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妇人认出来人是她家隔壁的小子,就嚷道。
“嚷什么,三莽子?出什么事了,吓成这样?”
旁人也是笑道,“是啊,这么毛毛愣愣,以后想不想找媳妇了?”
三莽子狠狠喘了几口气,这才说道,“刚才我在街上,看见简先生还有简姑娘,带了很多骑兵进城了。简姑娘头上脸上都是血,可吓人了!”
“什么?”冯老太太猛然站了起来,手里的针线筐子直接就打翻了。
“不可能,妞妞在家呢,没说今天出门啊!”
三莽子拼命摆手,“老太太,我不骗你,真是先生和姑娘。我追上去看了,那些骑兵都冲进李师爷家里了。就是府尹大人身边那个师爷!李家人都被抓了,简先生还站在门口跟大伙儿说,李家通敌卖国,抢了戍边军的军械!让大伙儿知道什么,都去举报呢。”
老太太脸色瞬间白透,她早晨走得急,没听孙女多说什么。
但孙女给戍边军张罗那些东西,她是知道的。
难道是孙女今天抽空就送去军营了,结果被坏人抢劫,伤到了?
“喜鹊!大头!快找车,咱们去营地!”
老太太跌跌撞撞往院里跑,在门槛上还摔了一跤,裤子都磕破了,但这会儿也顾不上了。
喜鹊听得老太太的动静不对,赶紧跑出来。
她的哥哥,也就是雪娘的男人,村里人都习惯叫大头,是个矮小精瘦的汉子,也从点心铺子蹿了出来。
“婶子,出什么事了!”
“快走!车,赶紧找车,妞妞受伤了!”老太太再也忍不住眼泪,哭得六神无主。
大头和喜鹊几个赶紧忙起来,很快,雪娘留下看铺子和大院儿,大头和喜鹊兄妹一起陪着老太太出城。
吴河正好在铺子里,听到消息,也跳上马车,跟去搭把手。
新院子那边,每日有十个老兵常住,就为了照管大院这边的安全。
这个时候也派上用场了,分出五个,坐满了另一辆马车。
两车人风风火火就出城,奔去了戍边军营地。
结果,骑兵押解李家人走得并不快,城外十几里的时候,就被简家的马车追上了。
可惜,吴统领担心李家人被灭口,已经和简大成加紧护着马车先赶回营地去了。
老太太没看见儿子和孙女,更是担心了。
“这可怎么办啊?呜呜,妞妞一定是伤的厉害了!”
喜鹊赶紧劝说啊,“不能,婶子别吓自己。先生多疼姑娘啊,既然能带姑娘去城里抓人,就是姑娘伤的不重。否则早就把姑娘留在营地治伤了。”
果然,老太太听得有道理,脸色好多了。
其实喜鹊依旧高高提着心,因为早晨她出去倒水,见到了打算进城的徐强。
虽然徐强什么都没说,但他手里拿着东西呢,显见最近在老火那里打制的东西完成了,要送去营地。
怡安只是送些简单东西,都出事了,那徐强呢?
会不会……
这一瞬,她突然无比的后悔,为什么脾气就要那么拧?
先前碰到了那样的婆家,吃尽了辛苦,她都逆来顺受,不敢高声一句。
如今,徐强对她千般好万般好,她怎么就对人家呼来喝去,百般不信任!
她是个寡妇,徐强却没娶过亲,八品官,军饷够养家,为人也仗义良善。
怎么说,都是她配不上徐强。
她还要求什么,还有什么可嫌弃的!
这次,万一徐强有什么事,她真是要后悔一辈子!
这般想着,喜鹊也红了眼圈儿,这倒是让老太太惊讶了,劝道,“你这丫头,刚才让我放心,你怎么还哭了?”
喜鹊不好说是担心徐强,只说风吹了眼睛。
这个时候也到了营地外边,附近军镇很多人听到消息,赶来看热闹,不敢走进,就远远围着营地的大门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大将军不在家,戚将军这是要上位吗?”
“小点儿声,胡说什么!戚将军一定是有事,才这么兴师动众。”
“是啊,今年戍边军就是屯田种粮食第一,不是出了大事,不会这么吵闹。”
“那你们倒是说说,到底因为什么啊?”
“我们哪知道,等等就清楚了,急什么!”
坐在车辕上的大头见了,赶紧喊着车夫往后勤营地的小门绕路。
果然,这里很是清静只有七八个兵卒守门。
大头跳下去就跑门前,笑着打招呼,“兄弟们辛苦了,我们马车里坐着的是简先生的老母亲,因为听说怡安姑娘受伤,放心不下,赶来探看。
“能不能劳烦兄弟们帮忙去问问,看看简先生有没有空闲出来说几句话。若是简先生出不来,跟着先生的木源和大江也行啊!”
守门兵卒听得这话,立刻应道,“好,你们等会儿,我们这就去问问。”
两个兵卒拔腿就走,直奔前边的班房去了。
木源守着班房,还要照看着受伤的刀大叔,突然听兵卒来找,就着急了。
“刀爷爷,您在这里坐会儿,我去主帐篷那边看看,想办法见见先生。”
“不成,我还是去后门看看,同家里人亲口说几句,否则她们不会放心。你赶紧去见先生,快去快回。”
刀大叔坐不住,吊着受伤的胳膊,也出了班房。
老太太等人守在门外,翘脚往里看,好不容易见到刀大叔,一眼就看见他受伤的胳膊了。
“大兄弟,你这胳膊怎么伤了?厉害吗?妞妞呢,妞妞伤到哪里了?”
老太太吓得腿软,若不是喜鹊扶着,她怕是都要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刀大叔赶紧摆手,还要说话,几个守门兵卒却打开了门,小声嘱咐,“大叔,你出去说吧,这会儿没有外人,不怕什么。”
“多谢小兄弟,我就在门口,有事马上就回来。”
刀大叔高兴坏了,他不好说怡安没受伤,是装的苦肉计。但不说明白,又怕老太太吓到。
这几个兵卒行方便,可是帮了大忙!
他三两步钻出木门,同家里人汇合在一起,才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冯老太不懂军械丢了,后果会如何,只听说孙女没受伤,就放了心。
“该死的畜生,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居然敢光天化日,抢东西伤人!”
“是啊,这也太猖狂了,抄家就对了。”
倒是喜鹊,忍了又忍,到底问了一句,“大叔,那个……徐强大哥也带了军械回营地来了,他没什么事吧?”
刀大叔愣了一下,就忍不住笑了。
“没事,没事,先前还同我在班房坐着呢。你若是惦记他,一会儿我去帮你喊来。”
“不用,不用!我就是随口问问!”喜鹊赶紧摆手,难得脸色羞得通红。
幸好,这个时候,简大成带了怡安匆忙赶了过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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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失去才知道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