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一个成功的呼神守卫咒,孩子。”
“我知道的,教授。”
话题由这两句话开始,之后又短暂地陷入沉寂。
暖烘烘的热可可倒了两杯,被放在男孩们的前边,Harry道谢后捧起来喝了一口,又盯着Draco把它喝了,后者受不了他那种眼神,急急喝了几口放了下来。
坐在桌子对面,同时也是从人群中把他们俩领走的弗利维教授对他俩左看看右看看,叹了口气,似乎也是搞不懂这个奇葩的二人组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挥挥魔杖把这两天的报纸都送过来,Harry也不客气,拿过来翻了翻,Draco探头和他一起看,不时把脸拧成皱纹纸,发出啧啧的声音。
“没什么大不了的。”Harry大致地看完,十分平静地说,还轻轻松手,把报纸送到Draco手里,“没什么可看的。”
“也就那些了。”Draco也勉强平静地说,他假装不是很感兴趣地翻了一页,又真的失去兴趣地放了下来,“猜测,怀疑,泼脏水,一气呵成,有没有普通学生家长寄信来?”
弗利维教授抖了抖魔杖,这个身材矮小,却十分精通魔咒的R□□ernclaw院长眼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
“所有的信件都会经过检查,没什么大不了的,哦,哦,不过我还是得说,议论是难以避免的,我很高兴你们都能安全回来,Harry,”弗利维教授很和蔼地对这个学生说,又对Draco点头,“虽然Severus不在,不过我想你们也不愿意分开——假如不介意,你们可以在我的办公室休息休息,等McGonagall整顿好外面的——”他皱皱鼻子,“不好的风气,你们就可以好好去寝室休息休息,晚上在礼堂吃饭了。”
“要我说,Dumbledore就不该放Lockhart进来——不是我要刻薄,”这小老头有点不满地说,Harry觉得院长这个状态有点像是想看的书被讨厌的人故意买走,看上去略好笑,“看看他怎么污蔑我的学生!看看他怎么对待几个孩子!看看他教的什么课!还有魔法部,摄魂怪!把这样的东西放进来逮捕我的学生!”
“这么说,摄魂怪是Lockhart通知的——他没救了,”Draco简洁的说,“他别想出阿兹卡班了,您大可放心。”他眉飞色舞地说完,说着又喝了口热可可。
“诶,RitaSkeeter(丽塔斯基特),这是谁,”Harry看着其中一篇文章,指了指,“嗯……我觉得她很有做娱乐记者的资质。”
这篇文章里,详细地描述了关于Harry的一些事情,从他一岁时打败黑魔王,失去父母,又在那天晚上失踪,到不久前养父及其家庭打伤魔法部官员,消失在无法使用幻影移形魔法的Hogwarts里,还很神通广大地提及了一些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打伤魔法部官员的,正是十几年前美国那一块儿被视为重点人物,外号万磁王的男人,Erik兰谢尔。
奇怪又不太意外的是,这里被轻轻带过了。
而提完了这些之后,RitaSkeeter又以跌宕起伏的文笔描述了魔法部是如何不公平地对待Harry的:他们冤枉了他的教父,没有审判就把SiriusBlack丢进阿兹卡班;他们默默不做声,任由Potter家的财产无人得知,没有一个人为这个Potter家唯一的独子找寻庄园的门钥匙;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打扰把这个男孩养大的麻瓜家庭,连对亲戚家的小女孩都粗鲁对待;而在最后,这位记者表示,虽然大家都不太明白这次到底魔法部又做了什么,但是可以想象,在资产庞大Potter庄园突然被非英籍继承人所开启的现在,魔法部显然是不乐于见到一个有名气,却不亲近于英国魔法部的男孩领走大片英国的土地和金加隆的,那么,这种情况下,这可怜的男孩会受到怎样的责怪与空头罪名也是可以想见的了。
最后的最后,她还花了好多篇幅去赞美Harry,大概意思就是这么一个与人为善,品学兼优,样貌英俊,富有教养与财富的优等生在整个Hogwarts里都难得一见,夸得Harry牙都疼了,几乎不敢承认这说的是自己了。
“噢,我听说过她,她有只羽毛笔,有多浮夸就能写多浮夸,偏偏十句里面有一句是真的,还是别人都得不到的爆料。”Draco从善如流地给Harry解惑,但是与此同时他也扁扁嘴,“她都快把你夸出花儿了……肯定是舅舅收买她了,她这是要和魔法部对着干了,魔法部对你泼脏水,然后她反泼回去。”
“咳咳。”弗利维教授咳嗽几声,意思是虽然他很不起眼,但是他还在呢,聊天是不适当的,“那么——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呢?”他关忧地问,“特别是你,Harry,你的监护人,我是说,你爸爸之外的那位,说要为你递一张转学申请书。”
他显然不愿意失去这么一个好学生,说这句话时紧张极了,让Harry想起一年级开学时,他在休息室点名,结果点到他时从一大堆书上掉下去的模样。
“转学申请?!”Draco被这个可怕的词给震惊到了,他腾地从弗利维教授为他们体贴变出来的沙发椅上站了起来,像只炸毛的猫,“转学——申请?”
