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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成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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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寂静,就只是暗流,却冲破桎梏,来到现实的锁枷,捆缚了所有渴望自由与希望的灵魂。

此刻所有纠缠的力量所瞄准的中心,中城,乾成殿,殿中,正坐着权威的其中一极,这座城池的主人,主宰这座中城的王上,宰京。他正威严地靠坐在王座的正中翻阅着自己手头尚未阅毕的奏章。乾成殿总管纾敏屏退了所有的闲杂下侍,只留下了自己一人仍侍立在宰京的身侧。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主上突然的问话却听来略略地有些疲惫与虚弱了。

“已是丑时一刻了。主上,是否要安排您回驾临霄殿就寝?”纾敏的答话总是迅速而谨慎的。

“..嗯、原来已是这般时分了。命人将这殿中的床榻置好,吾就在此处稍事休整,不再移驾别处了。”宰京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仰起了头,“哦,对了!今日侍寝的妃子..且安排她返回自己的住处去罢。”说完,他轻轻地合上了眼皮,轻靠在座椅的靠背上小憩;纾敏只是轻声应了,又重重地行了礼,便退入外围的进殿中去寻其他的下侍去了。至于那主案上的奏折,是他不会、亦不敢僭越的部分,也是他所能掌握的最致命也是最后的王牌。

承节东隅,玳善摸黑下到山脚,远处的天空已经泛出了一丝丝的亮光,他无所谓光明,或是黑暗,也无所谓什么劫难,只想着如何能够更好地面对;他隐约地出了神,直到龙吉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还有就是周围的天光已然大亮。

“公子,您发生了什么事?脸色会如此的苍白...”龙吉久违地找见了玳善,心里依然在埋怨自己的失职,“我回到驿馆,发现您不在房中,房中又有摔碎的药碗,实在是放心不下才会...”玳善并没有等他说完,就马上接下了话茬,“别担心了,我这不是没事吗?我们回驿馆吧,确实也是时候该考虑回程的事情了。”他并不想过多地将龙吉也拖入他那充斥了悲怆的命运,于是便避重就轻地只提及了何时返回中城的事项,所幸的是,龙吉不像他的太傅一般,是那种如他一样会产生很多疑惑的类型。

“哦,是这样啊,公子,那我们就快些返回驿馆去罢。”龙吉相比玳善,是要多了许多的无畏与乐观的,即使玳善从前也曾经有过这般无畏,不像现在就只剩下了悲怆的希望。

即使要我付出自己微薄的生命,只为一个不知是否会成功的结果,我亦在所不惜;只因自己的悲怆而绽放悲伤,就只剩下了于绝望里艰难生出的希望。

玳善返回驿馆房中,立刻写下一封密函。龙吉并不知晓其中详细的内容,所以只是侍立在一旁;却不曾想玳善一气写毕,落笔,转身将他唤到自己身旁,“龙吉,我觉得这个人还是有必要让你也熟悉一下。我们今天就动身,准备些要回主城驿之前的事项。”

龙吉似乎对自己敏感又小心的主上突然而来的信任受宠若惊,“..公子,这、这恐怕不合适吧?”但玳善的语气却很明显地并没有见外,“这是哪儿的话,你也是我,重要的帮手啊。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忌的话题,一下子噤了声,迅速装点好密函,起身走向了窗边,看着窗外好像又隐隐下起了的小雪,沉默了半晌,终是没有继续开口向身边的龙吉道尽因由,龙吉也就不好再去追问,只得留存着这疑惑,依然留想问出口的好奇于自己的心底之下。

承节近郊密林,连裕驻地大帐。一个书官急匆匆地跑入大帐之中,额角还有一滴尚未干透的汗珠,一面还得拼命地压制住自己急喘的粗气,帐中的卫兵亦被他的急促给吓了一跳。

“何事如此惊慌?”还是连裕先问了话,语气是他一贯的冰冷与高傲,同样也能够抚慰部分手下人的堂皇。

“...主上,城中密探传来消息,济成王似乎有意将虎腾令交予那位公子、”连裕渐渐舒展了表情,“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个不必忧虑。不过你方才提及的是哪支卫队的令鉴?”只是在神情上依然表现出了适当程度的关切。

