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爷向来治军严明,没有虎符与文书怎会调兵?”
“我们要见主帅...”
操练场声音不绝于耳,态度坚决,大有不见虎符绝不返回之意。武将大多中气十足,声音洪亮,我听得多是文官叫嚷。
世人皆道卫王骁勇善战,江南军民团结抵西启,挡倭寇,如今看来军威赫赫,不过是一时罢了。
“我站在台阶下许久,听得众人不过是相见兵符与文书。这有何难?”众人闻声皆望我。
“今日得到线报,大军驻守秦岭,朝中尚未有信传达。锦州太守焦立宏特率锦州宗官前来一观文书,以免城中人心惶惶。不知主帅何在?”太守大腹便便。说话时就像齐蕙给我的不倒翁一般,有些滑稽。
“自然,太守既然知道调兵遣将需朝廷公文与虎符,自然也听说王爷与世子率将士尚在宫中赴宴。”我道。
“有所耳闻。”
我向守卫士兵呵斥道“王爷与世子不在,你们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众人一愣,张潮率先道:“军营重地,无通行文书一律不得进,擅闯者死罪,擅自放入死罪。”当即拔尖而向,剑花飞舞,甚是潇洒。“来人,将今日守卫就地正法。”不多时,便传来刑行的声音,我僵着脖子,心中打鼓,不敢回头。
纵观几人有退却之意,太守道:“军法严明,若非事情紧急我等万万不会冒死前来。凡事有因果,先来后到,总有说法。阁下可是主帅?”
这太守好生狡猾,我道:“主帅并不在军中,调兵之事王爷命我先行回营监督。”
“如此阁下该是见过虎符与文书。今日即便不得相见,还请阁下说出文书内容与虎符样子,我等回去好给百姓一个交代。”
“呕,敢问太守调兵遣将之事是什么部门下文书?”这太守忒难缠。
“军部发文,皇帝亲笔,用印。”
“那公文有何用处?”
“阁下这是要考下官?”太守道。
“我尚且记得官员自有吏部任用,考核。”
“你记得便好,吏部若是问起,我等无法答复此事。”太守道,耐心十足。
“说的好,调兵遣将向来军部直管,皇帝授权,若是经过锦州城,我军必定将文书与虎符亲手呈上,不领守城将士为难。秦岭横贯东西,所在之处何止锦州一方,若洲洲如此,还要陛下,军部作甚?你身为锦州太守,带领众官擅离职守,狗拿耗子。”说着,众人皆是脸色一变。
正是此间一小兵匆匆来道:“城中有急文,请太守回城。”
“太守既然知道文书何种模样,便回去解释吧。”我道“若是今日城中有变,太守怕是首当其冲。”
“既然大军不肯拿出公文,我等自然无法干涉,只能上书朝廷。”太守道“告辞。”
“太守留步,”我道“军中重地,闲人不可擅闯,还请太守告知百姓。王爷有言在先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可疑之人。”
太守眯着眼睛,不怀好意道“下官今日受教了。”
“今日之事,我军自会上书王爷,请王爷定夺。”我毫不客气:“诸位慢行。”
“郡主一向聪明,好个围魏救赵的妙计。”张潮道“末将佩服。”
“那太守平日礼定是个搜管民膏民脂的,瞧那模样,富贵得很。”我心中十分不喜欢他。
“江南富庶,商贾天下,锦州又向来是交通要道交汇之地。朝廷明文规定做官不经商,可是盘根错节,难免...。”张潮道。
“我让你弄出点动静,你做了什么?我看太守这样急着回去。”
“江南是大齐的粮仓,每岁需上缴足额的粮食给朝廷与军队。今年岁贡尚未筹齐,我不过在粮仓周围放了几盆烟罢了。”张潮道。
“如此扇阴风点鬼火是也,卫洛佩服佩服。”说罢,我抱拳作佩服状。
危机解除,张潮似乎也轻松些,与我回礼道“郡主指导有方。只是今日这般,太守必定起疑,往后怕是不好相处。”
“往后?”我笑道“我们都是要造反的人了,若是...”张潮忽然捂住我的嘴道:“郡主慎言。”又觉得不妥,放下手小声道:“自古谋反,可行不可说。”
我点点头以示明白,心中想不通做都做了,害怕说什么?“军中饭菜甚是可口,我回去继续用膳。”
“郡主喜欢便好。”
说罢,我见几个士兵团坐于火盆旁,煮着青菜汤,就着黄瘪瘪的馒头狼吞虎咽。便径直走过去,众人皆放下食物唤“张将军。”
“不必多礼,都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
“谢将军。”
我拿起一个干瘪瘪,黄偏偏,硬邦邦的馒头,撕下一片放进嘴里。
“郡...”张潮欲言又止。
回到帐中后我看着可口的小菜食之无味,“张将军,这些哪里来的?”
“是末将命人从山中农夫家买回来的。”
“军中可有厨子?”
“有的,只是瀛洲大战之后便直直往这里来,军营尚未完善,世子名我等小心行事,是故不敢生火。”
“那吃的是从哪里来?”
“都是在瀛洲时做的干粮。”
“为何不到城中采购?”
“城中还有一段距离,原是想今日派人入城采办,只是...”
“这太守来的也太时候了,世子可知道此事。”
“世子。。世子昏迷不醒。”张潮道。难怪今日之事报道这里来。
“粮食还能吃多久?”
“辎重早已运出,这两天便到了。”
“你去派人查查这个太守,我去看看世子。”作为鬼我识得人间烟火不多,行军艰苦,偏偏我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