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迁和钱济等人带着士卒们,一路往匈奴大营的正门跑去。
匈奴人发现粮草营被烧,恼火之下,发誓要将他们千刀万剐,没有战马,撒开两条腿就往许迁们追过来。
就在这时,凉州城城楼上号角齐鸣,城门打开,曹大刚率领一万人,打马往匈奴大营这边杀过来。
匈奴大营中,那普部落的头领也烈,此时正在见一位要辞行的客人。听到外面的喧嚣杂乱,问外面:“营中发生了何事?”
“禀告头领,是凉州军劫营。”守着营帐的卫兵回禀道。
那个客人一听,连忙说道,“也烈头领,我与凉州军中有人也照过面,此时留在营中不合适,就先告辞了。”
“好吧,那我吩咐人护送先生,你一路小心,回去向你家主人问好。”说着又掏出一封书信,“这信请带给你家主人。”
“也烈头领放心,我家主人静候头领的好消息。”那文士作揖行礼,告退出去,跟着也烈派的卫兵回到自己的营帐去收拾东西。
也烈嘴里客气,看着这个文人打扮的背影,露出一丝轻蔑。虽然他得了好处,但是对这些人,他心中是有些看不起的。他们匈奴人部落和部落之间也会打打杀杀,但是,他们可不会伙同外族人来算计自己人。
等那文士走了,他问卫兵,“劫营的人抓住了吗?”
卫兵还未来得及回答,粮草营那边一阵大火,然后是浓烟滚滚。也烈脸色一变,一把推开卫兵,“来人,备马,我要去粮草营!”说着骑上自己的马,就往粮草营那边跑去。
他们围住凉州城,是为了粮食。现在夏国人的粮食还没抢到,反而先把自家的粮草毁了?也烈只觉得胸口憋闷,心痛、着急……种种情绪交杂,所以他打马往粮草营那边飞奔。
还未赶到粮草营,已经有那普部落的将领赶过来,一看到也烈,下马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禀告头领,粮草营被烧了!”
“全烧了?”
“放在营中的火油被点燃……”
也烈骑在马上晃了晃,靠着缰绳勒紧手心的痛感,才保持住清醒,没有一口老血喷出。
昨天才送过来的火油,竟然成了烧毁粮草营的引火物?
“将军,那汉人肯定没安好心。他昨天送来火油,今天就有人来纵火了。”有知道内情的将领涨红了脸大喊道,“趁他没走,我去将人抓过来审问!”
气愤之下,他们只恨不得抓人来泄愤。
也烈心中也有着怀疑,但是他到底不是莽夫,仔细一想,肯定不会是汉人勾结做套,那就只能是他们这些狡诈的汉人,互相有内奸?或者纯粹是凑巧了?
还没等他想出个究竟,又有将领飞奔过来,“头领,凉州军……凉州军大军出城,正向咱们大营杀过来!”
这种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也烈转身,“别管其他的,传我命令,整队,迎敌!所有人,准备杀敌!”他跑了几步,想到新关进来的奴隶们,“将那些奴隶赶出来,将他们绑在大营的大门口!”
他倒要看看,凉州军能不能狠下心,踩着自家百姓的人冲进大营来。只要他们不忍心,再过片刻,出外放牧的勇士们,肯定会发现不对,带着战马赶回来了。
夏天弃此时正躲在也烈附近一座帐篷里,匈奴兵出来迎敌,这些帐篷里大多都是空的。他随手挑了一座空帐篷躲进来,顺便还捞了一件新的袍子换上。正想出去找也烈,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就忍住没有动。
夏天弃瞒住了许迁们一件事,他也能听懂匈奴话。
来到凉州后,他既然知道是与匈奴对敌,自然会做万全准备。以前清韵说过军中的斥候都要学会说敌军的话。所以,他就找机会跟军中的匈奴奴隶接触,学习匈奴话。就像顾清韵以前夸过的一样,他的确是记忆力惊人,过目不忘。所以短短数月,他虽然还不能说一口流利的匈奴话,听懂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是他这项本事,除了为了让顺子遮掩,而知道一些外,其他人压根就没发现过。在许迁等人面前,他也只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不是不信许迁和钱济们的忠义,而是……他不留一些保命的本事,怎么行呢?清韵说过,任何时候,都得留点保命的底牌。
没想到,这项本领现在用到了。
他听到帐篷外是也烈过来时,正想是不是此时冲出去杀人时,就听到有个匈奴将领大叫“汉人没安好心”,又说“抓过来审问”,他稍微一想,不知道是什么人通敌,难道是凉州军中有内奸,而这内奸还没走?
抓出内奸这事,比杀一个也烈更重要。夏天弃只能按捺住性子,打算等也烈等人走后,他就去将那个汉人抓出来。
可听到也烈又下令将抓来的百姓和奴隶们绑到大营门口,他心中微一犹豫,如果有这么多百姓挡在门口,只怕凉州军束手束脚,他只好从帐篷另一面绕出来,跟着一个传令兵样子的匈奴人身后走。
那匈奴兵果然是到奴隶营方向,夏天弃缀在他身后,往大营右后方走了一段,还未走近就闻到一股臭味,还有哭泣声,有人向匈奴兵哭求怜悯,有人在破口大骂,显然那边就是奴隶营了。
他掏出匕首,快走几步追上那个传令兵,一拍对方肩膀,用匈奴话叫了一句:“兄弟——”
那匈奴兵回头,发现不认识,正疑惑时,胸口一凉。
夏天弃拿过他说中的弯刀,丢下他奔到奴隶营那边,冲看守的士兵们说道,“头领有令,将奴隶们解开放出来,都带到右边营门去!”
看守的匈奴兵不多,听到夏天弃的话,疑惑地看着他,夏天弃掏出那传令兵手中摸来的令牌,“快点,凉州军打来了,粮草营被烧,头领下令,马上将奴隶们带过去!”
他这两个消息太劲爆,手中的令牌又不是假的,催得又急,看守奴隶的匈奴兵本来看他面容觉得不像本族的,可是他催得急,他们也听到了外面铁蹄奔腾的声音,没敢犹豫,连忙掏出钥匙打开关着奴隶的铁门。
“快,快!带到右边营门去!”夏天弃一叠声催促,他实在太过镇定,脸上烟熏火燎后一片灰黑,仓促之间,愣是没人想到要再核对什么,连忙赶着奴隶们往右边营门跑。
这里离右边营门近,过去很快。
奴隶们被捆着手,一个个踉踉跄跄起身往外走,到后面居然有七八个身形彪悍一看就像习武之人的。
夏天弃走到那几人身边,那几个一看是个匈奴兵过来,目光不善。
“别说话,我是凉州军!”夏天弃压低声音,看无人注意,递过去一把匕首,“自己砍断绳索,逃命去吧!”
“你是谁?”那几个壮汉中,有个人低声问道。
夏天弃看看这些人,再看看前面的百姓们,低声说,“我是当今顺王,如今是凉州军中校尉!”既然救人了,他就不能默默无名,所以他直接说了自己身份,又将捡来的传令兵的弯刀递过去,“你们小心!凉州大军从正门攻过来,找地方躲避!”说着又到另一边催促那些看守速度快些。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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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营中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