“虎、虎腾...”只是书官的紧张似乎只是极小程度地缓解了,话语里依然显露出些许的不安,“主上,是虎跃卫的令鉴...”并且这个不安到最后也没有要消除掉的意思。

“虎跃卫...”连裕方才放松的眉头又蹙在了一起,“宰孟到底想要做些什么,这么快吗?这么快的话,我们的境地也会有相当的危险的。”

“所以,属下在想,是否需要即刻约见那位公子?据探子回报的情况来看,那位公子也许就在这几日内便会返回中城。”书官在说清了自己的忧虑后才听起来像是稍微地放下了心。

“紧盯住那位公子的动向。返回中城前的所有动向都要。”连裕的眼神就已然让周围的空气降到了零点以下,也已经说尽了此刻他所能插手的所有事项,之后令官与书官都只是默默地应下了,不敢再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以及封存了此刻空气的难耐的恐惧。

承节驿,清晨,玳善与龙吉一道返回了驿站的客房,终于要开始一个与以往大不相同的筹划,只是这个筹划,似乎关系着他们身边很大一部分人所用力维系的生死与利益。

“公子,你当真于我有这般的信任...”龙吉看着玳善笔下飞快生出的沉稳而有力的字迹,面容上不免流露出些许的惊讶,但却没有很多的踌躇,只是有一点对于自己所坚持的信念的隐约的怀疑。

玳善并没有听到,只是顾自完成书简后,便放下了自己手中紧握的笔锋,好像亦没有听见龙吉之前的一番说辞,却是先发了一段看似毫无关系的见言,“吾之性命,究竟是因何而起的因由...若是当真要为他而失去,那么其中因由此种而牵涉的蔓蒂我只希望能够尽早地将它们都斩断,只剩下我一人便足矣,已足够为那之前所生下的谬误而付出应有的代价。”语毕,他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才转脸望向了身旁的龙吉。

那个眼神,那个坚毅却透露着无限绝望的眼神,也许龙吉一辈子都无法再忘记,眼神之中深藏的深沉痛苦的悲伤,却又好像是一双散发着极度温暖的手掌猛然搭上了他的肩头,也并没有重压在身之感,只有似乎可以将他的前路整个笼罩在内的保护,“公子,你究竟、还隐藏了多少的事由...”

“龙吉。”玳善突然屏退了周遭空气里的所有嘈杂,“与我一道走一趟吧,去济成王的府上。我想,若是我一直无法开始这段时间,也许我会当真只剩下了后悔却依然无从悔改...”龙吉的态度也是依然一如既往的,“公子,若是您已经定好了去向,那我龙吉必然会毫无保留地支持到底!”说着,他捏紧了自己腰间的剑柄,亦是隐藏了自己浮于面孔之下的犹豫,首先站定了坚决。玳善此刻,嘴角方才隐约地绽出了一丝笑意,但很快又复归于沉默,便如同那个极力想跳脱的桎梏。

他曾经踌躇满志,想为那山河袒露自己的宏图壮志,他亦确实地曾无限与这个志向接近,只是现在,他却制缚于这深宫禁苑,也因他的莽撞与软弱,才与那念想从那之后就失之交臂了。

“善儿。你是母后最后的希望,一定要万分小心。”梦里的那个声音格外地清晰,清晰到每一个音调都渗透入耳,就连每一丝的呼吸都悄然飘落在了他的全身的肌肤。

“母后何出此言?”那时当下玳善不解的问话,他还并不清楚自己的未来究竟会受到怎样的影响,也还来不及去细想自己所在之处可能遭受的后果。

“没、没什么,你往后就清楚了,再往后就会清楚了...玺儿,别乱跑。”他的母亲可能早已知晓如今这般的境地,只是当时没有即刻在他的面前点破,以希冀一个无所畏惧的他能够于命运做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改变。

玳善觉得自己好像是沉默了许久,沉默得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放空了许久,直到那个声音又再次地响起,“至故去时,于情如何?何归何惧,只轻命于天时,却遗落,空余惧色,无措以施之际,空怅惘以生...”初听之时,他只觉得心头猛然一震,再后来,胸膛中灵魂亦在微微颤抖,确是有满目悲戚,只是泪、欲下未下。

