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抬手抹了一把脸，脑子依旧有点乱，他将手机还给苏筱玖。
“苏小姐，你看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苏筱玖侧眸瞥他一眼，摇摇头，反问。
“骨头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成安犹豫。
“这是机密，我不能透露。”
苏筱玖轻笑，似是对这回答也不意外。
“你们能验出东西，才是意外。不过，让你的人注意点，最好不要与那东西在一起呆太久。”
一个骨晶，相当于一个黄页鬼的鬼气，若是沾染上了，可就真是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她抬眸，又看了一眼天。
午时，本是阳气最重的时间，医院头顶的天却灰蒙蒙的像是盖了一层幕布，周围黑气涌动。
见状，她想这黑气也会随着时间而变沉，最后变成夜里见过的那模样。
这气息，像是活的。
她动动鼻尖，熟悉的臭鸡蛋味，让她不禁有些恍惚。
最近见的鬼多了，这味道都快适应了。
她揉揉鼻子，扭头对两人勾勾手。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姜宴侧眸，看成安。
成安想也不想的摇头。
“非办案人员不可进入。你要是不小心破坏了现场了，会给我们的调查带来麻烦的。”
苏筱玖耸耸肩。
“我不破坏，你们也查不出什么。”
成安一愣：“为什么？”
“调查方向就不对。”
她当时以为只是骨晶，报警是想人查查死者的情况。但她忘记了，骨晶本身的物质结构已经被完全破坏了，就是有现代的科技，也很难从中提取出有用的物质化验。
她报警的意图，也不过就是因为骨晶数量太多了，她想提个醒。至于能查多少，就看他们了。
成安脸色一变。
“为什么会不变？不管这案子凶手的动机是什么，本质，就是一个杀人抛尸案。”
这地方，虽然有监控死角，但就如她所说，骨头的数目太大，这不是一个短暂的时间内可以做到的。
一个人……哪怕就算是团体作案，这么大的动作，就是再小心，也会有不小心的时候。
他沉了沉心思，刚想问苏筱玖，她认为的调查方向是什么，蓦的就听她开口。
“哦？是吗？给你吃的，你就带我去见你老大？”
成安：嗯？什么老大？吃的，在哪？
他一个激灵，飞快转眸看四周。
除了他和姜宴、苏筱玖，再无他人。
成安心头一紧。
而且，他感觉，在苏筱玖说话的刹那，有一阵冷风拂过。
下一瞬……
“我带的不多，只能分你一点。你确定不先说吗？”
她又说了两句，然后又说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语言。
听不懂。
成安眉心抽着突突直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他的是后脑勺般，不由伸手攥住姜宴的手。
“她在做什么？”
低低的声音像是被风扇吹过一般，颤的出了震动音。
姜宴的心绪也比他好不到哪去，麦色的面上红晕翻翻，看着像是被煮熟一般，心脏崩的紧紧的，一点没感觉他的力，双眼发直，一瞬不瞬的盯着苏筱玖。
最初，她说的每一个字还能听懂，可听到后，从她嘴里发出的叽里哇啦的话语，更是来拿字都听不懂。
须臾。
苏筱玖叨叨着从包里掏出了一些东西。
两人更是不自觉瞪大眼看着。
嗯？
微风一拂，他们觉得自己可能出现幻觉了。
切割过的泛黄的白纸、金色的元宝、香、烛……最后还放了一个金条。
东西不多，但看着，和眼下的情况，格格不入。
成安惊，脖颈像是被人猛地掐住一般，瞬的憋了气，红了眼。
“苏小姐，您……”
声音嘶哑，艰难的，还是没将话说出。
苏筱玖像是没听见一般，又对空气嘟囔了几句，然后取了朱砂，在纸钱、元宝上写了刚才问到的生辰八字，然后点火烧了。
烟起的刹那，风忽的变大，烟像是被人操控一般，“啪”的一下打在发愣的两人脸上。
蓦的，两人被呛的“咳咳”咳起来，一下脸烟气熏的变了色。
姜宴经历过一次洗礼，先回神，抬手捂住口鼻，向旁边侧了一下，苦笑。
“苏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咳咳——”
苏筱玖将东西一股脑全烧了。
“贿赂证人呀。”
姜宴愣，下意识的扭头朝四周看了看。
“证……证人？”
苏筱玖烧完，起身拍拍手。
“嗯，证人。他在这呆了快三十年了，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姜宴喉头一紧，连着身子也跟着僵住。
“是……是什么东西？”
“你们想要的东西咯。”她说着，抬脚朝着火堆虚虚踢了一下：“别顾着吃，你还没告诉我自己看到了什么呢。别磨叽，不然我踢了你饭碗！”
苏筱玖说着龇了龇牙。
超凶！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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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方向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