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松手!你到前殿求皇后娘娘,当着大家面求夏竣!”顾清韵眼看周围人围过来,急得低声说话,“殿下,跑不掉!你松开,你跑!”
“我们一起!”夏天弃却是死死抓住顾清韵的手腕,一点不肯松开,眼前就闪过了于太监被打死的身影,那时他不觉得难过,现在,却觉得喘不过气来,他们打死了于太监,他们还要打死清韵!
他像掉入陷阱的困兽,用力撞向拦路的太监、宫女,想要撕开一条路。他发冠松了,头发披散下来,两眼通红,嘴角不知撞的还是自己咬的,流出了鲜血。
白雪映照下,胆小的宫女觉得像看到了爬出来索命的恶鬼,一想到夏天弃那恶鬼的名声,不由吓得往后闪开。
“废物!抓不住他们,明日就打死你们!”乐平公主站在后面,看到平日里唯唯诺诺、胆小懦弱的夏天弃,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违抗自己的命令。刚才只是迁怒的话,现在已经觉得夏天弃和顾清韵敢削了自己颜面,实在该死。她看有宫女竟敢往后躲,尖声骂了一句。
听到这话,宫人们心里再害怕,也不敢再往后退,仗着人多,伸手来拉扯夏天弃两人。
夏天弃再是天生神力,到底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很快就被一个大太监拦腰抱住,两脚腾空。另一个太监扒开他的手,将顾清韵往后退。
“清韵!放开她!放开她!”夏天弃像疯了一样狂叫,前殿的烟花最后发出一声“砰”的声音,一道红色烟雾冲上夜空,在夜空中浮现“海晏河清”四个大字,也照亮了夜空。
烟花终于放完了,夏天弃的叫喊,没有任何声音遮掩,一下就传了开来,好像整个御花园中都回荡着回声。
夏竣看到前殿的烟花停了,不由有些着急,一看夏天弃还在叫个不停,急得下令道,“堵住他的嘴!将他嘴堵了!”
另一个太监伸手想去捂住夏天弃的嘴,夏天弃一口咬在了他的虎口上,尖利的牙齿一下刺穿了那太监的皮肉,那太监痛得“啊”叫了一声。
夏天弃松开嘴,又发疯地“啊——啊——”大叫起来。他只觉得心痛和愤怒充斥在自己的胸口,可他无能为力,只能大叫。
被咬伤的太监掏出自己的帕子塞到夏天弃嘴里,总算堵住了他的声音。
可前殿烟花放完后,这边动静闹得太大,很快看到前殿有人提着白纱宫灯往外走来。
乐平公主看夏天弃被制住,没急着发落夏天弃,看着被押着跪在雪地里的顾清韵,“给我打!”
顾清韵死死咬住嘴,没有说话,她若是喊了,万一乐平公主也下令将她的嘴堵住,那她真是死定了。
有太监领命去拿刑杖的时候,前殿终于走出来一群人,居然是宪宗和皇后娘娘亲自过来了。
宪宗是听到这边的大喊,让安福看看。安福刚才就知道皇子殿下和乐平公主在这边,一听宪宗问起,连忙回禀了。
皇后娘娘生怕夏竣不能将乐平公主拉回来,若是她纠缠郑子詹落到其他人眼中,成何体统?所以,连忙笑着说她带人过来看看。
郑贵妃等人哪里肯让皇后娘娘一个人过来,说要跟着伺候皇后娘娘,起身就跟了过来。
刘妃生怕自己的二皇子夏端吃亏,自然不甘人后。
五皇子夏翊要跟着来看热闹。
左丞相郑禹急着找自己的孙子郑子詹。
宪宗和谢皇后为首,郑贵妃等人随后,一群人往这边行来。
一群人堪堪行到时,拿刑杖的太监也拿好刑杖过来,将顾清韵按倒在雪地里。
圣上驾到,大皇子们连忙行礼。
宪宗一看这边,微怒道,“你们这是在闹什么?”
大皇子夏竞起身道,“父皇,儿臣们过来时,看到四皇弟和大皇姐要处置三皇弟这个奴婢。”
夏端点头道,“儿臣和大皇兄一起过来的,四皇弟,是这奴婢冲撞了你吗?”
两人一搭一唱,听起来就不是乐平公主要处置宫女,而是四皇子夏竣要处置这个宫女了。
夏竣瞪了两人一眼,“皇姐说……”
谢皇后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好了,除夕佳节,你们不在前殿看烟花,怎么聚到这儿玩闹了?”她微微皱眉,“既然奴婢犯错,也不要在这儿打,拖到内刑司去处置也就是了。”
宋嬷嬷一看是顾清韵被按在雪地上,听到谢皇后说送到内刑司去处置,心中不由暗喜。她的把柄落到顾清韵手里后,她日夜不安。偏偏这顾清韵滑溜得像条泥鳅,到了祈年殿连门都很少出,她想要想法子处置她都找不到由头。
现在,谢皇后亲口下令送到内刑司,她大不了花几两银子,到内刑司去让顾清韵交代东西藏在哪儿,等拿回来处置了,她也就能放心了。内刑司的刑罚,大人都受不住,就顾清韵这样的小宫女,一顿鞭子下去,肯定是问什么说什么了。顾清韵若识相快点交出来,她还能帮着通融一下,让内刑司的给她个痛快了结,不然她就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熬着了。
顾清韵一听将自己送到内刑司,抬眼看向了宋嬷嬷。
宋嬷嬷对上她的眼神,不由一惊。自己的把柄,她要是到处交代……一想到那后果,大冷天的宋嬷嬷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她明白顾清韵那眼神的意思,若是自己不救她,她就要拖自己一起死?
她正想如何开口,郑贵妃在后面笑着说,“虽然只是个奴婢,也是爹生父母养的,皇后娘娘不如容她分辨分辨?若是其情可悯,也就饶了她吧。”
“奴婢冲撞了主子,有天大的缘由,也是该死。”谢皇后微微侧头看了郑贵妃一眼。
“圣上,您说臣妾说的可有理?”郑贵妃却压根不跟谢皇后说话,扭头与宪宗说道,“前殿宗亲们和大臣们还未走呢,无缘无故除夕夜添条人命,臣妾于心不忍。”
刘妃在边上也笑着说道,“是啊,看这宫婢也才十来岁的年纪,皇后娘娘容她陈情,要是能饶,就饶她一遭吧。圣上,您看呢?”
夏天弃听到郑贵妃和刘妃的话,停止了挣扎,哀求地看向宪宗,若不是嘴巴堵着,他也想求这个父皇,自己什么都不要,只要留下清韵,他可以天天挨打,不要读书,不要吃饭,什么都不要!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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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困兽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