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异迎着西斜夕阳,踏步走出了端王府大门,也让默默等候在门外的所有人迎来了一丝曙光。
姜源头杵地,默默跪在地上,虽然依然控制着,但心中的满腔愤恨,还有那一股悲意,让其禁不住想嚎头大哭。
他来自西南边陲,祖上乃是货真价实的大离皇族,但是多少年过去了,他这一支已经彻底沦落。
到了他这一代,更是只剩下了他这个孤零零的男丁。幸运的是,人到中年时,他得到了一个奇遇重启武道。
听到龙门擂的消息后,按耐不住心下的那股情绪,赶到了皇都。
虽然他自己刚刚开启武道,没有实力上台争夺,但是他想亲眼看到旁系皇族再次王爵加身,也算用一种方式圆了自己家族的梦。
就跟大多数没落的旁系皇族一样,其心中愤愤不平,凭什么都是同一个祖先,有的人可以高高在上,而他们却如此沉沦?
所以他来了,但是看到的却不是他想象中的一幕,旁系皇族被连斩二十一人,那一刻,在其心中,姜异就是一个刽子手。
竟然悍然下杀手,一点都不顾念同族之情,与此同时,心中对姜异也隐隐升起一股惧意,手段实在太很辣了。
而等到最后叶子辰上场的时候,其心中原本的心念崩塌了,只剩下无尽的激愤。
世外宗门乃大离皇族的世敌,这是一直刻在体内血脉中的祖训,只要身居大离皇族血脉,都将这条祖训铭刻在心里。
但在龙门擂上,世外宗门公然窥视王爵,其如何能不怒?
所幸最后毅郡王一战到底,用手中的刀,捍卫了皇族荣耀,也捍卫了其心中的那丝仅存的荣耀。
在此之后,其心中对毅郡王的恨意消散了。
两年后,法门大会切磋大比的消息传开后,其再次来到了皇都,却亲眼目睹了耻辱的一幕。
一连二十九天,世俗武道颜面扫地,尤其这最后一天,上台者,全部武基被废。
不论是直系皇族还是旁系远支,乃至普通武者,都是在用自己的前途捍卫心底的荣耀。
原本他也想上台,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不是办法,即使坚持到了太阳落山又能怎样?他们这些武者,整个世俗界一样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所以他来了,跪到了端亲王府前
除了这个两年前在龙门擂上凶威滔天的毅郡王,他想不到还有谁能挽救这个局面。
就这样,姜源一直跪在那里等着,他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能不能让对方出手,毕竟一旦败了就是武基被废的下场,毅郡王会担起这个重担吗?
“如果太阳落山之前,毅郡王仍然没有出来,那自己就赶回法门山,与他们一起,共赴最后的荣耀!”
然后,姜源就听见了大门开启的声音,只觉光线一暗,一道身影出现了眼前。其抬起头看清来人后,就觉得心头发堵,颤声道:
“小祖……”话没说完便被打断了,同时被一股力道拉了起来。
“走吧,当真以为我大离皇族无人不成!”
姜异身上涌动着一股煞气,当真是好威风,整整一个月,一人独挑世俗武道,最后一天更是过分,竟然废人武基!
姜异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堂堂一个世俗皇朝竟然被世外宗门压得抬不起头来,里面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在他这里,行不通!
大离皇主能忍得住,但他姜异不会忍!
“世外仙门?今天就将你们彻底打落凡尘!”
翻身上马,姜异向着法门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姜异的出现,瞬间便引起了轰动,武者也好,不懂武道的贩夫走卒也罢,纷纷放下手头的事,跟在后面直奔法门山。
一骑出城,势若万钧。
他们仿佛又看到了两年前龙门擂上的那道身影,凶威滔天,一人独战天下。
而今天,这一幕将再次重演,一人独定乾坤?
皇都内,悍然策马狂奔,横冲直撞,放在之前是跋扈之举,必然会遭到无数人唾骂。今天,看着那道身影,所有人只觉得体内热血上涌,一股压抑已久的悲壮豪情油然而生。
有心人会发现,自从姜源奔赴端王府门前,跪请姜异出手的那一刻起,从端王府一直到法门山,整条官道都空了。
事先没有任何沟通协商,所有人似乎因为某种默契,自觉地让开了这条官道。
而现在,他们这种无意识的举动,终于得到了回应。
“王爷,一定要赢!”一名城门守将看着疾驰出城的姜异,站在城楼上突然嘶吼道,这句话也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官道上,挑担的脚夫、行商的车队……不管干什么的,不管什么身份,全部都驻足在两侧,默默地看着、等着……
直到那一人一骑绝尘而过,依旧远远遥望着。
却说姜异一路疾驰,等抵达法门山脚下时,整个人都惊住了,心底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这是什么场景?目光所及,黑压压的全是人,但却是愁云惨淡,尤其那一排排武基被废的武者,或双目空洞,或血泪长流,又或者濠头痛苦……
发现姜异的身影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整个现场变得静悄悄的,所有人都默默看着他。
“欺人太甚!”
姜异身上煞气冲天,尽管已经知道了,但远没有亲眼见到带来视觉冲击厉害。
武基,武者的命根子,一旦被毁,身体连普通人都不如,形同废人,生不如死!
抬头目视法门山顶,姜异跃下坐骑,向山上走去。
姜雪痕,也就是那名粗衫旁系皇族,此时也躺在法门山下,看着姜异一步一步走上法门山,嘴唇轻颤,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某种认同。
强忍身体的伤痛,姜雪痕颤颤巍巍直起身子,半跪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撕声道:“祝王爷凯旋!”
“祝王爷凯旋!”
“祝王爷凯旋!”
“……”
像是提前商量好是的,现场的所有人都默默跪了下来,奋力嘶吼,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随着姜异踏步而上,这股声浪也从山下一直延续到山顶,响彻云霄。
而姜异身上某种气势也随着这股声浪,一步步飙升,等踏上山顶的那一刻,这股气势也达到了巅峰。
虽然周身没有任何气血涌动,但整个人却巍峨如山,又如同一柄蓄势出鞘的利剑,未出鞘,却已剑气冲天。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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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祝王爷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