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残忍的凶杀,究竟是为了报仇,还是别有目的,它像是在向众人宣泄着怒气,以至于让恐惧蔓延在这条狭长的廊道中。
无阙收回目光,神情开始凝重起来,他认为这件事并没有结束,如果是报仇,可以用暗杀,投毒等诸多办法,为何要当着众人的面,将汉子肢解,像雕琢艺术品般,刻上了代表至死不渝的大丽花,其中有什么关联,或者又在暗示了什么。
诡异的疑云,像是蚕茧一样,将无阙包围着,让他难以喘息,地上那干枯的血迹,像是一面镜子,无阙盯着它,仿佛看到了自己。
众人心思各异,有的同情,有的奚落,甚至还有人拍手叫好,因为事情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所以众人都在对逝者发表着看法。
有人会缅怀几句,有人则在发泄,应该是与死者有过节,这些人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对其指指点点,完全是一幅看热闹的姿态。
无阙没有说话,呆了一会后,就径直回到了密室中,只不过在回去的路上,他的视线有意识的看着周围的人,似乎想要找出什么端倪来。
可仅凭这照面,就想找出凶手,无疑是痴人说梦,他安慰了一下自己,事不关己,不要多管闲事。
龙舰上众人都讨论起了这件事,有人说是汉子惹到了赊刀人,也有人说是汉子犯了天谴,因为他本就是为祸一方的匪寇,不知害了多少人命,今日死在这里,完全是因果报应…
一时间,大家众说纷纭,此事的热度,完全盖过了缥缈奇宫的择徒话题。
龙舰继续向着七绝岛前进,死一个匪寇,并不会让众人感到害怕,以至于直接返程,不过到底是谁杀了汉子,却成了大家心中,最想知道的秘密。
航行的第三天,此时!前方出现了一片珊瑚礁,它们摇曳着淡淡的黄光,像是刚冒头的春笋,穿透出河面,暴露在空气中,阳光洒下,光彩陆离,似串联着的项链,挂在惊涛之上。
天刚刚亮,一个带头戴斗笠的剑客,推开自己密室的门,陡然看见自己的脚下竟放着一把刀,顿时恐惧直冲脑门,他想起了昨天,大汉惨死的样子,内心犹如堕入幽冥,然后惊吓般的大叫起来。
无阙第三次被惊醒,他意识到了,肯定又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正当他打开门时,突然脚下传来,“哐当”的声音,原来是他的脚,不下心踢到了一把残刀。
他看到脚下之物,心中遂即生出一股冷意,从脚心传遍全身,就连呼吸也不自觉的,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无阙失神的说道,他已被眼前的景象,吓懵了。
不过还不待其多想,随即四周传来一阵阵惊骇声,那阵仗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门前怎么有把刀啊!你们谁调戏我,也不要开这种玩笑啊”!
只听一句女声响起,像是从喉咙中,硬挤出来的话,显得干涩,无力。
“我这里也有一把刀,不会那么巧吧”。
顿时,此起彼伏的声音汇聚,皆是围绕着一把刀
“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刀呢?这是一把夺人命,断人生死的刀”。
龙舰上共有九十九人,全都是要前往“七绝岛”的修士,众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修为也层次不齐,皆不认识彼此,但不知为何都收到了这把特别的刀。
“难道是赊刀人,有意而为之,要用众人的命,去洗除诅咒”?
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此处,顿时冷汗涔涔留下,恨不得生有翅膀,逃离这艘龙舰。
“怎么办啊!诸位快点想个办法,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有人大喊道!汉子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
昨天那个道出赊刀人传说的老者,被众人围在中间,此时他嘴里含糊不清,不知要说什么,也不懂说些什么。
“诸位稍安勿躁,此事牵扯到我们大家的性命,老朽一定知而不严”,无奈间,老者只能这般说道。
“这赊刀人是真的存在吗”?
一个油头粉面的宗门弟子问道!
“上古年间确实有赊刀人的存在,这个在古籍是可以查到的”。
“那被赊刀人盯上,真得都无一生还吗,有没有例外”。
“绝无例外,上古年间有一位神圣级人物惹到赊刀人,连同其家族都被犁庭扫穴覆灭,何况是我们这等凡人”。
“这群人如此滥杀无辜,不怕遭天谴吗”?
一人绝望的说道!
“天谴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他们被称作灾难的化身,会害怕天谴吗”。
老者的话,浇灭了众人心中,唯一的希望。
现在他们只想逃离这里,但婆凉河下面多是精怪,恐怕跳下去,连尸骨都无法保全,慌乱间,他们想要将龙舰掉头,可这里已经深处河域中部,根本解决不了燃眉之急。
究竟谁是赊刀人,在他们中间,肯定有那个布局的黑手,重重诡影笼罩而下,恐惧犹如饕餮,在一点点吞噬人心。
蓦地!一阵脚步声在廊道深处传来,就像是妖魔在众人心间踩踏,那种震撼惊诡的感觉,直刺灵魂
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如此骇人的脚步声…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群人往着廊道尽头而去,最后在一间密室前停下脚步,这时,有一个瘦骨嶙峋的道人将密室的门推来,顿时一副惨绝人寰的画面,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密室中,多了两具死尸,他们的死相极其诡异,右边那人平躺在床上,脸颊泛着乌青,眉心处有一团黑点,好似一只眼睛…
最可怕的是其胸口被抛开,心脏被取了出来,凶手把心脏雕刻成了一朵大丽花,淋漓的鲜血浇落在花蕊上,带着脉搏,正有序的跳动着,好似这株血葩在迎风招展…
第二具尸体,则被悬空吊在横梁上,他是一个人年轻男子,脸上却被凶手涂抹上了胭脂水粉,打扮的很是妩媚,不仅如此,他原有的衣服被扒光,身上披了一件祭司的长袍,血红的长袍有如枫林尽染,舒卷落地。
更令人感到恐惧的是,男子头上插着三根分魂针,用以散魂,而后又在其脚上,绑着一个秤砣,这个不是普通的器物,而是“堕魂拓”,他的胸前还插了一朵白花,花开三瓣,显得阴森冷艳!老者一眼便认出此物,他惊恐的说道,这是“引魂白花”!
两人的死状,太过诡异,就算是在场的人已经见惯生死,也不免感到害怕。
在人群中,有一个“九茅道”的术士,他精晓五鬼之法,这两人的死状,让他想到了教中古籍,所记载的诡术。
术士指着床上的死人道!
“这个人是中了离心蛊,他的躯壳被当做了船,独自前往幽冥,而魂被留在了人间,永世不可入轮回,当其怨憎盈心时,必会为祸八方”。
术士说完,又指向另一具死尸道!
“这人中的是五行降,你看他双手被绑在房梁之上,脚下挂着秤砣,正应了玄魁斗坠的说法,横梁属木,主生运泽,凶手用麻绳将它与死者分开,就是想断其生路,他脚下的秤砣属金,于离土之上,寓意葬悬空,他头顶的三针,是凶手想要拘魂,所以才会破开灵台,他身穿红色衣服,对应火魍封门,乃是道家封尸之术,目的是将死尸炼成魃”…
术士一番言论下来,将众人吓得不轻,能轻而易举做到这一切的,肯定是修为高强者,因为他们不仅实力强悍,而且还见多识广,掌握一两种诡术,不足为奇。
无阙看着在场的人,一共有九十七个,加上死去的那两人,刚好对应了九十九把刀,那这样说的话,意味着这场杀戮,已经开始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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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死亡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