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
“爱丽丝……”
被轻柔推醒的爱丽丝没回过神,她看着y1829抚摸她的眼角。青年修长的手指上沾着水迹。
“爱丽丝在哭,是做噩梦了吗?”一结束工作就来照看孩子的y1829坐在床头,他干燥的手长时间被药剂浸泡,有些粗糙,爱丽丝静静地感受这双不完美的手按上她的头顶,轻揉她的发旋。
她依恋地蹭蹭y1829的掌心,手却还是揪着心口前的布料。她想松开,一阵强烈的心悸让她无法做到。
“葛葛……心脏好疼。”她说。
爱丽丝并不圆润的脸颊面无血色,她的眼里没有光,粉色瞳孔透出劣质的塑料感。
y1829看了一眼生理指标,显示的是一切正常。
不可能是物理上的心脏疼。
y1829:“是很可怕的噩梦吗?”
“不记……得了,”爱丽丝揪住布料,下意识往y1829怀里钻,幼小的孩子好像被强行共感了某种痛苦,感同身受的同时又没有排解的这份痛苦的能力。
她只能不断的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流泪眼,“我……就是很痛。不是……做手术的痛,不是身体器官……不好时的痛。”
“我就是……觉得……很悲伤。”
y1829环住了爱丽丝,他特意避开爱丽丝身上插着的管道,以一个他绝对不会舒服的姿态去紧紧抱着爱丽丝。
“我在这里。”
爱丽丝将头深深埋到y1829的颈窝,y1829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和眼泪。
“我在这里。”他重复道。
体型差异过大的一大一小拥抱着。
y1829感受着爱丽丝的心跳。从婴孩到女孩,他完整的见证了爱丽丝时是如何长大、如何学习、如何做为一个人类的。
接产时的第一次抱着,爱丽丝对他来说,比起生命,更像一团活着的肉块。他能感受到她活着,却不能为这种活着产生任何感情——只是一团会动的肉i块而已。
可再接触一会,就会发现大错特错。肉i块会哭,肉i块会饿,她会用一切办法吸引他的注意,让他为她奔波。
喂奶、换纸尿裤,深夜被哭声吵醒,睡眠完全不足。
太糟糕了。
糟糕到y1829自我怀疑他儿时是不是也是这样不可理喻。这种只会哭叫的……真的是人类幼崽吗?
y1829感到恐惧,他觉得他不能胜任这份育婴工作。他决定外抛,然后发现这个脑子发傻才会提的提议果然没人应。
——“她是个人啊。”
自己一个人就被重压压的抬不起头,哪有力气去背负第二条人命。
意识到这点的y1829只草草提了几次,就默认这件事他来处理。
孩子是肯定不能杀掉的。
y1829被婴儿握住小拇指时,这么想。
但养育她又很麻烦。
被婴儿扯到头发,y1829忍着头皮不重的刺痛,皱了一下眉——他的心好像被刺了一下。
送出去吧,总会有办法的。
又是不经大脑的想法,很快被撤掉,y1829把糊着婴儿口水的外套脱下,觉得他也有点用脑过度了。
……养吧。
不想用脑过度的y1829放弃了思考,他坐在以前都没来过的急诊室长椅上。急诊科的医生们很快认识了他,因为来的次数太多。
“爱丽丝?”
“对。这是我给她起的名字。”
被许三思一说,y1829才后知后觉,婴儿需要名字。这不怪他,在大家都有编号的研究所,就算一辈子叫婴儿“婴儿”,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一个称呼而已,不重要……吧?
y1829在短暂的犹豫后,接受了许三思给婴儿起的名字——爱丽丝。看着许三思娴熟的抱孩子姿势,她一定很会养育孩子。
y1829之后观察许三思几次过,他有点遗憾的发现,如果他在多提几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许三思说不定真就一咬牙养爱丽丝了。
许三思也很孤独。
她的孤独无法通过爱丽丝来缓解,爱丽丝也不是能治愈她的良药,她们无法成为彼此的救赎。
但那有什么关系?
没有人是为了某个人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爱丽丝不是为了成为某个人的救赎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好温暖。”
偶尔,坐在一旁看着许三思抱爱丽丝的y1829,能从许三思身上感受到这种想法。一股温柔又静谧的氛围笼罩着许三思,她的心或许无法得到拯救,但那一刻,真真切切的温暖,也存在于她的心里。
y1829任由爱丽丝在他身上折腾,不时将松动滑落的医疗管道挪过固定位置夹好。
“睡吧。”他哼起不知名的小调。
爱丽丝“唔嗯”一声,她冰凉的身体熬过了煎熬的心,慢慢回暖。身心俱惫的小女孩还想和y1829求证什么,就被y1829温柔且不容置喙的堵住了话语。
“睡吧,明天、后天、大后天,我们多的是时间说话。”
爱丽丝:“……”
她静悄悄的借着模拟月光看着y1829的侧脸,不一会,她轻轻亲了一下y1829的侧脸,给了他一个晚安吻。
“晚安……葛葛。”
他们是心意并不相通的,笨拙的假家人。
他们无法成为彼此的最后一根稻草,也不知道悲剧来临时,有没有同生共死的勇气。
未知之物。
如果你真的存在,请让此刻,至少此刻,多停留一会。
粉色的光点从爱丽丝的身体里溢出,它记录了这一刻,并深深希翼,这份联系不会被斩断。
“是这样吗……”黑发女性看着全息投影里相拥的青年和女孩,血色瞳眸闪过几分怀恋和怅然。
她的手下意识去碰那些溢散的粉光护着的人,却摸了个空。
“忘了这是假的。”警卫如梦初醒,自嘲道,“原来是在这里。”
没有特殊情况,“家人”不会见面,也不会随意跑到彼此负责的领域点。如果不是为了xx,再过个几百年,它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
“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
它退到黑暗深处。
只余一双血瞳注视着外界。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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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花与爱丽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