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看着冯院长一脸的满意,又说道:“院长,不知书院有没有给学生提供宿舍?”
冯院长道:“有,不过一般离家近的同学都愿意回家住,实在远一些的才住在学院里面,毕竟学院的条件也不是很好。”
杨树道:“我家这两个小子其他啥都好说,就是有一点,两人被她娘惯的都有个怪癖,就是有些东西都不愿和人一起用,所以我想给他们在学院里租一间屋子,给他们午时休息用,不过晚上还是让他们回家。”
冯院长看着三人的穿着,虽看着不是很富贵,但却也整洁,多少也能看的出来,家里有些讲究。道:“这个好说,一会我让人带你们去挑一间屋子就是。”
杨树见他同意了下来,心下也踏实了些,马上谢道:“多谢院长,劳院长费心了。”
沐安沐晨在听后也松了一口气,这样下来确实能省很多心,也能避免被人发现端倪来,两人也跟着杨树话后谢道:“多谢院长。”
院长对沐安沐晨两人了解后便让人领他们三人下去办理入学手续去了。
三人跟着被院长喊过来的小厮带了下去,先是去看了宿舍,挑选了一间角落里的房间,再接着又转了一圈学院,后才又去跟着小厮去交了两人的学杂费,住宿费后才又往村里走去。
此后,不但是大山书院迎来了两个拼命三郎,狠命的读书外,就是在家里,郑氏和杨树叹气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沐安和沐晨两人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杨树和郑氏也商量着把买回来的地开荒种地。两人计划着先把地翻出来,先随便种点啥,把地养养后过两年也才好种粮食。
翻地杨树是不擅长的,郑氏一个女人也是做不下来的,和之前想的一样,请了人来开荒。顺带着种了些菜下去。
就在杨树一行人住进陈家坳后,并把日子彻底过起来的同时,沐家大房老的老,小的小一行人也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了秦南。
胡将军指着前面的破败的茅房,和屋前屋后都快有人高的野草说道:“以后你们就这在这里了。”说完还从怀里取出了他们的新的户籍出来。
沐老大伸手接过胡将军给的户籍,“多谢胡将军一路照顾。”
胡将军看着他们,一路相处下来,也觉得他们人都还不错,只是世事无常受了牵连,道:“以后多保重。”
胡将军走后,沐老大打开一看,一抹苦笑爬上了脸颊,默默念道:“流民”。就凭着这个户籍,他们也是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苦笑后,随即又想到:日子还是要过。随即又打起了精神来,说道:“好歹我们都平安到了这个地方,以后日子也肯定能好过起来的。”
沐老大说完,大家都轻松了一下,但是也仅仅只是一下,看着眼前的茅屋,也就只比露天好一点,屋顶上的茅草好些都坏了,要是下个雨啥的,里面肯定也会下。
蔡氏和沐怀德年龄大了,这一路若是没有陈钰赶的牛车偶尔让他们歇一下,他们两怕是都走不到这里,但是看着眼前的荒山野岭,蔡氏生不出一丝精神来,道:“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埋在这里了。”
沐怀德也和蔡氏一样没精神,只是没说啥。
陈钰见爷奶都没啥精神,马上说道:“爷奶,这一路这么远都走过来了,现在就只把房子给修一下,再把这些草给锄了,比路上可轻松多了。”说完有小声的说道:“再说了,杨叔还给了我好些银子呢,我都藏起来了的。”
大家一听他这话,有些不相信,这一路上大家啥情况谁不清楚?除了刚出村子时村里人送了些吃的,杨树给了二两银子,可哪来的好些银子?
陈钰走到牛车前,蹲了下去,从牛车下面摸出一个竹筒来,后把竹筒打开,从里面慢慢拿出一个荷包来,接着又把荷包打开,里面露出一块一块的碎银子,估摸着也有一二百两。
不用陈钰说,他们也知道这钱肯定是杨树给的,蔡氏道:“这次多亏了杨树,全靠他帮我们想法子。”一时又想着他们到是安全到这了这,可心里又牵挂其晨晨三兄妹来。也不晓现在晨晨,安子,还有全儿怎么样了?”蔡氏说到这时又抹起了泪来。
陈柳珠马上扶着蔡氏劝道:“娘,杨树带着晨晨他们三兄妹肯定安全的很,不说杨树他本来就有些关系,而且他都能为我们这一路想到这么多,晨晨他们跟着他,肯定不会亏了的。”
小蔡氏也跟着劝慰了起来。
沐老大见着蔡氏好了起来后又说道:“这一路上把这牛也累得够呛,我先把车给它卸下来,钰儿你等下牵着它就在这附近好好吃一顿,也让它轻松一下。”
钰儿笑着高声一应道:“好勒,我可的把它伺候好了,以后咱们家的地还指着它犁呢!”
