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喘着气把陆蕙放在了田埂上,陆翠跑不过杏子,这会子还没到。
虽然手上没家伙,但陆蕙却也不怕陆林这个脓包。
她咬着后槽牙,揉了两把还在泛疼的肚子快步朝菜园子那处走去,杏子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姑娘这么严肃,大气都不敢出的跟在后面。
甫一进入菜园子,陆蕙首先就是看辣椒苗,还好还好,没有被动。
她稍稍松了口气,但再往前看去,陆林正撅着屁股拔其他的小苗苗。
被拔掉的苗苗此时还没有蔫吧,只零零散散的躺在地头,若是陆翠今儿没有发现陆林,陆蕙也没有赶过来,这些被拔掉的苗苗放置一夜,必死无疑。
虽然那些拔掉的小苗苗不如辣椒苗重要,但也是陆蕙跟李大叔的心血,依然是她的宝贝疙瘩。
眼见着陆家要去拔小甜瓜的苗子,陆蕙的怒气直冲天灵盖,她却是忍住了没有喊出来。
陆翠没到,陆蕙直接从边上的篱笆处拔了一根约么一臂长的竹竿疾步但却无声的冲了过去。
杏子也顺手拿了一根竹竿跟在自家姑娘身后,她都不太敢看姑娘的脸色。
平日里粉嫩嫩总爱带着笑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现在黑着脸仿佛要杀人一般。
杏子也是庄稼人,她特别理解姑娘的心情,千辛万苦从源城背回来的种子,等了许久才长成苗,而且每天都定时去看上几眼才放心,如今却被陆林毫不顾惜的拔了丢地上,确实气人。
愤懑间,陆蕙已经到了陆林身后,她抬腿朝着陆林撅起的肥腚就是一脚!
“唉哟!”
陆林狗吃屎的姿势趴在了地上,还没忘嚎上一嗓子。
杏子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是对着陆林一通乱棍伺候,陆林没想到都这个点了还有人来。
他一边往前趴着躲避竹竿的击打,一边扭头看是谁敢多管闲事。
这一看,他就傻了,怎么是陆蕙这个死丫头来了!
她不是每天早上来看完就不来了么,今儿怎么又来第二趟?!
直到看着陆翠也气喘吁吁的跑来了,他才知道又是这个死丫头告的状。
陆林跳着脚躲避,还不忘指着陆翠骂道:“你他娘的没事干了是吧,一天到晚盯着老子告状!”
上次他欺辱陆远山钻裤裆不就是陆翠告的状么!
今儿又来!
陆林骂骂咧咧的躲着,趁着陆蕙和杏子回头找陆翠拿真家伙的时候,猛地向前一扑,把累的气喘吁吁的陆翠给扑倒在地。
陆蕙和杏子只能赶紧去扶陆翠,正是这么一打岔,陆林飞快的往外面跑去。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地里的小秧苗,看的陆蕙眼睛直抽抽,她一把夺过擀面杖,一边去追陆林一边交代:
“杏子,快把这些苗栽回去,才离地还能活!
翠翠,你去路口等我爹他们,让他们别回家了,直接上陆大胜家!”
“好!”
“好!”
陆蕙吩咐好了,便不再管她俩,直接朝着陆林逃跑的方向追去。
他定要把这个陆林打得起不来床!
陆林也不敢回家,只绕着村里的小路乱窜,看着后面紧追不舍的陆蕙,他有丝丝害怕。
这丫头脚劲可不小,刚刚被踹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身上被竹竿打的地方也痛,但为了不再被打,陆林只能像无头苍蝇般瞎跑。
俩人就这么跑了半刻钟,陆蕙因着肚子实在不舒服不太使得上劲,一直也没有追上陆林。
但现在眼见着他跑到村西头最靠内的那巷子里,陆蕙冷笑了两声停在了巷口不再跑,还把擀面杖立在了地上支着自己的胳膊肘,粗粗的喘着气。
这巷子背后靠山,除非陆林这个脓包飞到山上去,不然怎么也躲不过。
陆林自知无可躲,瞅了眼这巷子里独一户的人家,眼神里带着点希冀。
无论如何得先躲过今儿这一劫,就算日后被爷打也比被陆蕙打强。
拿定主意,陆林往那门口挪了几步,陆蕙也从巷口往前走了几步,她狠狠地盯着对面的人:“跑啊,有种进我的菜园子,就得有种承受我的棍子!”
看着陆蕙捏紧了擀面杖朝他走来,陆林吞了吞口水,猛地撞向了那独一户的大门。
但他没料到,那门从内没锁结实,他使劲全力的一撞,倒是把自己给撞倒在人家的门口处。
一阵钻心的痛从陆林先着地的右侧胳膊处蔓延而来,他瞬间痛的起了一层冷汗,没出息的哭了出来。
太痛了...这胳膊是不是断了?
陆林现在又怕又疼,连站起来的劲儿都没有了。
此时陆蕙也跨过门槛走了进来,立在了陆林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副惨样,刚打算讽刺两句,那厢屋里的人就走了出来。
正是这户人家的主人,人称乔寡妇。
她的丈夫于两年前去世,她也没有公婆,独自一人居住在这个不大的院子里。
陆蕙抬头看她,只见她衣襟松散,里面还露着鲜红的肚兜一角,很明显是刚从床上起来。
她名声不太好,陆蕙是知道的,但也没有看不起她。
陆蕙是个懂礼貌的人,无故闯了人家的院子,她扯了个虚假的笑对着乔寡妇说:
“乔婶,我来抓人,现在就走。”
说罢,陆蕙就弯腰去扯陆林的衣襟起来,要把他拖走。
可乔寡妇却噙着一丝怪异的笑,朝着屋里喊了一声:“唉哟,怎么是阿林啊!
你怎么摔成这样了,这隔壁得是折了吧?”
陆蕙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她,这人有意思不?若是关心陆林大可以往前走几步把人扶起来,替他向陆蕙说几句好话也不是不可以。
可她却是立在院子里朝着屋里的方向喊,眼角眉梢都一副看戏的表情。
陆蕙不太懂。
但几息后,她却懂了。
因为从屋里匆匆忙忙出来了一个人,那人一边提着裤子,上身的短打连扣子都没扣完。
此人正是陆大胜。
电光火石间,陆蕙全部明了。
一个露着肚兜,一个提着裤子,要说她俩没有苟且,鬼都不信。
陆蕙“啧”了一声,这可真是一出好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