插进她心口。
而她又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也有道理。
“咳咳咳……”
接着她便猛地咳嗽了起来。
周振立马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了顺气。
简簏看着她,心脏处忽然揪了一下。
她眼底闪过一抹担心,可关心的话她始终没法说出口。
“大小姐,您别激动,您的身体刚刚有所好转,要是万一……”
周振显得有些着急地说着,声音不大不小,客厅里的人都听得到,他还说一半就停了。
很明显,他这话不单单是为了关心木槿,也是说给简簏听的。
木槿抬手示意她没事。
她抬起头重新看向简簏,眼底蕴含着对她的愧疚,她承认当时的她确实自私了。
“簏儿,妈妈不是有意的,当年很多事,来不及告诉你。”她说:“妈妈承认,当初把你独自留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我…——”
她望着她欲言又止,“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简簏看着她由于咳嗽而引起的红眼,有些到嘴的话就不忍再说了。
此刻的木槿在她眼里就像一棵摇摇欲坠的树,好像风一吹她就会倒下。
她撇开了眼,不再看这一幕。
她深呼了一口气,说:“好!如若这件事你不愿说,那我问另外一件事,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木槿不意外她会问这个,她迟早会知道的。
但现在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是,没错,简伟军并非你生父。”木槿回答她:“我只能告诉你,你生父还在世,但——”
简簏因为她停顿的话,把目光又移了回去,母女俩四目相对,“你并不需要知道他是谁!”
木槿说这句话时,语气很硬也带着一丝严肃和冷冽。
简簏还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恨意,可只是昙花一现就没了。
不单单是她感觉到了。
一直搂着她的陆商御也感觉到了。
简簏没想到的是,她的母亲居然恨她的生父?
她此刻的心情,沉闷又空白,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
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过了一会儿。
她问:“你让人在我和简伟军的dna检测报告中做了手脚?让我一直以为简伟军就是我生父,也是为了保护我是吗?”
就在刚才之前,她怀疑是简家那边的人搞的鬼。
可就在刚刚,她想通了。
不止这一件,包括她之前只要一出事,就有人救她,只要她一受伤,需要输血,就会立马有血液送来。
这背后之人,都是她的母亲。
木槿没有否认,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简簏在她开口之前,自嘲地笑了一声:“所以,木女士,你不会也要告诉我,这些事不告诉我也是为了我好,是吗?”
“让我一直被蒙骗在鼓里,让我一直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有问题,才会让父亲不疼不爱,甚至还对我冷言冷语的辱骂,更甚至他巴不得我死在外面!”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知道被家人算计又抛弃的滋味吗?”
她的语气里透露着一股疏离和冷漠,更多的是对她自己的自嘲。
“可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简簏的情绪渐渐地有些失控:“你只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我好,保护我,呵……”她冷笑了一声,“可我不需要!”
而木槿在听到她称呼她为“木女士”时,眼里的光瞬间就黯淡了。
再听着她近乎压抑着的咆哮地质问,她的心脏也不好受。
看来她心里对她的不满不仅仅只要一点,甚至还带着恨意。
“我……”木瑾有很多话想说,可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简簏闭了闭眼,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而下。
因为强忍着压抑着身体里的情绪,她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
而陆商御是最能直观的感受到的。
“乖,放松,我在。”他在她耳边低声温柔地安抚着她压抑着的情绪。
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嘴硬,然后就是倔。
明明在乎,可硬是要说一些重话。
陆商御知道她需要一个发泄的窗口,就没有拦着她。
简簏的情绪因为他的话,渐渐的平静下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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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母女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