“公子,再不出发的话,天色就该要暗下来了、”龙吉催促的话语将玳善的思绪给一下子拉回到了现实;“哦、哦..是吗?那还是先出发吧。”玳善仍然立在原地,却已经伸手接过了龙吉递过来的狐裘袍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母后说过的话啊,还是想起的那个时候...”这句话他讲得声音极轻,大约不愿被别人听见他曾经深藏于心的恐惧突然之间的流露,便立刻抬手假意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渍,可偏偏此时,他只剩独一行的泪痕仍残留在脸颊,并没有多少能够舒缓他堂皇的汗迹流下。但他也没有过多地停留在这个也许仅能欺骗得了自己的谎话。

中城,乾成殿,这个夜晚宰京并没有守在自己的书桌前翻阅奏章,而是单独留下了陪侍的总管纾敏在一旁他自己平常小憩的短榻,并让他先备好了一壶滚烫的茶水。

“纾敏,你来到我殿中陪侍有多少年了?”“回陛下,算起来应该是二十年有余了。”

“二十年...那也是吾等的各种模样都教你见识过一遍了。”宰京依然高耸的外形下话语却正渐渐变得柔软,“你是不是私下也会觉得吾有时也会显得异常可笑?...”纾敏闻言,停顿了半晌,周围的空气都陷入了一阵冷寂,片刻过后,他方才将自己的回答出了口。

“陛下,您,一直是我唯一听从的主上。”纾敏语毕,长出了一口气,等待着主人的后话;宰京却有些不以为意,轻哼了一声,眼神略略地瞥了纾敏所立着的方向,“..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只有我们两人时,不要说些如此客套见外的话..你应该知道的,我是在说有关于朝颜的事吧、”说到这里,他长长地停顿了,半晌方才接了话,“吾虽已是这里最高的统治,却依然连自己的家务事都打理不好..”说罢,他已慢慢舀出一瓢茶水于瓷杯之中,温热的茶水依然爬升起缈缈气雾,结在冰冷的杯壁,以化解也许依然存在在空气当中的尴尬。

“陛下,有关于前皇后的事,您一定还在介怀..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对太子殿下还像之前那般心存芥蒂。”纾敏小心地提及着所有可能会触碰到自己主上的敏感的话题。

“善儿...那孩子吗?那孩子的话,要说我,完全没有任何的介怀一定是假的。但我也确实地确认了他能够作为一国之主的才能;但是,他有绝大的一半受的都是朝颜的影响...这便包含了我心里绝大部分的隐忧。”宰京抿了一口茶,犀利而锐利的眼神又再一次地擦过并且笼罩了纾敏已然卑微进了角落的身体。

“殿下近日的几封上表..陛下这几日一直将它置在案头,还是让小人、将这些东西先行规整到别处去吧、”纾敏许是更习惯于这种类型的凝视,所以并没有显露出很多的恐惧,反而变得自在了起来,很快地将话题转了一个方向,但是却能巧妙地擦过了一个若是迎头撞上就必定会粉身碎骨的问题。

“就让它这样子放着罢。我倒是想要看看这个连裕究竟还能玩出些什么花样..”宰京将瓷杯用力拍回桌面,周围的空气都在微微颤抖,气息还尚未平息,他却已经靠坐在了纾敏早先为他备好的卧榻之上,纾敏见状也就退到了殿外的一隅,不再补充什么安慰的话语,蹑手蹑脚地前去熄灭了大殿之中的灯火,只留下了位于殿门口的两盏微弱的烛光。

承节驿,午夜,下侍早已熟睡,只剩下了驿臣一人仍坐在桌前半醒着打盹,却也早已更加靠近梦中的境地;玳善披着狐裘摸黑出了门,确认没有人看清他的模样,这才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个仅仅剩下了最后一丁点烛火的驿所,轻声踏入了馆外近日方才逐渐融化了的积雪之中。

“玳善公子,这边有请。”当玳善拐过一个墙角,就突然从他的耳后飘来了这样的一个声音,并让他不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只是他虽然强装作镇定,转身看向来人,在暗夜的月色中仅能分辨出他眼前这个人部分的面貌,“你等前来寻我,连自己的真容都不愿意袒露吗?...若是如此,我想我也就没有什么必要要服从你们的要求了。”玳善的坚决偶尔、非常偶尔地也是可能会超过他本身的犹豫的。