“没有这回事,没有这回事,”Harry连忙把他摁下来,脸有点红,“Erik说的是气话——没什么好转学的,我只会是Hogwarts的学生,只能是Hogwarts的学生。”
“他怎么能叫你转学!”Draco嚷嚷道,刚才装出来的淡定不复存在,因为只有这个绝对不行,“他凭什么!”
“……凭他马上也是我的法定监护人,之一。”Harry有点无语地说。不管怎么说,Erik是绝对有权利决定这一点的,但是X□□ier家往往是极其尊重个人意见的一个家庭,因此假如Harry不愿意,Erik肯定也不会勉强。
Draco这才想起来,Erik就在不久之前求婚成功了。
但是Harry不能转学,他不允许,他绝不会让——
“说起来,真的有不少人来信,”弗利维教授毕竟是极为睿智的,他赶紧岔开话题,搓着手问,“他们都听说了蛇语的事情,要求校方‘将每个学生分配到他正确的学院里去’,这点你又怎么看呢,Harry?”
“额,这是什么意思?”Harry忙于安抚Draco,一时间没能够领会这个委婉的意图,而Draco嗖的一下坐了下来,跟关掉开关一样冷静了下来,还双眼发亮。
“你应该——转到我们学院来,”他立刻说,同时对弗利维教授说道,“这不是冒犯,教授,但是他会蛇语——嗷!”
Harry狠狠地给了他一胳膊肘,和刚才温和安抚他的模样大不一样。
“你打我干嘛!”
“一,你这样对我们院长和学院很失礼,二,我为什么要转院,就因为我会一门外语?”他扶了扶眼镜,语气平和,“别做梦啦,我永远不会因为别人说些什么无关紧要的话,就改变自己的选择。”
Draco顿觉自己胃里塞了只冷冰冰的烤鸡。
“我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么?”他低吼道,质问着,“你居然这么说?”
“我没说你!”
Harry嘴角抽搐,在弗利维教授面前显得尴尬无比,他都不知道Draco是一个什么思维。
“哦哦哦,我不在意,我明白小Malfoy先生的意思,毕竟你们很要好。”
弗利维教授捧着一杯南瓜汁,表情微妙地摇头,示意自己不介意。
“哦对了,”他突然一拍脑门,“说起来,Harry,有个东西,是当初小Malfoy先生交给秋,秋又交给我保管的。”
说着,他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样东西,Harry眼睛一亮,伸手接了过来。
………………
“然后呢,然后呢?”
