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了一地的曾经的军中健将,姜异身上煞气弥漫,一直没有再开口说话,直到有人额头开始有汗珠滴落,这才叹息一声,道:
“遥想当年,我肃亲王皇叔何等雄姿,策马持枪,血战南疆,杀得人头滚滚,为我大离横推疆域三万里!”
“就是今日的南疆小儿,听到姜林两个字,哪个不是彻夜啼哭!”
“还有当年那支随皇叔征战沙场的亲卫——神枪铁骑,悍不畏死,为皇叔冲锋陷阵,血洒长空,忠义无双……何等的威名!”
“如今我皇叔遭劫,但那支神枪铁骑何在?”
“堂堂肃亲王府,竟然让一群恶奴欺上门来,让主母蒙羞,更让皇叔蒙羞……”
姜异声音低沉,但每一句话却清楚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包括远处汇聚的越拉越多的围观人群,当然也包括肃王府门前这些人。
这些话他不止说给眼前这些人听,更是说给某些人听的,今日肃王府的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当初端王府的遭遇,何其相似。
他不明白,堂堂大离皇族,当今皇主的嫡传血脉,为什么活得如此卑微?
他虽然是穿越而来,但早就已经认同了现在的皇族身份。
因为其身边所有亲近之人:莫离、慕惜弱、那些兄弟姐妹、香菱、羊角,甚至包括让他火起的驼小六及她的四胞胎,都与这身份息息相关。
他已经无法割舍与大离皇族的这份牵绊!
所以,他受不了皇家的这份寡情!
听着姜异一字一句的诉说,肃王妃身体轻颤,紧抿着嘴,使劲控制,但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下来。
自从肃亲王陷入半昏半醒,前两年她独立支撑着偌大的肃王府,身心俱疲,幸亏后来世子姜海成长起来,独当一面,算是重新撑起了门楣。
但没成想,没过几年日子,便迎来了又一场劫难,而这场劫难直接就敲断了肃王府最后的顶梁柱。
而没有了姜海在旁的震慑,她一个性格柔弱的女子,无论如何都是撑不起这个门第。
特别是这两日,先是肃王府其他几房骤然发难,上书大离皇后取消了姜海世子之位,姜海闻讯吐血昏迷,紧接着又是黄府上门退婚。
她也曾想着外出求援,但皇宫进不去,其他几位说得上话的亲王恰巧全部都不在皇都,竟然是求援无门。
她只能再次走上前台,企图撑起摇摇欲坠的门楣,但是等走到大门口,才发现在幕后之人的操控下,除了两个贴身丫鬟外,自己已经成了孤家寡人。
但眼前这个侄儿让她重新看到了希望,也明白了世子姜海在临昏迷前喊的“端王府”三个字的含义。
……
江雪儿也是立在一旁默默看着自己这个刚认的主子,尤其是姜异身上那股乾坤浩荡的气势,让她心中平白起了波澜。
直到这时,她才突然理解了上官冰的那番心思,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这种男儿气概,又有哪个女子不为之着迷。
江雪儿痴痴地看着姜异,突然对日后“通房大丫鬟”的身份有了一丝期待,一时间陷入了某种想入非非中……
还有远处围观的人群,也都默默注视着那道挺拔的身影……
再说姜异,一番言语后,只感觉心绪难平,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劳德诺,叹声道:
“劳德诺,如果本王没有记错,你当年便是神枪铁骑中的一员吧?”
劳德诺闻言,低着的头再次深埋几分。
“而且还是为我皇叔牵马坠蹬的随扈亲兵!”
“你这王府亲卫的头领职位,也是我皇叔临昏迷前,亲自任命的,对吧?”
“你说我皇叔是不是对你抱以厚望?”
一脸数问,劳德诺单膝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半躬的身子和低垂的脑袋一次次下垂。
姜异深吸一口气,猛地一声暴喝:
“但是你是怎么报答我皇叔的!”
“你可曾帮我皇叔撑起门楣!”
怒喝的同时,一鞭子抽过去,直接将魁梧的劳德诺抽翻在地。
“还有你们,大部分也都是出身神枪铁骑,你们的血气呢!”
而后又是一鞭子,将十几名佐领全部抽翻在地。
挨了一鞭子,劳德诺以及十几名亲卫佐领,立刻爬起来再次跪在那里,不过都变成了双膝跪地,上半身伏在地上。
“你们枉负我皇叔的信任!”
“还有我皇兄,待你们可有苛刻?”
“当年忠义无双的神枪铁骑何在?”
“主母受辱,你们人呢?”
“主辱臣死,你们穿着这身衣服何用?”
“……”
一句一鞭,整个肃王府门前,全是姜异的怒喝声和尖锐的鞭声,姜异也不知道打了多少鞭。
而周边现场,所有人都被这幅场景镇住了。
肃王妃心软,想出声阻止,却被身后的心腹侍女提醒了一句,暗叹一声,只是在那静静看着。
江雪儿也被一连串的暴喝声从想入非非中惊醒,但看姜异的眼神更加痴了……
劳德诺等人一动不动地跪伏在地上,任凭一道接一道鞭影落在身上,软甲都已经被抽的皮开肉绽。
“唉,你们好自为之吧。”
“不过你们应该庆幸主母仁慈,要是在我端王府,你们人头早就搬家了!”
姜异停了下来,伏在地上的十几道身影有的双肩开始轻微抽搐。
“谢王爷垂训,我劳德诺有负主子恩典,愿以死谢罪!”
劳德诺说完,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手中举起了一把短刀,就想刺向心口。
姜异眯着眼睛,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
劳德诺在姜异的审视目光下,突然明白了什么,手中短刀落地,整个人伏地嚎头大哭。
“混账东西!”姜异喝斥了一句,如果他真想要对方的命,这么多鞭下来,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请王妃婶婶见谅,侄儿却是逾越了。”
姜异不再去管在那些伏地嚎哭的一众亲兵将领,转向了一旁的肃王妃。
肃王妃似乎还没从刚才震撼中清醒过来,直到身边的丫鬟轻轻拽了拽衣摆,这才回过神来,神情复杂的看着姜异,道:“却是婶婶要谢谢毅郡王。”
心道:这般人物,怪不得当年龙门一战中,睿亲王姜礼会有“生子当如姜钟宝”的感慨,的确是英姿不凡。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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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垂训鞭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