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喂……”
“喂,醒醒!”
脸颊被人狠狠拍打,Y1829张开眼,正对上要给他来两巴掌的许三思。
许三思:“……”
她心虚地收手,“我是想让你清醒过来,这你知道吧。”
“……我知道。”在意识海里,Y1829切断了痛觉神经,虽然身体不会真的失去痛觉,但感官一时还恢复不了。
缓过那股尴尬劲儿,许三思先发制人,她示意Y1829去看一旁的显示器,“你在里面没事吧?这破机器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段时间只显示了你半个人,刚才索性整个人的数据都没了。要不是我看着你,就这破机器,恐怕会直接判定你死了,上报研究所。”
“……真发展到那个地步,场面太美,我不敢想。”许三思狠狠瞪着显示器,嘴不饶机。要不是破坏公物扣钱扣休息时间,她肯定要来几脚。
Y1829忍不住笑出声,“没这么严重。”他擦去额间身体应激溢出的冷汗,若无其事调整光照亮度,“我现在好好的,东西也拿到了。”
许三思在Y1829说话时背过身去给他倒水,没看到他的小动作,“是吗?”她用一种于她无关的语气说,“那你看到了什么?”
Y1829顿了一下,他下意识摆出没事的姿态,手心却一片冰冷。他的身体太冷了,如果许三思碰一碰Y1829,就会发现他身体的异状。
可她没有。
许三思看着Y1829在暖光下仍旧惨白的脸,心里叹息,他大可以用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方式与她谈话。这副可怜的样子,实在与他的聪慧不搭。
许三思把水杯递给Y1829,温热的水让青年冰冷的手乍然回暖。
Y1829默了默,“我还没有看。”他说。
“你可以现在看。”她也说。
许三思坐在一旁的靠椅上,理不太清她现在的心绪。她觉得这是命中注定,可又觉得荒唐。
“如果这是一场电影就好了。”最后,她这么说,“如果这是场电影,我们都是拿着剧本的演员,我们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私人原因,只是因为剧本是这么写的,我们就这么做了……就好了。”
Y1829盯着许三思仔细想了想,他没有避开许三思欲要流泪的眸,只是温柔,又坚定,“或许在某个时空,有这种可能。”
他也想了想,“我是突然空降的长官,你是比我大几岁的下属,我会在工作上照顾你,你也会尽可能告诉我其他职员的性格忌讳。每天上下班,月底领工资,犯错时挨骂,熬资历升……”
说着说着,Y1829不确定的静声了。强大的联想力让他打从心底觉得这种没被安排的生活……
“……这不还和现在一样吗?”许三思说出两人心中所想。
“大部分人的人生都是这样吧。”Y1829顺手摸向右侧应该是床头柜的位置,却摸了个空。这不是他的房间,他后知后觉发现这点。
许三思无奈:“太累了吧,都忘了这是我的房间了。”
Y1829无奈一笑。
许三思的房间装修很简洁,只有一张床和三组铁架,一组铁架六层三列,整齐排列着数不清的动植物标本。
许三思从第二组铁架第三层取出一个装着荧光试管的盒子,回到原位,“试试味道。”她把闪着蓝光的试管递给Y1829,“私人爱好,值得品尝。”
Y1829看着没有令人食欲的蓝色营养液,接过,一口闷。
“味道怎么样?”许三思撑着下巴问他。
“不难喝,也不好喝。”Y1829表情一言难尽,总之没吐出来。
许三思把整盒营养液放在床边,她就保持着侧躺的动作,把头枕在胳膊上,用一种令人不太舒服的视角看Y1829。
“你还真敢喝啊,不怕有问题吗?”许三思平静地问他。
为什么不试探她,为什么不猜疑她?
长期处于被怀疑猜忌状态下的人,骤然遇到以赤诚之心待自己的人,第一个念头绝不是心安,而是怀疑。
许三思和Y1829之间的联系,是爱丽丝。他们默契的以爱丽丝为每次交流的展开点,从不越界于对方的生活。在Y1829提出要窃取情报前,许三思对这种平衡是满意的,不会新生猜忌的——他们没有敌对的理由,也不存在产生裂痕的基础。
可这种平衡在Y1829窃取情报成功的那一刻被击破了,许三思不能容忍她人窥探她的过去。她的人格早以被践踏,很可笑吧,像她这样的人,也有坚持的东西。
她不能让那个地方被发现,哪怕这个人是一个不会轻易泄密的人。
在Y1829意识进入数据海时,许三思犹豫过,要不要动手。犹豫后还是犹豫,等她缓过神后,Y1829已经醒了。
她失去了机会。
也没等到猜疑和忌讳。
一管都喝完了的Y1829沉默后,一脸沉重地说,“……我忘了。”
许三思:“……”
他不太好意思地摸头,“没办法,我消耗太大,饿了。”
许三思深呼吸,然后伸出手,“资料给我,有些东西我要删掉。”她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Y1829削瘦的身板,“别觉得我不识好歹。实验我是比不过你,但揍人嘛,你可以试试。”
Y1829:“……”
弱小,无助,可怜。
他遇到的女性,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自强,一个比一个有主意。
Y1829把硬盘丢给许三思,这种原始的仪器很适合窃取后销毁证据。许三思没和他客气,登入后直接删除那部分她熟记于心的乱码,她没做其他手脚,删完后就给Y1829丢了回去。
“那地方全是女性,没有一个男性。”在Y1829准备登入破译数据时,许三思占据一小半的床躺下,过于顺利以至于所有紧张作废的虚无支配了她,让她吐露一点模棱两可的信息。
“外面的人称那里的女人——‘金丝雀’。”
那是Y1829此生不可能接触的地方,他再聪慧,也不可能从她的话里套到有用的信息。
【破译进度:33%】
Y1829:“听起来不怎么好。”
许三思哼笑一声,“确实不怎么好。但比起外面,那里算是女性的天堂了。”
【破译进度:69%】
“……外面很坏吗?”Y1829盯着光屏,随口问道。
“坏吗?”许三思回忆来研究所的陆上见闻,“应该不算吧。”
“毕竟,争抢,掠夺,杀戮,都是为了活下去。”
【破译进度:99%】
“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做的,才是人吧。”
冰冷的数据排列组合成影像文字,配合着许三思的话,鲜血淋漓的照片一张张弹出,很有冷幽默的味道。
说来也有些好笑,Y1829解剖过数不清的变异生物,唯独没解剖过几次人类尸体。他看着照片上尸体空洞麻木的眼神,心里有个地方在无声发笑——他比他想象的更虚伪,更冷酷。
许三思也看到了弹出来的照片,她先是一愣,然后本能观察Y1829的反应。青年比她预想中的更镇定,他没惊慌失措,也没恶心呕吐。
这些照片于他的意义,可能还没一堆烂肉来得有冲击力。
“解行知道这个。”在许三思重新定义Y1829性格时,他说,“解行问我要过爱丽丝,你也在场,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来试探我。”
“你确定?不能是解行崇拜你,从你提供的数据发现了这些前人发现的东西?”许三思把可能的理由罗列出。
解行从哪里知道的?
不同的答案,引起的后果天差地别。
Y1829看许三思,“你要赌赌看吗?”
许三思拒绝:“不赌。可解行不是你的朋友吗?你要对他下手?”
“不是下手。”青年摇头,“我只是告诉你,让你留意。”
许三思人缘不错,她出马,很容易获得情报。
“留意过后呢?”许三思说。
“那就是留意过后该想的事了。”
许三思:“……”
解行到底是Y1829朋友,她忍了忍,还是没吐槽他在逃避。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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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花与爱丽丝(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