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家关系断了,但这是生意的事儿,她只管付好钱,干活的人只管做好事便可以。
陆蕙点点头,神色平常地低声道:“那便听二伯的吧。”
见侄女没有反对,陆远石和胡梅夫妻俩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是觉得不管怎么样都是姓陆的,陆远森虽然冷清了点,但没有任何坏心。
他是没有帮过两家,但也没有害过谁,没有李桂花在中间作妖,兴许他们跟三房的关系闹不成如今的局面。
一码归一码,这装铺子的事,是他大哥一辈子都在搞的事,专业又熟练,选他带队,最是合适。
陆蕙拿出自己画的图纸给了陆远石,细细说着哪里要怎么装,哪里要怎么改,又说了工钱和交期。
陆远石都一一应下,待陆蕙走了后,便一刻都没耽误的去了大房家。
李桂花已经回来了,虽然看着陆远石进来神色淡淡,可到底还是摆上了一杯热水。
陆远森再怎么说都是陆远石的亲哥哥,虽然中间也有摩擦、隔阂,但他私心里还是希望大哥这一家子过的好。
他说明来意,又把陆蕙的图纸拿出来,都不需要解释,陆远森只看一眼就全部明了。
他当即表示肯定会把蕙丫头交代的事全部弄好弄漂亮,定不会叫她失望。
而且这次为了示好,他连半吊子水平的陆潮和陆治都没带,只身一人领着正经工匠办这事。
也正是因为他这个做法又一次激怒了李桂花,俩人大吵一架。
李桂花说陆远森白给钱都不知道去捡,干活不带儿子带外人,两个儿子一天能挣八十文,却都给别人挣了,说他老实的发蠢。
她是不敢再带着三房的人说,也不敢带着二房的人说,所以字字句句都是说自家丈夫。
最后陆远森忍无可忍,扔下了一封休书。
当然,这是两天后的事,现在并未发生,我们继续说今天下午的事。
陆蕙回到家把陆远石的打算也告诉了自家长辈,王秀兰好赖不吱声,因为婆母在,也轮不到她发表啥意见。
罗老太是个开明的人,她没有任何反对的情绪,反而笑呵呵的说:
“年底没啥活儿,让他们赚点钱,好好过个年吧。”
听到奶奶这么说,陆蕙呼出一口气,抱着老太太吧唧亲了一口:
“奶就是深明大义!
晚上我买两条鱼回来,喊上我二伯他们一起,咱们吃酸菜鱼火锅!”
她心里高兴,就想跟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罗老太捏了捏孙女的小鼻头,宠溺的笑着说:“个小馋猫,中午刚吃的肉饺子,晚上又要吃鱼锅子哟。”
“嘿嘿,今儿高兴呗,奶,娘,爹,你们在家忙吧,我跟大哥先走了啊。”
“行,去吧,早点回来,你这个腊肉我们不会弄,还得你自己搞。”
罗老太又交待了两句。
“嗯,很快就回来了。”陆蕙挥挥手,兴奋的出了院门,爬进了自家的骡车里。
大青在陆瑾的催促下,嘚嘚嘚的跑出了马儿的速度,俩人很快就到了南门。
啥也不用多说,停好了车后,兄妹俩便直奔牙行而去。
庞管事今儿连午睡都免了,就是为了等金主来交钱。
陆蕙废话不多说,三两下便签好了契约书,然后跟着庞管事去县衙在师爷那里做了登记。
拿着几把钥匙,小姑娘明媚的笑就没停下来过,连走路都顺拐了。
陆瑾跟在后面好笑的看着,眼神里一片欣喜。
俩人有了钥匙自然要再去一趟自家的店里啊,那可是随时可以进去的自家店铺啊,可不得再好好观看一番!
两刻钟后,他们出现在面馆的梨花树下,陆蕙摸了又摸,开心的不得了。
她同陆瑾道:“大哥,等夏天的时候,咱们在这里用砖搭上两排简易炉子,再定个铁网回来,就可以吹着凉风,看着星星,爽歪歪的撸串了。”
虽然陆瑾不懂撸串是啥意思,但他还是笑呵呵的应着:“成,到时候大哥给你搭炉子,你想干啥都行。”
陆蕙又走到前厅去,指着门说:“这两边的固定木门得拆了,咱们装上四扇活动的,到时候门脸大,看着也气派。”
“还有这里,我要搭上炉灶,再订上两口大锅专门卤咱们的卤食,冬季热吃,夏季凉拌,现买现切!”
“还有这儿,摆上长条桌,咱们这个又不是正经饭馆,放方桌太占地方。”
“还有这个墙面,到时候我也要做个菜牌挂上,各种卤食明码标价,看着也气派!”
陆瑾也不多说话,就跟着陆蕙后面听她说,反正他都听妹妹的,妹妹说怎么弄那就怎么弄,他只管点头说:
“嗯,对,这样特别好。”
“是的是的,这样放最合适了。”
陆蕙因为太兴奋,那张殷红的小嘴儿一直在各种说说说,直到她嘴唇上起了一层白色的浮皮,连吞口水都缓解不了口渴的时候,她才蔫巴巴的舔了舔嘴说:
“大哥,我想喝水,咱们去对面的茶馆。”
陆蕙摸了摸妹妹的头,笑着说:“走着!”
俩人锁好门,就过去了对面,一人喝了一大碗的花茶才罢休。
离开河湾街的时候,陆蕙手里多了两条鱼还有一包小鱼干。
而陆瑾手里则提了满满一篮子的芦柑。
河湾街真是好啊,挨着水运,外面的东西进来方便,里面的东西出去也方便。
想买啥都能买到。
若说缺点,那大概就是挨着河边,冬季格外冷。
回到家后,俩人稍微歇歇,就要开始弄已经晾干水分的腊肉。
这些肉,需要熏制三到四天才能色泽黄亮而又香气浓郁。
前院人来人往,所以这次熏制的场地便只能去后院了。
为了不熏到大青和鸡还有兔子们,陆瑾特意把角落的石磨搬开,尽力拉开小动物和腊肉的距离。
由于衣架还要晾衣服,陆瑾不愿意用来熏腊肉,怕弄坏了,所以他另外砍了树桩来搭好。
王秀兰和陆远山一人一头抬着今天穿在竹竿上的腊肉缓缓而来。
陆蕙指挥者把竹竿架在树桩枝杈中间,便又去廊檐下拿了猪头皮和部分腊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