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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卦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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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龙母衣袂带风,气势汹汹地闯入大殿。囚牛最早注意到门外的动静,担心母亲冲动行事,一瞧见龙母那阵势,便旋即迎上前去,态度温良恭顺,边微弓脊背,边扶着龙母的右手,一齐缓步步向殿中。

转移眸光凝视这不速之客,龙父面色不善。龙后近年来越发按捺不住脾性,缺眠少梦、暴躁易怒,冷不丁地阴阳怪气怼他一句,自己好容易回宫一趟总住不了几天便忍不住要外出。龙王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他按压心头一丝愠怒,沉声道:“你身子不好,不好好在寝宫修养,来这儿做什么?”

龙母笑笑,“身为人母,尽管没法拥有您的智慧缉凶,也想亲眼看着凶手认罪伏诛。我来此,就是想看看您如何断案,还我们的儿子一个公道的。”说话间,睨视低垂着头的赑屃,话声和缓道:“老六,你方才说,与小九分别后去了集云镇,你忽然去凡间的市镇做什么?”

龙后态度拿捏的好,敖璋冷眼旁观也不插嘴。赑屃听到龙母问话,行礼答道:“母后当知晓我这几年游历人间,集云镇于我不过其中一个熟悉点的落脚地罢了。”

“哦?除却堂下这位姑娘,还有何人能为你证明?”

“集云镇上凡人居多,集云客栈的老板及一众宾客倶能作证。只是……区区凡人,极容易被法术迷惑,就怕母后怀疑其所言当不得真。”

“这我倒不担心!碰巧冥府好友近日相赠一皿法宝,言称能将任何遭法术修改的记忆悉数还原,甚为奇妙!赑屃你口口声声兄弟之谊,心中必定与母后同仇敌忾,皆十分盼望尽快地将那贼子抓住,千刀万剐,方泄遗恨!既然如此,你且随母后到集云镇走上一趟,不算辛苦吧?”

“胡闹!”敖璋闻言勃然变色,口中斥道:“堂堂东海龙后轻言肆口!三界界限分明,互不相犯,尔等今日兴师动众,携着冥界的法宝介入凡界,若叫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是要叫三界再次失和,用东海众生的命去填你的一时快意吗?”

龙母冷笑,言辞激愤道:“东海众生?那我儿便不是这众生中的一员吗?而今有人当着您的面,残害东海龙嗣,狠狠地打了您的脸,您却在此无所作为、忍气吞声!堂堂上古龙神啊!怎像极了泥潭中苟且偷生的一条虫!”

龟丞相暗吸一口冷气,连忙拉住微的衣角,躬身退出殿外。

龙后仪态尽失,龙王龙后针锋相对,在场的一应龙子龙孙尴尬非常。所幸不相干人等尽皆退去,殿门紧闭,囚牛提到胸前的一口气才放松了。囚牛与睚眦二人上前劝说,狴犴、负屃岿然不动。赑屃喟然叹息,朗声道:“父王、母后,若您二老不信赑屃所言,大可派遣亲信,与赑屃结伴上岸一遭,不必劳烦母后大驾。派几人调查龙子身死真相,合情合理,父王您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亲信?谁人不知偌大的东海,你赑屃人缘极好,半数东海臣民怜悯您的身世,更有某位重臣、某位……大能暗地帮衬。百年前天界东海一战,为阻外敌,本宫留在东海的亲兵亲族死伤殆尽,仅留南海一脉远在千里,势单力孤的,眼前哪有什么亲信啊?”

龙后气急,口不择言,睚眦束手堂下,眸光幽暗难辨。负屃收敛想笑的神色。狴犴只是木木地伫立,心思不知飘到何处去。囚牛、赑屃关注现场,面色沉重,自有考量。

龙王无暇顾及诸子迥异的心思,不怒反笑道:“哦?那你又当如何?”

龙后拾袖掩笑,“恰好,南海一脉怜我孤苦,派来敖霜与我作伴,这孩子,不常在外走动,害羞内敛了点,好在立场中正且冰雪聪明,只恐王上不肯将东海家事交予外人。”

“南海来人了?”龙父皱眉,“我怎不知?”

