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霸天有个习惯,就是在别人喝早茶的时候,他却要美美地饱吃大喝一顿。一个人吃未免太孤单无趣,没人作陪时,他就把手下人叫一群来,凑够一桌子再开饭。
他家毗邻着丰盛酒楼,于是,这个酒楼就成了他每天准点打卡的食堂。
按理说,有这样一位大人物光顾,丰盛酒楼的生意应该红红火火才对,但事实恰恰相反,酒楼生意惨淡,门可罗雀。
为什么?因为大家都怕这个活阎王。
酒店老板姓罗,四十多岁的年纪,可为了这个店,愁得头发都白了。
“陈爷,小的有件事跟您商量商量。”有一天陈霸天吃饱喝足了,罗老板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
“这酒楼每天都在赔本,小的打算转行做点其它的小买卖。”
“不成!你要转行,直接卷铺盖走人!这酒楼留下,本大爷找人替你经营!”
“可是,小的全部家当都投在这里了,还欠了不少外债……”
“这是你的事,跟本大爷有什么关系?……要是说完了,就给我出去,别扫了本大爷听曲的兴致!”
罗老板耷拉着一张苦瓜脸,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
这天,陈霸天还像往常一样趾高气扬地走进他的专属包厢,却发现里面坐着一个老者,桌上放着一把剑和一个行囊,看样子像是过路的江湖客。
“你是什么人?”陈霸天的手下喝道,“还不赶紧滚出去!”
老者冷冷一笑:“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我看该滚的人是你们!”
“大胆!你可知道眼前这位大爷是谁吗?说出来只怕吓死你!”
“那你说来听听,看我会不会被吓死!”
“听说过朱侯爷吧?我家老爷就是朱侯爷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人称陈大爷是也!”
“朱侯爷?”老者轻蔑地一笑,“真是抱歉,在下孤陋寡闻,还真没听说过!”
“你!你!”陈霸天的手下气炸了。
陈霸天冷眼旁观,也被此人的傲慢深深激怒。他举起手作了个手势,身边六个腰圆膀粗的汉子立即向老者包抄过去。
可是,打头阵的那两个人一眨眼工夫手全废了,连怎么废了都不知道;
接下来两个从背后偷袭,只见老者从桌上抓起两只筷子,也不转头,“嗖”的一声,两只筷子分别插在那两个人肩胛上。其手法之快,之准,令人不寒而栗;
最后那两个是带刀的,举着刀向老者砍过去,但老者既不躲也不闪,而是出其不意地抓住他们的手腕,用力一掰,不但刀落地,他们的手腕也断了。
陈霸天一见不由大惊失色,知道讨不了便宜,就想溜之大吉,却听老者叫道:“慢着!”
陈霸天心里害怕,嘴上却依旧强硬:“本大爷已经把座位让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你有一笔账没算清楚!”
“账?什么账?”
罗老板推门进来了:“陈爷,您这些年总共在本店消费一万四千三百八十两银子,也该结清了!”
以前这个罗老板在他面前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可是今天看来气势完全不一样。陈霸天明白了,那个武功卓绝的老者,是他请来收债的。
“什么?一万多两银子?你想讹本大爷不成?”
“陈爷,您每回点的全是鲍参翅肚、满汉全席,我已经算你最便宜的价格啦!不信,您可以核对一下账单。”
陈霸天接过账单,却不屑地扔在地上:“那你雇人打伤我的手下,这账要怎么算?这样吧,这笔钱就当是给他们付医药费,扯平了!”
罗老板尚未答话,却见老者从桌子上抓起两只筷子,冷笑着问陈霸天:“你是想保住一双眼睛呢,还是一双手?”
陈霸天顿时吓坏了:“你可别胡来啊!延平府可是本大爷的地盘,你要是敢对我怎样,你自己也跑不了!”
“是吗?”老者冷笑一下说,“那我们不妨试试看!”
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筷子。陈霸天吓得屁滚尿流,惊慌失措,转身就逃。可是刚到门口,就跟人撞了满怀。
来的是两个官差,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陈霸天腰杆顿时硬朗起来:“你们来得正好!这个姓罗的请了个帮手,打伤我的手下,快把他带回去治罪!”
“什么?这可真是胆大包天!”官差说,“我们这就把人犯带回府衙,交由肖大人发落。不过,烦请陈爷也一并前往作个见证!”
“当然可以!”陈霸天欣然答应,“前几日我和肖大人在街上偶遇,他还邀请我有空时去喝茶呢!”
……
同一时刻,潘胜正在家里遛鸟。
“六爷,”有个手下匆匆跑来向他禀报,“那个外地赌客又来了!”
一听到“赌客”二字,潘六爷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哪个外地赌客?”
“就是那个被您整得丢盔弃甲,然后又设计把您的银子卷走的外地人!”