沐老大卸牛车,沐老二则说道:“老三,老四,我们先进屋里看看。”屋子也好久没人来租过了,里面究竟啥情况也不晓得。
小蔡氏对着刘氏说道:“槐花,我们去这附近转转,顺带找些吃的回来,说不定还能碰到人家呢。”来的路上其实他们也看见过人家,只是离得稍微远了些,不想以前在村里住着的时候,那家喊娃吃饭时,村里估计家家户户都能听见喊声。
刘槐花也是吃过苦的人,再说现在日子都已经这样了,还不是只能打起精神来过日子,不然可更过不下。刘槐花在听了大嫂的话后马上应道:“好,这个地方肯定野菜多,我最喜欢吃蒿菜,我看这一路上有好多,咱们一会多扯些回来!”
小蔡氏笑道:“好,这会没人和我们抢,肯定让你吃个够,吃个饱。”
刘槐花听了在苦笑不已,这东西有油有盐炒着吃,或是用水过一下扳着吃都还好,可现在这样水煮了,啥也没有想要多吃也吃不下!不过面上还是应道:“那我可赚了。”
陈柳珠道也对着杜氏说道:“明珠,你陪着爹和娘在这看着笙儿他们两个,别让他们乱跑了。我去看看屋子前的那些草能不能拔起来。”
杜明珠看着陈柳珠道:“三嫂,你可别去拔了,你没做过这些不知道,这些草可不是我们现在能拔的起来的,等着把屋子安顿好了,以后找把镰刀来割了就是,以后把把根子挖出来,以后肯定就不会在长了。”
蔡氏也拉着陈柳珠说道:“柳珠啊,明珠说的对,这些草都有人高了,那根子不晓得蹿了好长,扯不起来的,等着以后割了就是费那个劲去,还不如坐在这歇会。”
陈柳珠微赧,她是不知道这些,以前娘家时,从没做过农活不说,就是见也没多见,除了去庄子上玩过几回,但也没见过这么长的草。不过,后又说道:“我去帮着收拾屋子,多个人也能早点收拾好。”
杜明珠见她说去收拾屋子下,也说道:“娘,你看着笙儿他们,我和三嫂都去帮着收拾屋子。”
沐林看着爹娘,婶婶和伯伯们都忙了起来,他对着沐锋和沐阳说道:“我们去捡些柴火回来,一会也好用。”
就在他们到了开始收拾着的住下的时候,沐庆志也到了秦南。
就在沐家一大行人收拾了三天后,屋前的茅草被陈钰买回来的镰刀割的干干净净,并整整齐齐的堆放在屋檐下,等着晒干后好把屋顶破洞的地方补一下。
茅屋里也没啥家具,除了几张床外,就是一些桌椅板凳,所以收拾起来也快。
就在大家收拾好了的时候,沐庆志被官兵押送着送到了他们的眼前。与沐庆志一家四口一同送来的还有另外几人。
一路上,大家对他都是一肚子的抱怨,但在见着他的时候,心里的抱怨瞬间就转成了心痛。
大家心里眼里的他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可现在身上只穿了套白色的底衣和底裤,说是白色,其实也看不出多少白来。衣裤上早已布满污垢和血渍,身上还冒出难闻的异味来。
比他稍微好一点的吴菡枝手里抱着一个男娃,男娃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精神,趴在吴菡枝肩上也没见动静。在吴菡枝旁边还跟着一个丫头,她也抱着一个娃。
沐庆志看着爹娘哥嫂,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喊道:“爹,娘,我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哥哥嫂子们。”
蔡氏看着沐庆志,才养了两天的精神头又崩溃了,大声喊道:“老天啊,我这是遭了啥子孽,你咋就不争气,把大家害的这么惨啊!”
沐怀德走过去,一狠心,一个巴掌就打在了沐庆志脸上,道:“以前我们是咋教你的?这么多年你读的书,你都忘了?”
吴菡枝也跪在了地上,说道:“爹,不怪相公,相公他没有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他都是被人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