满墙的画像有着满墙的八卦之心,满地的小萝卜头也有着满地的八卦之心。
在短暂地,为Salazar解决掉学生安全问题并回程后,Harry回到了自己的老家。还好,还好,Charles的学生一个都没少,庄园里房间很多,且藏书和玩具也很多,在画像和家养小精灵的照顾下,这里就像是一个隔离在世界之外的小世界。
在点完人数,和一些比自己还大的学生打过照顾,互相问候了一番后,Harry被孩子们拉着讲起了故事,画像们看他简直怎么看都看不够,祖父们又都是爱冒险的Gryffindor出身,因此这些画像严肃要求他坐在它们面前讲。
“没有然后啊,然后我就送Draco回了Slytherin的地窖,他要写信,一会儿我再去接他。”
Harry托起茶托,喝了一口热茶,再取下眼镜擦擦被热气晕染的镜片,说完了好大一长串故事,他还真的口渴了,“还被院长嘱咐了很多事情,院长和McGonagall教授也通知傲罗来拎走Lockhart,因为他涉嫌谋杀,有证词的情况下,他没希望脱身了。”然后他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根魔杖,这时候他倒是很开心了,“我的魔杖一直由秋学姐她们帮我收着,Draco当初帮我捡起来托付给她们的。”
画像们都松了口气,这个故事显然对画像们年老的心脏不太好,Harry的祖母更是被他的祖父拍着背部,以平息紧张的心情,两个人在同一个画框里,Harry看得出他们感情很好。
“Malfoy家,我记得现在应该是……”Harry的祖母思索着。
“奶奶,您应该还记得Draco的母亲,她也是个Black,是特别漂亮的一位夫人,”Harry说到Draco很愿意再多说一点,“她手艺特别好,我和Sirius都受到她的照顾,Draco和她长得不是特别像,虽然我觉得眼型和脸型是很像的。”
“当然记得,Narcissa,我弟弟家的小孙女,”Potter夫人怀念地说,“三姐妹里最温柔的一个,有一头漂亮的金发,随她奶奶。”
“为什么当初你的朋友不直接把魔杖带给你呢?”一个小男孩问,手里的玩具魔杖点了点地板,一圈的泡泡在他周围飘来飘去,时不时发出好听的歌声。
“因为上面有追踪的魔法呀,就像装了GPS的手机。”
Harry笑着回答,并很珍惜地摩挲着自己失而复得的黄岑木魔杖,能重新得回它真的是意外之喜,“如果我用了它,有些巫师就很容易找到我了。”
他抚摸着它,它似乎也十分高兴,魔力从Harry的指尖流进去,又温暖地回馈回来,这让Harry更愧疚了,因为他当初一时之气,这支魔杖被他扔到了地上,如果不是Draco捡起来交给学姐们,他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它了。
Nina很不满地动了动,霸占他怀里位置的同时,这小姑娘又对魔杖很好奇,尽管她拿着它挥不出什么东西,但是她也曾在万圣节扮演过女巫,对魔法感兴趣的要命。
尽管刚开始,看见Harry回来,她第一个扑过去哭了起来,Harry抱着她哄了半天,说‘我没事,Peter和Wanda也没事,爸爸和Erik叔叔都没事’,但是现在她还是抱着Harry的手臂不松开,现在更是噘着嘴,摇着他的手臂苦苦哀求他:“我也想去看看Hogwarts——能带我去吗?Harry?我想看看魔法学校是什么样子的,求你了,Harry,带我去嘛……”
Harry去年听说Ron说他妹妹金妮苦苦要求上火车看自己一眼时,不过是尴尬地一笑而过,遇到自己时却一个头三个大。
事情做起来很简单,想必就算他现在带着Nina过去参观,也没人会阻拦……但是显然现在的Hogwarts……好吧,从各种意义上来说,Harry自己在里面走都会受到瞩目,更别提巫师里还有人有种族歧视,不论是麻瓜出身还是非麻瓜出身,因为自身有着魔法而歧视麻瓜的人都不少见,而且说实话,现在Harry的立场蛮微妙的。
尽管自己不在意,但是Harry一点也舍不得Nina被人用异样的态度去议论。
“这里不好玩吗?”Harry抱着小姑娘,哄道,“我们去找Erik叔叔好不好?或者有空带你去逛对角巷?”
Nina扁扁嘴,那答案很明显是‘还不够好’,但是她十分懂事,知道这是很为难的意思,便不再追问,把脑袋埋在Harry怀里蹭的辫子都乱了。
“说起来,Weasley家和Longbottom家我知道,他们家总出一些热心的好人儿,但是,”墙上某个画像说,“我还以为Malfoy家都是些讨人厌的老狗呢,他们就从不干没好处的事情,没想到这一代居然有个勇敢的好孩子……是出现Sirius那种情况了吗?”
