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异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个举动会引来这么大的动静,其写完上书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写的这个东西送不上去。
他没有实职在身,虽然是郡王,但只是一个恩爵,没有陈情上奏的资格。委托别人递上去也可以,但需要经过层层筛选,层层审查,恐怕半道就被扣下了。
整个端王府一切看上去都是井然有序,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但姜异知道,这是多罗用杖毙一个长舌妇震慑来的。
他也能感觉到,在这表象下面是一股死气,迟暮的死气。尤其家眷居住的后院,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那是老七生母的哭泣声,也是这端王府内唯一能听见的哭声,姜异没让多罗去干涉,放任对方在那哭。
怎么干涉?任何一个母亲,想到自己只有六七的孩子即将毫无反抗之力的站在那里被人杀死,想必都会是这种反应。
现在整个端亲王府,没有一人看好一个月后的龙门擂,包括他自己。所以他才谋求有所改变,请立生死状!
不然只允许别人杀你,你却不能杀任何人,太被动了,束手束脚,只能沦为待宰的羔羊。一旦立了生死状,双方都是对等的。
一个之后的龙门擂上,姜异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只要上台,必分生死!
不知不觉步行到了后院,这里居住的都是端王及众子的家眷,姜异第一次来这里。
放在平时,这后院是丫鬟婆子、内侍最多的地方,人来人往会很热闹。但现在,却犹如一潭死水,偶尔碰见几个丫鬟,也都是低头匆匆而过。
尤其是老七生母的哭声,更是让这潭死水蒙上了一股浓浓的死气。
姜异就是这么走着,路过老大姜钟山的居所时,院子里几个从两三岁到七八岁的小丫头在追逐嬉闹,在身边看护的是一名穿着俭朴的妇人,姜钟山的妻子。
看到姜异后,妇人微微一愣,姜异笑着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也没有驻留,继续向前走去。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端王成婚的几子,生的都是女儿,没一个男丁,这龙门擂自然也就到子而止。
否则这后院的哭声就就不止是一道了。
就这么默默向前走,姜异将整个后院都走了一圈。
老二那里觥筹交错,大摆筵席,大有看透生死的意思;老四那里大门紧闭,沉闷一片;还有端王几个侧妃、庶妃那里,姜异也第一次见到了几个姐姐、妹妹。
最小的四岁,大的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她们见到姜异后都有些惊疑,都是默默行了一礼。
虽然看上去都很震镇静,但姜异还是从她们的眼神中看出了无助与绝望。
姜异最后来到了老七居住的地方,很小的一个院落,有些破旧,一名衣着打扮只能算是中等的少妇正抱着老七在院子里抹眼泪。
姜异走了进去,若放在平时,这是逾越之举,但现在不会有人计较这个。
“六……六哥。”
老七被搂在怀里,没有挣脱,似乎是被自己母亲吓坏了,脸色有些发白,见到姜异进来,彷徨无措的叫了一声。
“世子……”美妇这才惊觉到姜异,想要挣扎着起身,却被姜异摆手制止了。
姜异伸手摸了摸老七的脑袋,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便转身出去了。
少妇看着那道已经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愣愣出神,似乎真的跟前两年不一样了,直到老七一声饿了才回过神来。
擦了擦眼角未干的泪迹,少妇没有再继续哭,扯着有些沙哑的嗓子道:“好,娘这就给你做去。”
“主子您歇着,奴婢这就让后厨准备午膳。”身边一名侍女赶紧说了一句。
少妇这才想起来,从今天早膳开始,饭菜不用自己在亲力亲为了。
想到刚才那个笑容,莫名的,其心中安稳了不少,似乎这端王府重新有了一个主心骨。
从老七那里出来后,姜异脚下步法快了很多,心中沉甸甸的。
不止是因为龙门擂的事,还有肩上的这副担子。
在前世,姜钟宝为求自保,引狼入室,这些女眷的命运何其悲惨……堂堂亲王府的家眷后院成了别人寻欢作乐之地,让端王府一脉蒙羞。
他鸠占鹊巢,取代了姜钟宝后,虽然也同情这些人的命运,但潜意识中一直的排斥这些人,总觉得他们不是自己的亲人,心底里仍然有芥蒂。
但在后院走了这一圈后,他彻底想通了,也真正认可了现在的身份。
姜异没有了彷徨,眼神一片清明,从他替代姜钟宝的那一刻起,便接下了对方的一切,包括这端王府!也包括这份原本就应该去维护的亲情。
当然,也接下了端王府的一切恩怨!
“从此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这些人就是我的家人!”
自此以后,不论是二十一世纪那个姜异,还是这个世界的姜异都彻底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姜异,字钟宝。
姜异心中也有了一个决断:叩宫门!
在端王妃书房读书的那一年多,董成阳教了他很多,其中就有这叩宫门。
叩宫门很危险,自设立以来,别管修为多高,能通过者寥寥无几,而且基本都成了废人,可以说是有死无生。
但他必须去,只为寻那一线生机。
姜异先是召集几名心腹作了一番安排,午时一到,便手捧血书于胸前,出了端王府大门。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离皇后一道旨意街头巷尾还在津津有味的议论着,姜异手捧血书,一路前往真火桥的消息再次传开了。
叩宫门,绝大多数人甚至都不知道,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了,无数得到消息的人蜂拥而至,都想真火桥的方向赶去。
在姜异往真火桥走的时候,关于真火桥的可怕之处已经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几乎所有人都判定那封血书的内容是恳求大离皇主下旨取消龙门擂,虽然龙门一旦订立不能取消,但叩宫门同样规定,过真火桥者,无事不可表。
并非没有取消的可能。
但他们都猜错了,姜异要的是杀人权,奉旨杀人,他要借着龙门擂大开杀戒,一举树立端王府的凶威!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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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要的是杀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