“公子不必如此焦急。我家主人既是已有意来邀你相见,便也就是往后不乏时日用来介绍我们这些下侍的。”对面的人转开了话锋,并没有想要袒露身份的意思,而是更加的隐入了黑暗,却急于想引玳善跟从他的脚步。

但玳善此时似乎是铁下了心要一探究竟,站定了脚步,“若是阁下不便袒出真容,那我想,我在这里的话,应该也就不便前往了吧。”说着,他的脚步已经往那黑暗所立着的方向逼上了一步,很快便强硬地撞上了一个更为黑暗的眼眸。

“公子您若是执意如此,我等就必须要冒犯了。”黑影似乎也是定了心要与玳善死磕到底。

“呵,你们的意思是还要把我给绑走吗?”玳善的眼神里忽地凌厉了起来,手也顺势往身后暗暗使力,同时也感到了自己身侧有无数的阴寒气氛在往自己的身上的身体逼压。

“不,这样的事情我们当然不会让它发生。您可是我家主人点名要请的尊贵的客人啊。”黑影的语气忽然恭顺了起来,也平缓了一些,但强烈的逼压感依然没有减退,反而愈发的强烈了;在这样的重压之中,玳善却忽然一下子地放松了精神,像是在重压之下被扼住了咽喉,话亦明显地放慢了速度,“但是你们这么做,难道就是你家主人的待客之道了吗?”黑影大概是愣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也许是被玳善的淡然所动摇,因为玳善能非常明显地感觉到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强大逼迫似乎是退去了大半。

“当然不是,只是现在亦还不是时候,还是请您先随我前往吧。”说着已经是独个一人地将玳善引向了一条陌生的、至少是让玳善感觉到陌生气息的宽阔而空寂的大道,在那里,正停留着一辆罩着深红色幔帐的马车在静静地等候着这两个渐渐靠近的人。

“请上车吧,主人已经等候多时您的大驾了。”玳善亦没有了异议,就一步跨入了帷幔之后的车厢,黑衣人也随后上了车,帷帐放下,很快玳善的耳际就已经只剩下了马车在暗夜的旷野之中飞奔疾驰的声响了,即使所有的气氛都安静得有些可怕。

玳善不禁得有些昏昏欲睡,却仍旧时刻保持着最高度的警惕,;不知过去了多久,大概是帷幔之外的天空已经翻出了鱼肚白,马车飞驰的脚步才渐渐地变得平缓了下来,他的脸颊也因为车厢之中聚集的热气而染上了一丝丝的绯红,他掀开窗帘的一角向外张望,一阵刺骨的寒风透过帘子的边角钻了进来,他猛然打了个寒战,同时也在瞬时便清醒了过来,立刻又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剑柄。

“公子,前面便是我家主人邀约您详见的处所了,还请恕我等先前对您的种种无礼了。”黑衣人突然变得客气了不少,,但也依然不肯摘下面罩露出自己的真容,玳善也就无意向他去刨根问底,毕竟经过了这一路的颠簸,他已然对这些面罩背后隐藏的因由不感什么兴趣了。

“我还有可能能够拒绝你们的要求吗?”玳善说罢,干笑了两声,像是在调侃自己,放松了自己紧握剑柄的手,凌厉的眼神猛地扫过自己身边那如同暗夜般的黑色,也许在一瞬间之中会闪现恐惧,但可能现实中更加明显的,为了掩盖过坦然而可以制作出的堂皇失措,即使在别人看来,他只是带着那样子相当拙劣的演技在粉饰太平。

他原本便是期待改变的,又何故会在这个时候偏偏感受到害怕了呢?玳善愣了大约半晌,突然哑然失笑,,只是叹了口气,只当自己方才是身处于梦中,梦里,是一个刚刚才苏醒过来的恶魔。他正在想着的时候,马车已经被赶进了一片密不透光的树林,但是远处天际的那一缕浅淡的晨光却正在慢慢变得闪亮,即使仍旧没有力量能够点燃黑暗,但约摸也已算作是一种肉眼可见了的希望。

黑衣人请玳善下了马车,却仍是让他站在密林中的一块略微开阔些的空地,“公子,您的佩剑,也必须要交给我来保管了。”说罢,便伸手要接过玳善手中一直捏在手中的长剑,只是玳善的动作却很显然并没有想要让出自己最后一点防卫的意思,“现在,又要来让我缴械吗?”他冷笑了一声,暗暗地往握剑的手上使了大劲。

