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寨坐落在宁化县城东北方向五十里远的地方,因为山道狭窄,崎岖难行,秦月直到晌午时才到达。她和小莲刚钻出马车,就见一群土匪从草丛里冒了出来,把她们团团围住。
“好漂亮的小娘子!”见到秦月的美貌,这些人都惊叫起来,一个个垂涎欲滴。有几个靠得近的,就要上前去调戏。
幸好,此时高胜寒和叶乘风也策马赶到了。看到高胜寒腰佩宝剑,不怒而威,这些人才有些忌惮。
“你们是干什么的?”土匪头子粗声粗气地问道,“留下买路钱,就放你们过去!”
“我们并非路过此地,”秦月说,“而是来你们山寨找人!”
土匪头子有些诧异,问:“找谁?”
“你们的寨主夫人——苏珊!”
“谁让你们来的?经过寨主同意了吗?”
秦月摇了摇头。
“那不行!”土匪头子说道,“除非你们能回答三个问题,才能破例上山!”
“回答三个问题?”在土匪窝里竟有这种花样,秦月很惊奇。
“这是我们军师定下的规矩,不论谁答对了,不但买路钱可免,还能得到山寨赠送的二十两银子!”
“那有人得到过吗?”秦月好奇地问。
“迄今为止,还没有!”
“那你说说看,是哪三道题?”
“听好了!”土匪头子掏出一张纸条念道,“这是第一题:‘二人并坐,坐到二鼓三鼓,一畏猫,一畏虎。’打一个字!”
秦月陷入了沉思,小莲在旁边悄悄问道:“小姐,这会不会是个‘鲜’字?”
“为什么?”秦月问道。
“畏猫者‘鱼’,畏虎者‘羊’,二者并合,就是‘鲜’字呀!”
“你能想到‘鲜’字,实属不易,”秦月含笑说道,“但是答案错了。”
“错了?”
“谜面上提到了二鼓三鼓,二鼓乃亥时,三鼓为子时,对应十二地支分别为猪和鼠,鼠畏猫,猪畏虎,所以谜底是一个‘孩’字!”
土匪头子听她讲完,低头看了一眼纸条,表情有些惊诧。
“第二道是算术:有个农夫家里有十九头牛,临终前立下遗嘱,要将这些牛分给三个儿子,大儿子五成,二儿子两成半,三儿子两成。十九头牛既不能杀,也不能卖,怎么分才能让三个儿子心服口服?”
这道题有些难,但秦月略一思索,心中已有了答案。
“如果让我来分,我会去找邻居借一头牛来,凑足二十头。大儿子分得十头,二儿子分得五头,小儿子分得四头。剩下那一头牛,再归还给邻居。”
“妙啊!”秦月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大声喝彩。
循声望去,但见一个穿着长衫、斯斯文文的男人走了过来。土匪们见了他,都恭谨地称呼他“军师”。
军师走到秦月面前行了个礼,说道:“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敢问姑娘,苏珊是你什么人?亲人吗?”
“不是亲人,但她对我来说特别重要!”
“为什么很重要?”
秦月眼眶湿润了:“因为她,我父亲赔上了一条性命,含冤死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军师好奇地问。
秦月擦去眼泪,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哦!真是不幸!”军师慨叹地说。
“所以我要确认清楚,你们的寨主夫人是不是泉州董府的那个苏珊!”
军师沉默了一会,说道:“没错!寨主夫人,就是董夫人苏珊!”
听到这句话,秦月顿时泪流如注,激动和悲伤的心情,简直无法言述。
“那她在哪?”秦月迫不及待地问,“我要见她!”
军师迟疑了片刻,说道:“小姐,可惜你来迟了一步,她已经不在山寨了!”
“不在山寨?”
“是的,她逃跑了!”
“怎么跑的?”
“三天前,我们山寨跟黑风寨的人火拼,她趁乱逃跑了!”
秦月怔住了,满脸都是失望,良久才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把她抓来的?”
“不是抓,而是她自愿来的!”
“自愿?”
“事情是这样的,去年六月,寨主的一位恩人五十大寿,我和寨主化了装,一个装作掌柜,一个扮作账房,前往泉州府为他祝寿。在归来途中,我们恰巧遇到董夫人正坐在河边哭泣。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寨主一见就喜欢上了。经过一番交谈,我们得知她是董府的三姨太,董老爷待她非常不好,她很不开心,多次想要寻死。寨主于是见风使舵,大骂董老爷不是人,董夫人听了很解气。
“‘你愿意跟我走吗?’寨主问。
“‘你?’
“‘我是个商人,在老家置有良田千顷,广厦百间,但至今尚未娶亲。你若愿意跟着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董夫人当下就心动了,答应跟着寨主私奔。第二天清晨,董夫人假装要回娘家去,半路上爬上了我们乘坐的马车,就这样,她就来到了我们山寨!”
听完军师的讲述,秦月方才恍然大悟。“她逃跑后,会不会回泉州府去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军师说,“这三天来,寨主也正派人四处寻找她的下落!”
“寨主在哪?”秦月激动地说,“我要见他!”
“没问题!我这就带你们上山!”
“军师!”土匪头子突然叫道,“按您定下的规矩,外人上山,要回答三个问题,可她还没答完呢!”
军师笑了笑,说:“那就问吧!”
土匪头子于是掏出第三张纸条,念道:“《孔雀东南飞》,为什么孔雀只往东南,而不往西北飞?”
这是一个非常刁钻的问题,实在不容易回答。但是,秦月自小就博览群书,满腹经纶,略一思索就脱口而出:
“因为‘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
秦月的答案乃是一句古诗,以诗意回答这个问题,既恰当又巧妙,军师不由得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学识的才女!可惜呀,你若生为男儿身,必是状元之材!”
但秦月根本没听他说话,而是跑向马车,从马车里搀扶下来一个女人。她就是之前在宁化县城遇到的那个疯婆子。
正准备上山去,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仔细一看,原来是方之远骑马赶来了。
“等一下!”方之远叫道。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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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苏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