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酸痛,四肢发软,口中干的厉害,迷糊之间口中缓缓流入苦汁水。
一时难以自制吐了出来。
“呕。”
“祖宗保佑,郡主终于醒了”老妇人一边替我试擦嘴角,一边替我抚背:“来人,请御医。”
空中弥漫苦腥味,刺激得我呕心沥血,几个侍女围着我团团转,御医一阵请脉开药,又是一阵折腾。
“卫浔给郡主请安,郡主万安。”
“是谁?”
“卫浔给郡主请安,郡主万安。”玉石之声,如冬阳破冰,融融照进心里,盼望着能不绝于耳。
“郡主,卫掌事来向您请安了。”
“掌事辛苦。”我思索着卫洛是否认识这样一个人,却一无所获。
“曾太医,郡主可有大碍?”
“老臣方才观脉象,郡主已无生命之忧,余毒未解,郡主有事金枝玉叶,需要养上一阵子。”
“王爷总是担心郡主,还请太医悉心照料。”卫浔道。
“是,老臣定当尽心。”
这老王爷一命呜呼,这话威力不减,也不知这皇权贵族中,他的话能护我多久:“卫洛不孝,以致父王不能安息。”
“郡主且放宽心,多亏郡主愿意以身试药,王爷如今安好。”卫浔道。
“你说什么?”我心下一惊,黑白双影赠我回魂咒与卫洛记忆,并未说没有找到卫王爷魂魄也没有说我已中毒。“咳咳咳...”
“郡主方才醒来,情绪不宜激动,卫掌事不如先给王爷回话。”
“方嬷嬷说的极是,皇后娘娘思虑周全。只是郡主从未出府,怕是冲撞宫中贵人,特遣府里老人协助方嬷嬷。还望嬷嬷不要嫌弃,仔细教导。”卫浔似在外行了一礼。
“王爷礼数周全,遣人自然是不差的。”方嬷嬷恭敬的回了礼。
“郡主早日歇息,卫浔明日再来。”
“卫掌事慢行。”我缓缓道。
待我从浴室出来,寝殿已收拾的一尘不染,几股香草的味道萦绕。
“咱门郡主当真国色天香,方诺率钟粹宫偏殿14宫人给郡主请安,郡主万安。”众人随方诺跪地而拜。
我实在疲乏的很,努力寻思着卫洛该说什么话:“我如今病着又是初到宫中,你们都是宫里的老人了,众人都辛苦了。”
“郡主放心,皇后娘娘一向治宫严明。”好一个聪明的嬷嬷,惯会揣度主子的心思。
此后几天我便是几乎睡着,清醒时刻便是诊断,喝药,洗漱,
“郡主身子若好些,可到院子里多走走,气血虚亏,正是需要活血补阳。”
“多谢太医,我近日总是晕乎的,有些记不得事情,不知父王如何?”不知黑白双影是否真的没有拿到卫王魂魄。
“回郡主,郡主孝心天地可鉴,王爷中毒颇深,如今已醒来,在养心殿中静养,圣上下至每日三班御医侯诊,郡主大可放心。”
“多谢太医。”
“分内之事,郡主且休息,老臣告退。”
“郡主可是大好了?”王府的嬷嬷近日精心照料,我其实2日前便是在白日里装睡了,到了夜里,思绪难安,辗转反侧,我尚且觉得自己装的很好,不想被嬷嬷发现。
“嬷嬷此话怎讲?”
“郡主不必惊慌,郡主做的很好,卫掌事专程遣我入宫,自是要协助王爷,郡主。”
这卫掌事每日便来问安,从无差错,规矩有礼,太医与嬷嬷门也是对他恭敬有加。然而,卫洛的记忆立却从来没有此人。
“嬷嬷,我有些事记不得了,这卫掌事是何人?”
“郡主长居江南,自然不知,咱门王府在京城有许多田产,铺子的,这些年都是卫掌事在打理。”
“嬷嬷说起此番话道净是仰慕之意。”
“郡主恕罪,老奴不敢,卫王府全靠王爷,只是卫掌事近年渐成王爷左膀右臂,老奴方才有所了解。”嬷嬷惊恐退至一旁,赔罪道。
“嬷嬷不必如此,只不过随口一问罢了。”京城关系纵横,这卫掌事不仅在卫王府,甚至京城左右逢源实在不简单。“方才听太医说父王在养心殿中?”
“是。”
“我可要去探望?”
“王爷郡主在宫中疗伤实为软禁,皇上已下旨不得打扰王爷郡主养伤,是故郡主居宫中多日也未曾有人探望。”
“我与父王久居江南,此番回京,京中可有探望之意?”
“王爷是皇帝唯一的亲弟弟,贵为亲王,军功赫赫,附膻逐腥之人颇多。”
我一时望着嬷嬷,“后院向来不干涉朝政,嬷嬷久居江南为何对京城庙堂之事如此清楚?
“回郡主,老奴乃王府家生子,自小在府中,是而只是对王府之事略知一二,卫掌事曾告诫老奴形势,老奴只对郡主讲这些话。”嬷嬷恭敬道。
卫王果然是治世之才,单观这一个个侍卫仆人忠耿之心便知,无怪乎皇帝小儿忌惮。我思索几日也不知卫王这偷梁换柱是为哪般,也不知卫王是否身死,忧心忡忡,寻思着是否该前往养心殿一探:“嬷嬷,卫洛忧思父王安康,嬷嬷可愿意陪我走一趟。”
“郡主,皇命难违,圣上既然已经下旨,郡主就该安安心心的养病,以慰皇上。”
既如此,那我便好好享受这山珍补之物,润养肉身。
“郡主若是无聊,便可摆弄些书画棋局,描眉绣花,老奴也可带些宫中的规矩讲给郡主听。”
装装凡间文人雅士,摆上些大架子倒也是有趣“如此甚好。”
这日太阳极好,咳血减少,嬷嬷带着我在院子里练习宫中规矩与仪态。
“给郡主请,郡主万安。”卫浔离得三步与我请安,举手投足恰如其分。
“卫掌事请起。”这是我第一次见着他的面容:器宇不凡,眉目尚且算的上耐看,先闻其声,观其人却又查了一些。心中不免有些遗憾,便仔细些瞧了瞧。
“属下可是让郡主想起了什么人?”
“不是,”我自觉失礼“只是在这宫闱日久,难免对新人好奇了些。”
“是,只是宫闱之中好奇最是危险,郡主。”卫浔也不拆穿我,这不痛不痒的提点让我甚是不适。
“父王可还安好?”
“回郡主,王爷安好。”
“怎么个安好法?”我继续追问。
“王爷每日能清醒几次,虽还不易走动,总能陪皇上说几句话。咳血乃是鲜血,太医说心脉之毒已清。”
“掌事日日请安,甚是辛苦。”
“这是属下应当做的事。”
一时无语,场面颇有些尴尬。
“郡主可有吩咐?”
“父王身旁离不了人,你且回去好生侍奉着。”我也想不出什么能与他讲的。
“是,属下多嘴:郡主若是好些了,应当向皇后娘娘请安。属下告退。”
这卫浔当真是心思缜密,八面玲珑。皇上下旨是一回事,皇后统领六宫,我又居于皇后寝殿受方嬷嬷照料,我如何做便是另一回事了。一涉世俗,虽富贵荣华,皆无如意事,黑白双影果真说了警世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