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殿下身边伺候?
不对,三殿下是什么人?
顾清韵这些日子听其他宫人议论过宫里的主子。年轻女孩子,忍不住畅想见到贵人,宫中几个殿下、几个公主、几位受宠的妃嫔,都听人谈论过。这位三殿下,好像没听说过啊。
如今的宪宗皇帝子女不少,除了夭折的几个,活着的大皇子是刘妃娘娘所生,二皇子是郑贵妃生的,皇后娘娘生的嫡子是四殿下,这三殿下是什么身世?
顾清韵心里虽然闪过一堆念头,人不敢有片刻迟疑,宋嬷嬷话音刚落,她连忙上前一步行礼,“是,奴婢谢过宋嬷嬷。”
礼仪姑姑曾说过,凡是派到这些嫔妃皇子公主身边伺候的,都算美差,可得道谢的。
她摆出了最感激的笑,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宋嬷嬷还是一脸严厉,那礼仪姑姑脸上却闪过一丝怜悯。
宋嬷嬷又看了顾清韵一眼,对站身后的一个宫女摆摆头,扯着锯木头一样刺耳的声音说,“去伺候三殿下,也是你的福气,人要知足认命。”
这话听着有点怪,顾清韵摸不着头脑,姑且当做提点,又道谢领命,跟着那宫女走。
这宫女一路带着顾清韵去领腰牌,走了领膳食、取衣物等宫中各司,待将顾清韵领到榴花宫时,天色已经不早,而顾清韵手里抱着的东西,也快拿不下了。
这些东西,除了两套春季衣衫是她的,其余的,皆是三殿下的东西。有皇子份例的衣衫鞋袜,有宫中按季的赏赐,还有皇后娘娘特地吩咐的赏赐。
榴花宫里的人,居然不早点为主子领赏赐?
顾清韵捧着东西,心中忍不住抱怨,手上却是不敢丝毫大意的。这些都是上赐之物,若掉落地上,被安个大不敬罪名,她入宫第一天,就可以被打死送出宫外了。
领路的宫女一路上除了告诉她这是何处要领何物外,余下一个字不说,顾清韵想要打听也不敢贸然开口。
进了榴花宫,宫室看着略有破败,一路无人。
那宫女带她走到偏殿边的一处寝宫,“这里是三殿下住的宫室。”说着推门而入。
那样子,分明带着几分轻慢。
顾清韵心中低叹一声,完了,这位三殿下看来是不受宠的,连个稍有头脸的宫女,都敢不告而入。
这样的主子,要是懦弱到底也罢了,若是外头受气回宫撒气的,那她这样伺候的宫女,岂不是没好日子过?
幸好今天莫名得了不少赏赐,回头等她人头熟了,拿这些买路,能换个差事做做。
那宫女不知道顾清韵心里想什么,只管一径带路入内,到了一张大床前,“奴婢拜见殿下。殿下,这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为您新挑的伺候的宫女,叫顾清韵,您先认认人。”
顾清韵连忙从那宫女身后上前两步,走到床前行礼问安,趁着行礼的间隙,偷眼看了床上的三殿下一眼。
这一眼,让她愕然。床很大,人很小,就那么小小的一点,缩在床中间。
她在打量床上的人,床上的孩子也在打量她,于是,她就对上了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
这个三殿下身上,满是孤寂而绝望的信息,就像一潭死水,看什么都波澜不惊。
那孩子脸颊黑瘦,脸上没有三两肉,瘦得只剩一层皮。
所以,那对眼睛显得格外地亮,昏暗的寝殿中,那双眼睛像会发光一样,就像……像是草原中流浪的幼狼!脸上一片淡漠,眼神小心警惕。
自己怎么会想到草原上的狼的?
心里冒出的比喻,顾清韵一愣神,再回神时,那个孩子已经重新躺回床上,安安静静的,若不是看到床上的隆起,就像无人一般。
带路的宫女嫌恶地看了一眼,“殿下好好休息,奴婢带这宫女先认个路,回头再让她来伺候。”说完还是如来时一般,也不等主子发声,自顾自地离开,带着顾清韵来到偏殿旁的厢房,“你就住这里,伺候殿下。这榴花宫里还有几个杂役太监,负责外面的洒扫等事。”
“姑姑,我新进来伺候,不知道主子的脾气,还求姑姑指点一二。”顾清韵褪下手上的银镯子,塞了过去。
她这身子才十一岁,脸上还略略有些婴儿肥,嘴里说着,一双秀眉微蹙,眼波水盈盈的,看着格外可怜。
那宫女愣了一下,不由又打量了几眼,“你倒是个伶俐的,可惜……”看顾清韵递过的镯子,她伸手一碰,居然是分量十足的老银镯。
“姑姑,求姑姑指点。”顾清韵越发可怜地哀求了一句。
“罢了,既然你懂事,我也不能白承你的礼。等会儿我会吩咐那几个伺候的太监一声,以后这里,就是你做主了。”那姑姑大方地应承了一句,将银镯收入袖袋,“在宫里,可不能说你啊我啊,得自称奴婢,记住了?”
“是,谢姑姑提点。只是……姑姑,三殿下……”
“三殿下的母妃去世了,前两日记养的艳嫔又没了,皇后娘娘说三殿下的命格到底太硬,所以让他单独住这榴花宫。你每日送上饭菜衣物即可,其他的不用你管。”
说着她又看了顾清韵一眼,“三殿下到底是凤子龙孙,能长久伺候,也是你的福分。”
这话说得含糊,顾清韵还想再问,那宫女却懒得再说,冠冕堂皇地教训几句,将榴花宫中的对牌丢下,就这么走了。
一只三四两重的银镯子,就换来这么几句话。
顾清韵将领到赏赐送到寝殿门口,“殿下,奴婢领了赏赐之物,您要不要过目?”叫了两声,里面毫无回应,睡着了?
她有心推门进去看看,又怕那三殿下若是刁钻的,趁机发难,她可不像那个宫女,有皇后娘娘做依仗,还是莫招惹了。
等她将自己的东西归置好,吃完晚膳回到宫里,天色已经微黑。
偌大一个榴花宫,半天都未见到一个人。
也是,稍有脑子的,都不会跟着这么个主子苦熬,还是明摆着熬不出头的。
吃晚膳时听到三殿下的名讳居然是夏天弃,这么个名字,地位可见一斑。
回到榴花宫,走过三殿下的寝殿,她看里面漆黑一片,也不知是三殿下的习惯还是什么原因。
按规矩来说,她才十一岁,最多在皇子身边打杂,应该另有大宫女贴身伺候才是。今日那宫女居然没带她见大宫女,直接就应承让她管事,也是怪异。
她不想让人觉得自己献殷勤想抢差事,加上这一天也实在太累,回到自己屋子倒头睡下。
躺在寝宫的夏天弃,死死瞪着殿门,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离去,直到厢房响门一开一关,再无动静了,他才将手中紧抓着的簪子松了松。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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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宫室寂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