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一席话惊到,温暖吞了吞口水,看着门上面红色的时间提示牌,已经过去半小时。
她从来没有听过关于慕寒声本人的事,只是看他说话做事都冷冰冰的,什么感情都没有,似乎把他自己跟其余的东西都划了一条清晰的线。
线的一边是他,另一边才是这个世界。
原来这条线,不是他自己主动划出来的……
她轻声问:
“那个弹片,真的没有人能做手术吗?”
总是在脑袋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主要人体一直在新陈代谢,每时每刻都发生着变化。
司徒枫手里攥着烟盒,无精打采地说:
“没人能做,世界顶级专家,都请教遍了,再说现在时间也久了,那些所谓的专家研究之后,都说变化微乎其微,可以等等看……”
说到这里,他就来气,抬眼瞪着她问:
“你说等到什么时候,他们就是害怕,怕手术失败,我哥身份不一般,手术压力大,真失败了,到时候有可能就是一辈子的荣誉都毁了,谁会冒险?我理解。”
“但是老子就是恨,当时还不如我自己挨了那一枪,搞得现在我哥生个病,住院都得偷偷摸摸,公司里那些什么破数据,董事会那帮老不死的,都在盯着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我特么就是个废物你知道吗,我就是个废物!”
他把手里的烟盒攥死,然后狠狠地砸到了垃圾桶里。
看他情绪激动,温暖轻声劝:
“你先别这样,我想总有人能做那个手术的……”
“有人,有谁?你告诉我谁能做,技术不好的给我哥开颅,我特么能放心吗,技术好的,刚也说了,没人接,靠!”
温暖沉默。
司徒枫说的话,每个字都在理上。
这样的情况,确实不会有人接。
目前所说的保守治疗,只能是等,等着恶化,或者——
等着死亡。
她伸手,指腹在磨砂玻璃上轻轻划,带着凉意的触感。
一扇门啊。
她什么时候能正大光明地进去!
或者她可以试试帮他做手术啊……
她可以不在乎名誉。
想到这里,她自嘲地摇头。
虽然她不在乎名誉,可谁又会信任她呢。
那可是慕寒声的一条命!
又过了半小时,急救室的大门打开,慕寒声被人推出来,司徒枫一个健步冲过去,拉着最先出来的小护士问:
“怎么样?我哥怎么样?!”
小护士被吓得说不出话,后面郑荣康一边摘口罩一边说:
“脑供血不足,加上肋骨上伤口感染,现在高烧,劳累,他需要休息。”
司徒枫红着眼珠子吼:
“怎么会这样,夏晴你怎么照顾他的,伤口都要愈合了,这怎么……”
“冷静点,”郑荣康扫了他们一眼,淡淡地说,“还是让她照顾吧。”
刚刚那男人还没有意识地叫“夏晴”,真是自作自受。
司徒枫跟着护士们回到病房,看着把人抬到床上,打上吊水,一屁股坐在床边,说:
“我要亲自照顾我哥,夏晴你可以自己找点事做。”
温暖一耸肩,说:
“我去买点东西回来,午餐……”
司徒枫一翻白眼,拦住:
“不用,我让人送过来,你还是别出去了,万一又出事,我可劝不住我哥。”
正在尴尬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是郑荣康打来的,她轻叹气,做好挨训的准备,等接起来果然不出所料,说叫她过去当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