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为师回万寂宗。”
沈清松开手,不容孟晚星,起身出门。
今天,现在就回去。
“啊?”孟晚星一脸懵,目光再去寻找师尊身影时,只看见门无情地关上。
她现在这个情况,不应该是去找神医花神嘛。
包治百病,只要价钱在。
门上最后一丝缝隙,紧实起来。孟晚星脸上的傻批表情彻底消失,阴郁的气息爆出来。
她双眼空洞,盯着美轮美奂的雕梁画栋,绝望地发不出一点声息。
“还说报仇,呵。”
“以后你还能有什么!不过就是个废人,再没有修炼的可能性,孟晚星你就是个废物!有灵根的时候是,没有后更是!”
“要是提前修炼,你会成为现在这个惨样儿?不为了自己那点面子,能死?!”
现在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一切晚了。
孟晚星从未听说过没了的灵根能回来的事儿,传闻中也没有。
可谁能知道,沈清就站在门外,他背靠着门,听着屋内传出来的缝隙感受着那极度的怨恨。
粉白的西府海棠寂寞悲哀的身形,在生机勃勃的春季,格格不入。
他们到底回了万寂宗。
“师尊,这就是您生活的地方?”
孟晚星搓着手哈着气,一脚踩在雪上,膝盖没进去,“吱呀吱呀”的声音,很好听。
她欢快地跳了两下,到底太冷,想着快点进屋子。
炼气的孩子冻不起饿不起。
况且她现在连灵根都没了。
这人倒霉的时候吧,喝口凉水都是塞牙的。上辈子金丹被挖走这辈子灵根没了。
呵呵。
来到常年冰封的雪山之巅,住的地方只有茅草屋?!
“这……师尊,要不我下辈子再当您徒弟,无福消受。”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小徒弟?瞧着还挺可爱的。”
孟晚星:“谁!”
她环视一周,除了他们师徒三人外,是真没人。
青天白日的,不怕不怕。
事实却不如意,等她身子转了一群,准备继续往前走时,木桌上竟坐了个人……人妖。
看不出来岁数,头戴粉桃花冠,皮肤光滑,桃花眼,柳叶眉,比春楼中的花魁有过之而无不及,身上裹了几条粉纱。
“现在都流行雌雄莫辩?”
“小师妹嘴真甜,你也觉得姐姐美得足以混淆男女性别?”
孟晚星:“……嗯。”
大致是那么个意思。
“有眼光!”花神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一个锦盒,放在桌子上,“拿去吧,就当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
在他们互相认识的过程中,沈清早已用灵力将整个茅草屋笼罩起来,吩咐桑叶去生炭火。
“什么东西都好意思送出手。”沈清先拿起来扔了回去,“提前说好的呢?”
花神顺势勾住沈清的肩膀,“别这么不禁逗,小晚都没嫌弃,你嫌弃什么。”
威慑什么的,在花神面前都是不存在的,他凑在沈清耳边,小声道:“要不要我把你的秘密,说出来,让小晚也听听?”
“你敢!”
沈清眼底滑过一丝狠戾,伸手拿开肩膀上的爪子,“我去看看门外的桃花苗,天太冷不好活。”
“就会这一招,没意思。”
沈清勾唇,“兵不厌诈。”
他出门去,检查了下桃花苗的情况,半死不活,从花神脸上可看不出这症状。
从小晚脸上也看不出悲痛欲绝。
屋内,孟晚星觉得温度渐渐升了起来,手心竟然隐隐冒汗,心也稍微回暖。
师尊对她真好。
对灵根一事,她绝望但不后悔。
当时危机情况,师尊灵力明显滞泄,若不是她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礼轻情意重,只要是一番心意,我都喜欢的。”
“知道知道,”花神凑近孟晚星,围绕着转了三圈,啧啧称奇,“罕见呐罕见,一般来说因意外损失灵根的人,身体内不会存留灵力,而且不出半月,必回因元气大伤而亡。”
“你,除了精神状态差点,一切都正常,甚至灵力还充盈了些,罕见。”
孟晚星不解地皱皱眉,她试着聚集灵力在手指间,这……
奇迹就在眼前?
“这怎么回事?”她转头盯着穿粉布条的人,“你又怎么回事?”
光看看,就能看出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有这种能力的,九州之上,唯有医毒双绝花神。
“你怎么回事我还不清楚,我怎么回事那还不是因为,在下即是花神。”
饶是猜出来了,孟晚星还是惊讶,神秘神医毒圣掌管百花的花神,竟是这么个脸皮厚得像城墙品味独特的家伙?
救命,她信仰的光坍塌了一半。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孟晚星便接受了现实,反正他师尊冰清玉洁高岭之花的形象,绝对不会塌。
只要有一个不塌房,就行。
“我这个情况,还有救嘛?”
“望闻听切,等我捣鼓一番后,才能下结论。”
花神拿出宝贝医药箱,掀起盖子足有一人高,长七尺,纱布、银针、中药材……应有尽有。
忙活了一下午后,花神终于关上宝贝箱子,下达最后通牒。
“没救了。”
“啪嗒!”
碎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孟晚星一骨鞭过去,“谁,出来!”
谁敢趴在沈仙长门口偷听,有何目的!
一系列阴谋在脑海中闪过,出现在眼中的人让她脑袋一片空白。
“师尊……”
“嗯,”沈清伸手揉揉小晚的脑袋,以示安慰。
而后双眼盯着花神,归墟境界气场全开,“最好给我老实说话。”
花神不自觉地往后退一步,膝盖禁不住弯曲,他双手压在桌子上,勉强勾起唇,“别这么凶,话还没说完呢。活人喘气总没错吧。”
“说!”
花神紧紧咬着后槽牙,桌子上按出几条裂缝来,膝盖已经弯曲下去。
同样的岁数,说起来他还要高一辈,跪下去以后在小辈儿面前真就颜面无存了。
不争馒头争口气!
“女儿国国王的爱宠造梦蛛可实现人内心最为强烈的愿望,”
花神一口气吐出来,半口气都没喘,压迫的气息减弱几分,他靠着桌边,额上细汗频出。
好在是保住了脸。
他刚缓了几下,想将服用方法告诉他们,再抬头看向门,病人早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