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大杂院这样的地方,简直是人挤人。
张家恼了这么一通,自然是很多人都听到了。
而且张嫂子这人平日可是没少得罪人,谁家有点儿事都要被她嘲笑几句。
如今她挨了打,当然是人人都幸灾乐祸。
不一会儿,左邻右舍都知道了。
因为提到了喜鹊,所以,不等买菜做晚饭的时候,安居大院里几乎也都听说徐强护着喜鹊,怼了张嫂子。
雪娘可是高兴坏了,拉了小姑子的手,一个劲儿的说,“妹子,你可是遇到好男人了。你还没进门,就知道护着你了。”
喜鹊脸红,扯个话头岔开,就钻进了屋子。
雪娘这满肚子的话没有地方说,就去寻了老太太。
老太太也笑的合不拢嘴,“喜鹊这丫头,当初刚从山上到我们家的时候,又黑又瘦,那个可怜啊。这两年跟着我做买卖,也没少吃苦。如今真是找个好婆家,就是苦尽甘来了。”
雪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可不像旁的人家嫂子那样刻薄。
她也真是替这个小姑子高兴,这会儿都抹了眼泪。
“老夫人啊,我们喜鹊有今日,都要谢谢您。没有您带着她卖包子,开食铺,喜鹊当初就憋屈死了,可没有今日这么泼辣有主见,也不会有这个底气挑男人。”
“话不能这么说,还是喜鹊能干,也有这个福气。”老太太高兴,张罗着,“哪日再出去逛街,可要踅摸点好东西了,怕是喜事进了,咱们要给喜鹊添妆了。”
“那是当然的,我和我家男人也赚了不少钱了,这次好好给妹子准备一副嫁妆。”
“对,亲兄弟姐妹,就该这样互相照顾,互相体谅,日子才能红火。”
徐强不知道,他就因为同张嫂子吵了几句,居然彻底定下了心心念念的媳妇儿。
要是早知道这般,认识喜鹊第一天,他就把张嫂子打一顿了……
盛夏的早晨,山间的一抹薄雾,刚刚出现,就被升起的太阳蒸发掉了。
南庄路口,新建的学堂院子里,二十八个小萝卜头,排排站好,抬头挺胸,各个都是激动的不成。
他们的爹娘长辈,站在门口,也是满脸的骄傲。
怡安和刀大婶、桂枝,从正房里抬了筐子出来,一人一套衣裤发下去,连扎头发的方巾都有。
还有双肩的粗布背包,这都是最近几天,村里妇人们一起加班加点赶出来的。
庄里的孩子十八个,十二个小子,六个小姑娘,但三里镇择选来的十个孩子,却都是小子。
这会儿,孩子们分男女被带去东西厢房换了新衣裤,扎了方巾,再背着书包出来,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虽然还没有开始读书,却已经有了几分书卷气。
木老先生换了一身石青色的长衫,花白的头发和胡须,背着手站在学堂门口,一句话没说,但通身的儒雅贵气,让所有学童和家长们都不敢高声。
老先生看了众人一眼,笑着点点头,这才说道。
“各位乡亲,今日学堂第一次开课。多谢各位信任老夫,把孩子送到这里来读书。老夫不敢保证孩子们一定会成才,但能保证他们从学堂走出去,会写算,明事理。也希望你们平日督促孩子勤勉,不可娇惯。
“以今日为期,学堂以后每月的今日要考试,用来检验孩子们一个月学得如何。老夫同简先生商量过了,每次考试前三名,可以免除下月的束脩,但连续三个月考最末尾的学童要被被退学回家。毕竟读书机会难得,谁不珍惜就不要占着位置,把这个机会让给其余孩子。”
众人赶紧应声,“先生放心,我们一定监督孩子好好读书。”
“对,先生,孩子不听话,你就挥戒尺,我们不心疼。”
“严师出高徒!”
众人生怕孩子们听不到,声音很大,不但说给先生听,也是吓唬自家孩子呢。
果然孩子们都缩了脖子,突然觉得读书好似也不是那么美好……
很快,孩子们被带到了学堂里,按照大小个子,背着小手坐在新桌椅后。
学堂里前边,镶嵌了三块平滑的象牙色石板。
老先生拿起毛笔,在三块石板上,分别写了三个字,南周人。
“孩子们,今日是第一课,老夫来教你这三个字,南周人。”老先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添了几分激动,拿起戒尺带着孩子们读了几遍,末了讲起南周的简单历史。
从开国太祖如何征战天下,建国定都,一直到近年的灾荒,蛮人的入侵,边塞为保卫南周筑起的血色城墙。
孩子们听得是热血沸腾,小身板挺得笔直。
老先生最后才说道,“我们是南周人,世代生活在此,敬重这片土地,也要誓死忠于这片土地,懂吗?”
“懂!就是死也不做叛徒,杀蛮人!”一个胖小子胆子大,第一个应声,惹得众人都是笑起来。
老先生却是夸赞了胖小子,“对,这就是气节!记住你们今日听到的,听不懂也不怕,以后长大就懂了。来,跟着我读,南周人!”
“南周人!”
“南周人!”
“我们是南周人!”
“我们是南周人!”
院子里,男女老少足足聚集了几十号,但这一刻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人人都是骄傲兴奋,听得比屋里的孩子们还要认真。
怡安同刀大婶子、桂枝坐在灶间,刀大婶子偷偷抹眼泪,她家四个孙子,三个都在其中。
如今家里不缺吃喝,儿子儿媳都有差事,孙子也读书了,这日子真是前所未有的红火,处处都是盼头!
一晃又是三四日,学堂这边事事都捋顺了,孩子们很听话,老先生也因为有了差事,越来越容光焕发。
刀大婶子把灶堂的差事,简直当了自己的毕生事业,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刀大叔晚上也住过去,偶尔陪着老先生说说话,好似也受到了熏陶,偶尔就冒出两个文绉绉的词。
怡安又送了一批鸡雏到后勤营的鸡舍,也把来学习的老兵教会了,暂时就没什么事要忙了。
她惦记着徐强和喜鹊这一对儿,索性吃过早饭就去大院看看,顺道接奶奶回家。
结果,到了大院儿,刚进门就遇到了徐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274章 我们是南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