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唐基跪安,我听得卫王语气不善:“漏洞百出。”
“是父王心思缜密。”我陪笑道:“两日后出发岂不太仓促了?”
“今夜就走。”
“什么?”
“我还没有准备好。”
“没什么可准备的,影卫都打点好了。”
“那刚才为何说两日?”
“你脚程慢,先走。”
“我一个人?”
“你不是去找涨潮了?”
“可是他不去,而且苍梧凶险,张潮是独子,世人最是重视后嗣,我怎么敢。”
“恐怕张将军这次必须随你走一趟了。”
“为什么?”我耷拉着脑袋问道:“虽然我觉得你不错,可我又不是真的郡主,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世间呆久了,这件事倒是你做的最大胆的一件了。”卫王摇摇头,娓娓道来:“你早上起床,是不是衣衫不整?”
“这你也要打听?我还有没有点儿隐私了?”
“原来是有的,今天我不得不打听。”
“恩?”我露出这话怎么说的表情。
“今日城中盛传郡主昨夜私会张小将军,春宵一度,今日张潮的男风流言不攻自破。”卫王顿一顿,:“你也不必这般吃惊,这样一来张老将军也有由头放了儿子,你又有人保护,这件事待你门走后我会帮你澄清的。”
“混账。”我狠狠的将扇子骨打到楠木八仙桌上,“又是谁在叫舌根?”
“三人成虎,流言最是伤人,你在宫中也是知道了,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把你们送出去闭闭风头。”卫王道。
“可是...”
“可是什么?你若还有什么未尽之事不妨说出来。我替你做。”
可是还有通灵猫,抢幻灵球的怪人,纷纷扰扰不知出处的流言,秦淮楼的刺客,我都还没有找到。“没有什么,我这就准备。”
“好,对了,给你的小侍女说你是回王府了。旁人也还不知道我在别院。”
“知道了。”我有气无力的答道,环视一圈,偌大的房间里奇珍异宝不计其数,绫罗绸缎随处可见,不知该怎么收拾。
“你倒还知道收拾行装,不必了,惹人耳目,此次你是潜行。”卫王临行前嘱咐道,“谎话编圆溜了,别再让我帮你圆谎,不必来道别了。”
“是。”不知道他今日为何这般高兴,连神情都少了几分寡淡,多了人情味儿,无力深究。我觉得自己成了鲂鱼,掉进了鱼篓,钻进去了却不出来,不知这渔夫什么时候能给我个痛快。千防万防,防不出个所以然,我依旧随波而流:“哎,好难过。”
“郡主可是有什么伤心事儿?”
“没事儿,就是要回王府了。”
“可是王爷回来了?”
“不是,这里太危险”
“说的是,郡主自大来了别院,每日里心惊胆砸的,奴婢们也跟着担心。”
“是啊,我走了,你们便少分心些。”
“郡主何时启程?”
“大约过两日吧。”
“这样快?”
“大约而已。”
“世子可要随郡主一同回王府?”
“不知道,我还没见过他呢。”
“锦州到王府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我们走水路还是马车?”
“不知道。”
“阮总管可知道?”
“也许吧。”我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嗡嗡的与她说话。
“待我我问问总管便是。”
“你先下去吧,休息一下。不急。”左右我也不用行理。何苦令她再劳累一番,于是说道。
“郡主金贵,路途遥远少不得颠簸。奴婢还是先去打探一番。”白芋拿着我的换洗衣裳便是要走。
“等等,昨夜之事可有结果了?”
“奴婢今日并未出门,不知。”
“恩,那府中可有何传言?”
“嘭”白芋跪得生猛,听得我耳朵痛,“郡主恕罪,奴婢已经将那两个侍女逐出王府,以后定当加强约束,绝不造谣生事。”
我仔细瞧着她一脸真诚,一身恐惧的样子,想来卫王说的是真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人现在在哪儿?”
“已经出了王府。”
“抓起来,报官?”
“郡主说什么?”
“报官啊。”
“可是...可是王府从来没有报官的先例,而且王爷和世子都在朝廷做官,郡主何必还要报官。”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不成庶民还法外开能不成?”
“不是,郡主误会了。奴婢的意识是郡主不必报官,这两人是王府私奴,郡主随意处置。”
“随意处置?”
“是,我虽然逐二人出府但是二人是王府的私奴,奴婢无权处罚,只能让他们去乡下的宅子做事。二人的契约还在王府,郡主要打要骂都可以,从未有人因私奴犯错上公堂的。”
“这么说来私奴便是王府的私产?”
“正是。”
难怪平日里我瞧着他们小心翼翼,大气不出,原来如此。我都要走了便给他们留条活路:“那边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