是他?往事历历在目,潘六爷不禁全身打了个哆嗦。
“六爷,要不,小的带几个人去,悄悄把他干掉?”
“不不,这一点也不好玩,”潘六爷说,“这回,我要让他栽个大跟斗,以前吞到肚里的,给我连牙带血吐出来!”
“是,六爷英明!”
潘六爷阴阴地笑了。
外地赌客落脚的地点还是祥云赌坊。潘六爷带人暗中包围了赌坊,然后,他肆无忌惮、耀武扬威走了进去。
“哟,这不是潘六爷吗?”
潘六爷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你认得本大爷就好,今天你要是敢出老千,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
外地赌客笑着问:“六爷的意思,是要跟在下赌一局?”
“没错,本大爷今天要杀得你片甲不留!”
外地赌客并不答话,直接就码牌。
潘六爷开局就很顺,先后抓了一个对子,一个地槓,一下子就赢了不少钱。
“继续下注呀!”潘六爷不停地催促着。
“在下近来运势差得很,一直输,没钱了。”
“没钱?”潘六爷一脸失望,“真是扫兴!”
“不过,在下京城里有一幢房产,价值不少于十万两银子,不知六爷有没有兴趣?”
“房契呢?”
“在湖广的老家,没带出来。”
“那本大爷凭什么相信你?”
“我以双手双脚作抵押,足够了吧?”
这可正合潘六爷的心意,即便拿不到地契,把他剁成残废人,也足够解气了。
码牌,摇骰,取牌,潘六爷一摸牌面,竟然是“天九王”,显然又赢定了。
外地赌客一脸沮丧:“我……我这就差人回家去取地契……”
潘六爷满脸得意地说:“本大爷最多给你一天时间。明日午时之前,如果本大爷拿不到地契,那就把你的手脚剁下来喂狗!”
“是,是!”外地赌客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就在这时,门外有两个官差走了进来,问道:“谁是叶乘风?”
叶乘风起身想溜,但他周围全是潘六爷的人,很快就将他制服,交到官差手里。
“此人犯了什么罪?”潘六爷问。
“他是一名流窜犯,”官差解释说,“奉肖大人之命,我们前来抓他归案。”
“归案?”潘六爷急了,“可他还欠着本大爷一幢价值十万两银子的房产呢!这要怎么处?”
“房产?”官差有些不信,“叶乘风,此话当真?”
叶乘风却摇了摇头:“我没有房产!”
“什么?”潘六爷怒道,“你刚刚还说,地契放在湖广老家!”
叶乘风哈哈大笑:“我连湖广在哪都不知道,哪来的家?”
潘六爷情知被耍弄了,顿时怒不可遏,喝道:“来人,把他的手脚剁下来!”
他的手下正要动手,却被官差制止住了:“六爷,这可使不得!万一把他弄死了,我们回去可不好交差!”
“那这件事怎么处理?”
“这不难,有烦六爷跟卑职去一趟府衙,做一下笔录,好让肖大人加重对他的惩罚!”
潘六爷想想也没其它办法,于是欣然同意。
……
大街上,有个乡下妹子正被一群男人追逐调戏。乡下妹又是惊叫,又是求饶,但这群男人却开怀大笑,乐此不疲。
乡下妹惊惶失措,只好满大街乱窜,但这群男人并不打算放过她,时而在她面前扮鬼脸,时而又把她堵住,摸摸她的胸部,蹭蹭她的屁股。乡下妹又羞又气又急,眼泪都掉下来了。
街上围满了观众,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因为这群恶霸正是陆判官和他的手下。
就在此时,两个官差匆匆挤出人群,大声喝道:“住手!”
见是官差,陆判官不敢太过放肆,停下手来,一脸冷漠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两个官差并不搭理他,而是跑到乡下妹面前,其中一个关切地问道:“表小姐,您没事吧?都怪属下不好,一不留神就跟您走失了!”
另一个也说道:“表小姐,世道混乱,您可要当心点!”
表小姐?陆判官有点懵了。
“陆爷,”官差解释说,“您可能不知道,这位是肖大人的表妹,昨天刚刚从乡下来的!”
肖坚是地方官,自然不好得罪,陆判官急忙赔着笑脸说:“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了!还请二位小哥回去后代替在下向肖大人赔个不是!”
说着,他悄悄将一锭银子塞到官差的手里。
官差笑纳了:“好说,肖大人通情达理,肯定不会责怪的!不过,这事最好还是您亲自出面,当面跟肖大人解释一下,免得他心里落下疙瘩!”
陆判官觉得有道理,于是跟随官差欣然前往。
……
陈霸天、潘六爷、陆判官在府衙的候审室碰面了。他们面面相觑,感觉有点不对劲。
空气里,似乎飘荡着一丝不祥的气息。
这三个人可都是阅历颇深的老狐狸,他们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古怪!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一切都晚了,周围已经布满重兵,一只苍蝇也休想逃得出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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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全面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