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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窸窸窣窣的挖土声背景下，Y1829还是没想明白，它和它的专属人怎么会倒霉到这种地步——想往上走结果被滑坡的土石直接盖了下去。下去后还好说，但被位移的土层直接封住了上升之路。
麻烦了。
先不说考核地区的特殊性，单就被上百米的地壳压着，说句插翅难飞都算是往好的方面讲了。
情况很严峻，唯一会遭受生命危险的专属人却抓着它虫型的身躯做靠枕，闭目养神。量子护罩贴着居久的身躯，在他几厘米的上方，是被荧光映照的黄褐色的土，泥土潮湿的寒意贴着护罩传递给一人一AI。
要是在这里待久了，等着居久的结局无非冻死或缺氧死。
感谢居久随身带营养液的好习惯，让他少了饿死这个选项。
Y1829报告情况，“不能向上走，时间和能源不够。”
闭着眼睛但神经与Y1829相连，能看到方圆几里地层分布的居久换了个姿势，对封闭空间说的上讨厌的人有些精神不济，“那就往下。”
但下面可能更危险。
在Y1829传递的探测图里，上面的地层完全因为地壳运动混乱不堪，彻底地堵死了。与上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下层空旷的地下空洞。被标为绿色，状似植物根系的又富有生命的物质支撑着地下空洞，维持着空间的稳固，也宣示着地下的危险。
在异变生物的分支里，异变植物是沉默的杀手。在它主导的地下，它是王。
Y1829：“明白。”
氧气的储存只能支撑几天，能尽快决定接下来的方针是好事。
向下的探索还算顺利，被标注出的异变植物根系正值静默期，根系停止成长，自然也没功夫去管他们两位不速之客。
因为异变植物自带的驱虫效果，密布的土里异变虫类的数量近乎无，让居久省去了地底作战的消耗。
外部威胁减弱，居久的状态就成了重中之重。
放在被埋前，Y1829说一句，居久光是回答就能啰啰嗦嗦一大堆。可被埋到这种封闭空间后，他就焉了。虽然有不说话省氧气的原因，但Y1829还是担心居久会留下心理阴影。
从植物根系中分解出足够的氧气后，Y1829与居久交涉。
“我的身体状况？挺好的。”
“不说话是因为会打扰到你。在这种求上无路，求下危险的时刻，除了动脑子自救外，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出乎Y1829预料，居久除了没精神外，看起来真没别的问题。
氧气充裕，第一道生存危急解除。
居久又换了一个姿势，确保可以贴紧Y1829的新机型。适应能源时能自产热能的设计救了居久一命，让他不至于冻死。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诚不欺他。
对现在的居久而言，他需要的是身体的温暖、大脑的清醒。封闭空间的恐惧？在真要死的情况下，克服不了也要往后排。
求生欲是个缔造奇迹必不可少的情绪。
基本是虫型，实际上外加了很多其他元素的Y1829形象上有些猎奇，被居久抱在怀里，又因为自身长度问题只能环着居久的姿势，也挺奇怪。
可架不住居久的审美奇葩。
“我觉得我的设计很好。”没有自知之明的某人推销自己的设计理念，“虫类的外甲，一圈圈圆环状的身体，锐利的肢节，富有吸力的底部足盘，再加上外翅的混合拼接。”
“是我的梦中情虫。”
Y1829看着居久一本正经还带着骄傲的面容，沉默了。作为AI，它应该注重性能而不是外表，但是程序里淡淡的嫌弃数据据又是从何而来。
它不是个挑剔的AI。
Y1829决定用思考挤走不和谐的数据流，“根据子虫体的报告来看，地下空洞目前没有危险，但不排除是空洞过大，探索不完全的因素。”
将制作的辅助子虫体再次派出，虫体外形的AI动了动灵活的足肢，“地下空洞的位置很深，但不排除活人存在。”
“但不论何种原因，请居久以自身为重。”知道自家专属人何等德行的Y1829不抱希望地再次重复。
简直像个复读机。
为了居久的三观，Y1829不能说救人是错的，只能忍着程序核心断崖式跳跃的痛苦了。
“我会的。”认为Y1829过分操心的居久说，“我真的很珍惜我的生命。”
Y1829：呵，我不信。
人分很多种。有的人遇到危险避之不及，有的人迎难而上，更有的是赢不过危险也要和它同归于尽的人。
居久就是最后一种。
他不会避开危险，他只想和艹蛋的命运同归于尽。
前提是他赢不过。