“公子,请不要难为我们。”玳善此时似乎重新感觉到了之前曾经围绕过他的那股逼压,“这只是我家主人一直以来就定下了的规矩。无论是谁前来都没有例外的。”语气里倒是隐藏了一丝的高傲与轻蔑,让玳善极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受到了某种侮辱。

“但我也有权利要保证我自己的人身安全。”玳善的语气因此坚定了几分,原来柔软而飘忽的眼神也找回了些许当年的那个刚硬倔强的眼神。

“那是当然。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吗不是?这件事情公子您大可以放心。”黑衣人好像是急于要将进度推进下去,但玳善却是彻底地放弃了急躁,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一旁,“我现在若是说我想要离开,你们会是个怎么样的情形?”说着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隐约的笑意,当然,这个笑意,在一般人的眼中会是一个令人感到颤抖和恐惧的表情。

“那便休要怪我等无礼了。”黑衣人没有揭下面罩,玳善依然能感觉到有一股凌厉的气氛在一瞬间迎面向他飞来,他下意识地一闪身,剑鞘腾得一声落在了地上,眼角嗖得闪过去一道刺目的精光,他的脸颊也似乎是被另一个坚硬而锋利的物什给划破了一道不深但仍然十足疼痛的血口。

“孟武,住手。”突然一个声音凭空出现,所有的气息又在一瞬时销声匿迹,“玳善公子,我的手下对你竟会这般的粗鲁,倒也算作是我这个主人的罪过了。”还没等玳善准备好回话,原本盛气凌人的黑衣人已经先行转身跪倒在地,“主人,这次,确实是小的自作主张了。请主人降罪。”话语里自是少了几分之前的强硬,反而还多出了许多的顺从。

“没事,下次要记住了,毕竟这也不能全说是你的错。玳善公子若真的是不愿卸剑入内便罢了,先带他进来吧。”声音并不特别响,却似乎充满了力量,并且能够让这群亡命的黑衣人也言听计从,玳善打心底里是感觉到有些许的惊讶的。

“玳善公子,我已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呃、嗯,前辈在上,晚辈先在此处见礼了..”玳善稍稍地出了神,忽然听到那声音点到了自己,才慌忙回过神来,但一时间却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很快就迷迷糊糊地倒在了地上,昏沉中他感觉到自己被一群像是卫兵的人给架住,大概是要去一个他自己都无法预测的地方吧,想着,他才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等到玳善再次从昏迷之中苏醒的时候,已是横卧在一张柔软的床毯之上了,只是手脚依然没有什么气力,身上似乎也已被换上了一件宽大的长袍;他挣扎着坐到了床边,眼前仍忽然晃过了几颗摇晃着的金星。

“公子,你终于醒了。”玳善还未完全恢复了精神,耳畔竟飘进了一个柔软却磨人的嗓音;他猛地眨了眨眼,强定了精神,才开始细细地打量起这个已然走到了自己身边的少女,“...你是?我这是,怎么回事?...”说话的间隙,他还是抬起手扶了一把自己还残留着疼痛的额头。少女却不再说话,只是凑他更近了些,让玳善能够很轻易地闻到自她乌黑的秀发散发出的淡淡的清新香气,也让他因此能够看清楚她半隐着的面容。这并不算是一张倾国倾城的美貌面孔,却有一种莫名的魅力令人被她牢牢地吸引,成为了她魅力的拥簇,即使人们从来都不曾问起过她真实的名姓,只是单纯地被她的缠人的气息给诱惑了罢。

“阿洛,好了,先下去吧。我要在这儿和公子单独说两句话。”又是那个在树林之中玳善听到过的声音,但少女显然很害怕这个声音,突然飞快地跑离了玳善的视线范围,他稍微有点看得呆了,许久才察觉到自己的脸颊上好像抚过了一阵稍稍有点刺激的凉风。

“我们应该算是第一次见面吧。不过我还是要为我手下的鲁莽向你道歉。”此刻站在玳善面前的,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但他大概从第一眼便察觉到了,这个自己眼前的男人,若是无法助他成就,便是一定会将他送入到一个永世不得翻身的地狱,只是即使他只是稍稍地堂皇了,也依旧是一副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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