“你常年不在宫内,亲族探望实乃小事,姑侄间说些闺中密语罢了,哪敢兴师动众呢?霜儿,你姑父想见见你,你进来吧。”话末一句,龙母声音回荡开来,传出殿门,殿外响起一点动静,沉重的大门轰隆一响遂即向两侧缓缓打开。

(七十七)

殿门缓缓打开,门外俏然立着一位熟悉且陌生的妙龄女子。那女子黑长青丝穿过金环,盘发成髻,长发垂至腰间,皓腕如霜赛雪,身形苗条修长,她往那儿一站,半抬起冰霜似的眸子,眼神令在场的人感到陌生,而那面容,却是囚牛几近日日见到的。

囚牛、赑屃两人皆愣怔当场。那女子嘴角噙着抹笑意,直直走向冲她招手的龙母,近在跟前,甜甜地叫了声:“姑母。”而后朝龙王敖璋见礼,先念着一声“姑丈”,继而伏地叩拜道:“南海龙女敖霜,隐瞒真实名姓,久居东海长达一载光景,望王上饶恕敖霜欺瞒之罪。”

“你这孩子,东南两海亲如一家,见着姑父哪用得着行此大礼?是我授意让你先行隐瞒,哪是你的罪呢?”龙母虚扶敖霜,龙父一听,也赶忙躬身,作势要扶起敖霜,嘴里道:“内侄女不必行此大礼,你姑母说的没错,东南两海亲如一家,何来这等生分?”

敖霜顺势起身,龙父打量一眼跟前这位自出生起便远在南海不曾涉足东海纷争的内侄女,苦笑道:“内侄女来的不是时候,如今东海受人欺辱,你表弟螭吻遭人谋害,未能款待,倒叫你见笑!听你姑母说,内侄女别具慧眼,如能帮助你表弟力证清白再好不过。”

“这番话,是姑父见外了,若有霜儿帮得上忙的地方,定然万死不辞,霜儿也相信,此事绝非东海亲族所为,个中可能别有隐情。姑父姑母不嫌弃小霜无能就是了。”

囚牛眼眸沉沉如水,待上岸行程敲定,众人散场,他沉声冲敖霜道:“贝儿,不,敖霜表妹,且留步。”

两人一前一后,转至僻静处说话。囚牛背着身,手指向外貌似不经意地一摆动,周围旋即设了层结界。未待囚牛转身,敖霜先行躬身道歉,“敖霜隐瞒殿下许久,请殿下不要怪罪!”

囚牛胸膛几经起伏,少有地愠怒。他的声音低而平静,笑意未达眼底,“诚如母后所说,东海南海亲如一家,囚牛怎会怪罪表妹?”

敖霜小心抬眸看了眼囚牛神色,慌忙垂头,低声道:“殿下嘴上说的‘不怪罪’,实则内心非常恼怒敖霜所为。请殿下听我解释!”

低头看向面前女子诚惶诚恐,犹如之前虔心服侍他的模样,堂堂龙女能纡尊降贵若此,怎么也要听听她的解释才行,既然与母后有关,可能事情始末就没那么简单了!囚牛平复心绪,神色缓和,声音仍然带着丝清冷。“方才殿上,母后说是她授意,她授意你如此所为何事?”

敖霜察觉囚牛语气变化,方才不过情急之言,真要她说,便有些说不出口了。敖霜略带扭捏,“殿下……呃,表兄没有听说吗?你我垂髫之年,姑母与我母亲为你我定下婚约之事……”

囚牛微怔,他是听说过没错,幼年时,母后曾戏言聘南海龙女与他为妻,自此东南两海亲上加亲,他当时专心研究乐器,真的只当戏言。几百年过去,父王母后不曾提过,他就再也没当回事儿了。是了!他怎么大意了!今时不同往日,母亲一心想要他执政掌权,特别百年前仙界东海一役后……如今局势,神明退隐消亡,仙灵高居九重,天界日渐稳定,于各界中笼络人心,凡界基本上已归属天界,妖魔蜷缩莽荒之地,上古龙族后裔子嗣凋零,一眼便可看到四海的未来!母后原存了这个心思,东南两海联姻,纵然不为的与天界分庭抗礼,也要在这盘天下棋局中为四海牟取尽可能多的利益!