距离地下空洞仅一百米，Y1829检测到了生物体散发的生物讯息。
下面有活物。
好消息是地下空洞可以让活的人活下去，坏消息是生物讯息密集得不正常。
五十米时，探测图成像，生物讯息显示出人形。在立维成像图上，绿色的植物根系缠绕着红黄两色热成像的人类模样身体。
缠绕中穿插，穿插后蔓延。
虽然没看到实际情况，但想想就挺瘆人的。
“第一批考核死去的尸体？”安庆他们是第二批考核，第一批考核者死去后的尸体被异变植物控制住，也不是那么匪夷所思的事。
“不止。”将探测波圆形扩散，仍是不知深浅的地下空洞里，至少有上百个生物讯号波动。有的讯号距离远，Y1829也检测不出那些生命信号里是否有正常人类。
“没事。”居久知道Y1829的言下之意，将有数量限制的弩I箭收回，转用考核区统一发放的枪，沉甸甸的金属重量让人安心。
“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说。
攻击模式加载完成，Y1829计算好降落的时机，看着那些被热量吸引的生命体，说：“我会辅助你。”
你不需要犹豫不决。
模拟多足虫的肢节破开土层，混着多种颜色的土块轰的塌落。
很幸运，降落地点离最近的生命讯号尚有一段距离，居久和Y1829不必一落地就厮杀。
在看到地下空洞部分全貌时，居久被震撼到了。墙壁上，绿色的植物根系如同萤火般点点闪耀，缠绕吸附着土石，交错盘绕，构成生命的图画。脚踩的地面根系埋藏较深，但仅凭露出的部分，就知道地底更深处埋藏着更多。
一呼一吸间，绿色的荧光被根系交换而出，四溢点亮了本该沉寂的地下。
很漂亮。
漂亮到让人不禁思考自然多能创造奇迹。
“提醒一下居久。”Y1829插话，“初步检测外露的植物根系里包含着异变生物的尸体，其中人类的DNA含量较高。换种说法，这是尸体组成的美丽陷阱。”
“贸然触碰，被抓捕的可能性是99%。”
想到这一层的居久看着绿光更深处，眯了眯眼睛，从腰间抽出小刀，轻轻划开了外露的粗壮根茎。对庞大的植物体系来说，一点点小伤口它们根本不在意。
很少的植物汁液缓缓流出，空气里弥漫着植物特有的味道。
很熟悉。
是休息室那半个腐尸所带的那个味道。
离根茎有一段距离，居久仔细避开脚下。
他问：“剩下的1%呢？”
Y1829：“根系自然死亡。”
居久比了个他懂了的手势，Y1829顺势缠绕在他的身上。
虫型唯一的好处，就只有身体关节灵活，可以吸附在专属人身上了。
Y1829想。
“目前氧气充足，居久生命最大的隐患暂时消失。”Y1829投射出分析图，“那么第二个问题来了，新机型耗能大。找不到形成的地下出口的前提下，补充新机型的能源是重中之重。”
居久瞟了眼裸露的植物根系，觉得他和Y1829的运气不是一背到底。
和黄天一起为雇佣兵修理器械的时候，居久听他们提起地下异变植物体能源转化的技术。这项技术初步成型于几年前，还没有广泛的投入到生产中。
目前只由小部分投资者尝试提取转换这部分资源。雇佣兵因为自身价格实惠，是地下开采工作的长期工。
有幸见识过这项技术，不记住简直对不起自己的脑子。算是偷学的居久挠挠脸颊，有点不好意思。
“Y1829，我在新机型里安装了同样原理的转换仪。但没经过试验，成功率……”
“没事。”Y1829将转换仪的构造部分投影出来，“有个大致结构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
居久：太可靠了，感觉很安全。
虫型的机体抬了一下头，有些漫不经心的将投影挪开，不挡着居久的视角，“在我分析转换的原理时，你把这些‘东西’解决了吧。”
投影移开的那一瞬，居久右手抬起，一枪爆开突然冲过来的背影的头，左手将防护的工具罩好口鼻。
居久的声音被堵在面具下，只能模糊地听到“知道”“小心”之类的字眼。
强行压下内心深处对这种行为的厌恶感，居久拍了拍下意识颤抖的手，深呼吸缓解紧绷起来的身体。
绿色根系从人身体里能钻出来的洞里钻出、生长，沾满泥石的人形体被一枪爆头，仍旧扭曲着身体，想要活动。因为藤蔓的生长，所面对之人的面容早已模糊不清。
能认出的，不过是对方是个人而已。
诡异的重合感刺激着神经末梢。
居久看着被植物藤蔓包裹“活着”的生物，做不出任何表情。但好在，他知道他要做什么。
死去之人理应安息。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 31 章 地下空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