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道不是人吗?”士可杀不可辱,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屈辱感油然而生从眼中迸发。
“你个小妖,怎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人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子不嫌母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妖族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个孬种?”他也许还比我小一点点,可是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装模作样比卫宸还老练,看得我手痒。
我试探道:“你凭什么说我是妖?”
“人有人道,妖有妖道,我方才试探你,居然没有一点儿妖法,你是怎么活到这岁数的?”
“所以我哪里像妖了?你见过这么美的妖怪吗?”我哼哼道。
“嘿,奇怪。你没有人的气息,又没有仙骨,不是修成人形的妖是什么?”他说道:“本座正好缺一个侍女,你就随我走吧。”
“笑话,本郡...公子从来处来,往去处去,谁要和你走。”我道。
“行吧,这玲珑意有七窍玲珑的心思,你若走的去,本座赐你为右使。”他志在必得地戏谑道。
“凡是阵法必有阵眼,你若能出去我有何不可?”想起我在火树银花里的经历,心中留有一些忐忑,口中强撑着。
“我睡上一觉,你去吧。”说罢,他随躺在树枝上,闭眼。
“摔不死你。”我愤愤地走开,心中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在我第九次从他面前绕过的时候,他打了个哈欠,问道:“天都要变了,你到底出不出的去?”
“关你什么事,这里山清水秀做埋骨之地有何不可。”双眼一瞥,我说道。继续向前走。
“那怎么行,你出不去的话就要做我的侍女。”他不折不饶的声音跟着我。
“我没有答应你。”我道。
“没答应,这倒是。....既然如此就当你默认吧。”他说道。
“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你是不是过于异于常人?我.没.答.应..。听到了哈。”我道。
“我本来就不是常人,天赋异禀而已,你不用惊叹。”他说道。我再一次看见他,在弯弯曲曲的枝桠上随风长立。发带自然地耷拉在肩上,被坠下的黑珍珠拉的笔直。
“我只听说苍梧出奇人异士,没想到还盛产傻子。哎。”我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索性坐下来:“喂,你出去吧。”
“怎么?你找到出去的办法了?”他问道。
“没有”我答,心想:“看到你有点儿糟心。”
“小妖,你给我讲讲那个..卫宸啊。我的幻术还没有遇到过看见仇人的。”他飞到我身边,问道。
我转个身答道:“没什么好讲的。”
“你为什要我抓他来,你就那么想他死?他做了什么事?”他问道。
“他什么也没做,”我说道,想起来这才可恨呢,什么也没做,我就被框到去苍梧了。
“那你怎么认出我不是他的?我的幻术从来没有出错,我也没有作甚,难不成是我该杀了你?”他自顾自说道。
“我累了。”说罢我侧身而卧,天为被,席地而睡。
“你起来,”他拉着肚子咕咕叫的我,指着满桌的血腥,说道:“这些都给你吃。”
我来不及掩饰,立马呕吐出来,胃里面没有东西,什么也没呕出来。
“诶诶,你犯什么恶心,这不是妖的最爱吗?你别吐,我收起来。”他作法将东西搬走后又问道:“那你这只妖不一般啊?你平常吃什么?”
“扣三丝,红烧划水,八宝鸭,白斩鸡,松鼠鱼....”说罢,我咽了咽口水,“你能编出来吗?”
“这是我都没听说过。”他说道。
“那你平常吃什么?”我问道。
“醴泉,朝露。”不等他说完,我堪堪打断他:“算了算了,又是个贵公子哥儿。衣来张手,返来伸口。”
“要不我给你编个烧饼?”他问道。
我吃惊:“你还知道烧饼?”
“呐”说罢,我手中便多了个热乎乎的烧饼,看样子像是白面锅盔。
“多谢。”一大口咬下去,烧饼外酥里嫩,咸咸甜甜的肉汁儿满嘴四溢。不禁感叹“真好吃。”
“是吗,你个小妖怎么会喜欢人间的食物?”他问道。
“人间怎么了,太阳强烈水波温柔,千滋百味。”我反问道:“话说你怎么知道人间有烧饼?”
“这个嘛,说来话长。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那个仇人的事儿了吧。”他好奇道。
“人间还有句话;好奇心害死猫,你知道吗?别问那么多,至于你是如何漏馅儿的,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你说。”
“卫宸不会用那么关心的语气与我说话,也不会先关心玄铁,好像什么都如不了他的眼,当然...”当然不会对张潮的背叛如此轻描淡写,也不见得能认出带了面具的我。我只说了一半话,
“看来不是幻术的问题。那你还没有拿到你想要的东西,怎么就想回去了?”他问道。
“我珍惜的在我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丢了。”我木木地说道,我喜欢的人和喜欢的事离经叛道地发展,“你走吧,我反正活不了多久了,真的。”
“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人,我当然要待你出去。”他理所应当道。
“然后呢?当你的侍女?这里自由自在有什么不好?”我反问他。
“所以你是来找解药的。”
“算是吧。”
“你中了什么毒?”
“人间真品:炎冰。”
“可是我方才下了毒,怎的没有发作?”
“什么?你在烧饼里放了毒?”我怒气冲冲地用匕首向他刺过去。
“别。”他轻轻一只手就将我制服,许久说道:“的确没有中毒,你不仅没有中我的毒,也没有其他毒在你体内。只是////”
“只是以毒攻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有爆发的一天。”
“这样我替你解了身上另外的药,你当我的婢女。我从来没遇到这么好玩的妖小。”他说道。
“既然没有中毒,那便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了,多谢。”我道。
“巧了,这药天上有,地上无,我恰好有一瓶无垠水。”他似乎料定我别无他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