敖霜观囚牛似心下沉思的模样,猜度他可能已明白其中关键,正待点破,却察觉结界外有外人走过。囚牛设置的结界,外面的人看不见、听不见里面情况,里面的人却能看清、听见外面情况,以便施术者做好撤掉结界前的准备。她微侧过头,此刻外界男子出声道:“五哥。”

囚牛聚精会神,循声朝前方看去。朝臣散会,他所在的礁石园林夜晚很少有外人驻足。听这声音,应是六弟赑屃无疑,另一人自然就是狴犴了。敖霜听闻动静后,瞥了囚牛一眼,见其凝神倾听,也顺其自然,静静陪伴、不作问询。

曲径通幽的礁石园林铺陈海底,占地极为旷阔。北面接壤龙母的漱溟殿,西南方毗邻赑屃的碧潮阁、鲜活的珊瑚集聚地,礁石林东北方向即距离漱溟殿三海里处矗立着议事朝会的龙宫大殿,气象恢宏,龙宫大殿后则坐落囚牛的寝殿——澹云殿。礁石姿态万千,颇具赏玩价值,岩壁嵌入大小各异的夜明珠照亮,沿途明珠分布或稀疏、或密集。密集处,灿若星芒,衬托海底已开拓出的好景致,供游人夜晚观赏;幽暗地,水波清浅,海底奇花横斜逸出,暗香浮动、光色融融。

狴犴神情带有研判,缓步地从阴影里走到光亮处,层层水波光影于其身上飘掠而过。他右手指尖捏着杆朱红判官笔,习惯性地往左手手掌上轻轻敲击,待通过海底礁石天然形成的拱门之际,适逢赑屃也似满怀心事地于园林某处负手伫立良久。

赑屃先一步发现的狴犴,他眉头舒展,出声招呼,一声“五哥”旋即招回狴犴心神。

(七十八)

赑屃和狴犴的对话是从追忆开始,重新梳理了一遍螭吻被害前后的始末。

他们一心两用。

赑屃回忆起碧潮阁中的藏书,出发至蓬莱前,他曾翻到一册风物汇曰《山海注疏》。大致意思是说,蓬莱岛上盛产遗玉,遗玉内藏有与今时大异的昆虫,遗玉犹如密不透风的棺木将昆虫尸体保存得栩栩如生。且言蓬莱几万年前与陆地相连,由西向东的横向山脉顺着狭窄海岸线蔓延,逢春时节,碧岭木叶抽长,蔓草茵绿,风过树间便仿若水纹重重叠叠、绿水逶迤,万类霜天竞相自由发展。又数千年遭海水侵蚀,海陆不复联通,后产船只,海峡两岸始通联。约夏后羿时期,海上气候无端变化,常年弥漫海雾,更有海市蜃楼藏于其间、迷惑人心,故而蓬莱渐成迷踪,若逢满月、天高云淡,视物清晰,或可探寻。

他的记忆跳跃飞快。天宫那女仙言之凿凿的话语犹在耳边,已先入为主地叫他尽可能接纳微现今的不同。微曾笑说,她自小在海边长大,水下功夫不弱。今日,微丝毫不惧地展露巫术。她冒进地掺和到东海浑水中来,可不仅仅因为担心他而一时情急。亟需解决的有几个问题:一、真正的微在哪里?二、现在的微是谁,她想干什么,自己该拿何种态度和手段与她周旋;三、从龙王态度不难看出,龙王不欲交战,龙王的态度即烛龙之神的态度。南海东海主战的可用盟友少得可怜。如何转变主和之人的立场,怎样拉拢尽可能多的人才,最重要的,民心。

狴犴则后知后觉地回忆起螭吻尸体旁若有似无的桃花香。他曾以为,时值四月,海岸上盛开的桃花经劲风一刮,飘散而来的香气。现在想起,却是不妙。海边阵风强劲,那香味,却浓郁不散,显然经过提炼。前几日他房中亦然留存了些。近两日他寻遍了海中的蛛丝马迹,全无所获。想来岸上桃花更加普遍,不太可能出现在海里,就连莳花好手囚牛也无法在自己的庭院栽种大片的桃花林。所以接下来的搜查方向定为东海海岸线方圆三十里,行排除之法。至于天界,哎,天界……

有些话该讲,有些话不该讲,两人皆有所隐瞒,所以梳理到最后他们两人仍然没有得到比之前更多的线索。

他们难为情似的相视一笑,仿佛在相约翌日的集云镇之游,察觉背后异常,遂异口同声道:“大哥。”

(七十九)

二人察觉背后异样,侧身朝后异口同声道:“大哥。”

囚牛撤去结界,无奈一笑,“你二人结界之术大有长进,竟能察觉我的所在。”半点不提为何在此处,也不提偷听之事。狴犴、赑屃很有默契地看向囚牛身侧的南海龙女,敖霜被看得不好意思,低垂下头。赑屃笑道:“并非我等结界之术大有长进,大哥您的结界之术时至今日于四海之中亦然少有人能够匹敌。只不过……嫂子身上带有一股奇香,大哥您未能防范。”

囚牛听到这声“嫂子”,露出尴尬且责怪的神色。敖霜未置可否,她拾起腰侧垂挂的香囊,那香囊静躺女子掌中尚且显得小巧,敖霜笑道:“我平素不喜配香,今日觐见伯父伯母,为全礼仪才……纵然如此,香囊配的味道并不浓烈,无法于半空久留,且隔着道屏障,你们如何能察觉的?”

狴犴似有所悟,独自沉吟,听闻问话,方浅浅笑道:“我嘛,专侦刑事,熟悉各种气味有助于侦破案件。至于赑屃……”

赑屃低头笑了笑,“幼时替……狻猊兄长跑腿,兄长爱配香,闲来会与我说道,少年猎奇,下了番功夫学习钻研,自然也略知一二。”

敖霜生的一颗剔透玲珑心,呆在东海一年光景,对东海九子的脾性喜恶已知大概,独独面前的赑屃总能于一言半语中令她揣摩再三、无法定性。她浅浅一笑,“原来如此。尽管香气无法于空中久留,但能嗅到半点,说明方才有配香的人呆过,并且该人行之未远甚至可能仍然留存此地。香气消散快,你们既然熟知个中微妙,自然能从中判断出味道流动的动向、时间,留意身侧却发现地面平坦、殊无障碍,这人若驻足此地,必然依靠什么屏障,抛却法宝不谈,最常用的即为结界,施展结界灵力耗损不大、灵力波动较小,不容易为大能者察觉。方才殿中,你们已见过我,自然记得香囊的味道。”

福至心灵,缠绕心头多日的疑惑迎刃而解,狴犴喜不自胜,笑赞敖霜道:“素闻嫂嫂生的一颗剔透玲珑心,果然不假!不瞒几位,当日在岸上,我嗅到一丝桃花香气,九弟忽遭大难,我当时并未如何留意,近两日回味起来,却发现这香气不同寻常……”

狴犴把心头疑虑尽皆告知,仅隐瞒下他房间香气一事,未查探清楚前,他宁肯瞒下此事、多费周折,以免东海中人妄加揣测、引祸上身。此外……越加回味,他发觉自己对这香味越是熟稔,奇怪的是,他怎么都想不起来这味道究竟曾于何处闻到过?他虽比不得赑屃博闻强识,却自认记忆力也不差,平常味道也就罢了,偏偏是桃花香!……

赑屃开口道:“二哥曾说,回来当天傍晚,曾瞥见一点萦绕仙气的元神没入东海中,未知此事是否有所关联。”

众人沉吟,螭吻被真凶束缚结界之中杀害最有可能;配桃花香,真凶可能是位女子;若睚眦所说不假,螭吻之死便与天界脱不了干系。

天已大白,晨光熹微。龙宫朝会钟声兀地敲响。大钟钟声悠远绵长,圆润洪亮,行数十里,经久不息。几瞬后,霞光有序散于海水中,折射出万千光晕。乍见此等奇观妙景,诸人倶凝气屏息。恰似旷远的寂寥中,赑屃望望天色,轻道:“该动身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第 28 章 卦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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