看起来,在Gryffindor世家这边,Weasley和Longbottom才是友好交往的家族对象,Malfoy这个姓氏似乎已经被划到黑名单那儿去了。
“还是说小Lucius早早地英年早逝了?”另一幅画像猜测道。Harry猜这幅画像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大到足够称呼Draco的爸爸为‘小Lucius’。
“Draco还是个很模范的Slytherin的,”Harry赶紧申明,“但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在这一堆长辈的画像面前抬起下巴,淡定自若又顺理成章地这么说,他甚至有点自豪,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最好的。”
说完还多说了一句:“有空我可以带他过来……嗯,做客吗?”他试探地问。
画像们哭笑不得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孩子还是没有拥有这份财产的自觉。
“当然了,亲爱的,”Harry的一个生前在家里寡居的姑婆说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说起来,这么晚了,是该吃晚饭了,你饿吗?喜欢吃点什么?你恐怕还没好好吃一顿晚饭吧,就在这里吃怎么样?”
“不……哦,我是说,好的。”Harry本想拒绝,但是看着满墙的画像都期待地看着他,殷殷期盼着,他就摸摸鼻子,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Potter家的小精灵从外面发出了一声欢呼,随即给他们唯一的少爷尽心忙活着晚餐去了。
这天晚上Harry成功吃积了食,还被诸多Charles年长点的学生们看了笑话——画像里的长辈们不停地催他吃,不止一个人不止一次地,抱怨他比上一次来这儿时少掉了多少肉,并且一刻也没停地逼迫他吃肉和小甜点。
“梅林的胡子,James这个时候可比你重多了!”画像们有志一同地说,“不能挑食,孩子,鬼魂也没你这么瘦!”
“这是因为你彻彻底底辛苦了一趟,”变种学生们七嘴八舌地说,“所以这些关心是你应得的!”
Harry痛苦地点点头,最后晚上不得不出去遛弯消食。
…………
在Harry被热情的塞下大量的肉和甜点时,Draco是一点儿也没能享受好晚饭。他面前的东西绝不能说是不丰盛了,似乎是为了抚慰最近收到惊吓的学生们,今天的餐点丰盛极了,光放在Draco面前的就有一座客观的冰淇淋球垒成的塔,以及滋滋作响的满盘子的牛排,猪头做壶盖纹饰的大玻璃壶里不时变换着颜色,假如运气好,高年级的学生甚至能从里面倒出黄油啤酒。
换做平时,Draco会满意的,特别是在他开罗的神殿里吃尽苦头之后,在压缩饼干,汉堡与可乐匆忙塞过他的胃之后。但是现在,烦躁,空虚,无聊,焦虑简直是被家养小精灵用刀切碎了混合着塞到了他的食物里,他每咬一口都觉得这些在他的胃里更加大肆作恶,令他的胃口慢慢消失。
Slytherin的长桌有着近乎诡异的安静,Pansy把头低的低低的,几乎要把脸埋进盘子里去,而Blasie犹豫再三,最终没有问一个字。没人敢问他,之前那些时间里他去了哪里,又或者,没人敢问他是不是被Felton给绑架了。至于被Draco视为该去醒醒脑子的Nott,他已经不能出现在Draco的视线内了,长桌上压根没有他的影子。
Draco觉得,他大概还在医疗翼疯着呢,他活该,不过是一点点惊吓和挨了几拳揍而已。他漫不经心地想,丝毫没有考虑到蛇佬腔相关的恐吓传说,疑似被人施展不可饶恕咒,和近距离被一只巨蟒缠身,这些事情叠加在一起,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是挺恐怖的。
他的注意力完全没放在什么人身上,因此他也没怎么注意——整个大厅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在关注着他,而过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他心不在焉,Slytherin的桌子前方开始了一定程度的议论。
“那恐怕不是一个成功的呼神守卫咒,”Slytherin长桌最顶头的位子,一位女级长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低声评价,“没有实体的动物守护神就不能够意味着这个咒语成功了。”
“但是摄魂怪全都化成了灰。”她对面的高年级男生说,他也出自一个古老高贵的家族,自身实力不俗,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还有点幸灾乐祸,“魔法部这次损失惨重,起码有四只摄魂怪就这样被杀死了,这东西可不好补上新的。以及,这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二年级学生做得到的事情。”
“但是假如他真的是——”一个高年级女生给周围来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他为什么没有在一开始就被分院帽分到这张桌子上?这不合理。”
她敲了敲面前这张长桌,谁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老实说,这几天不少人都认为,HarryPotter应该换一张桌子坐了,其中很大部分人都是抱着‘狗咬狗,蛇咬蛇’的心态如此提议的。
“但是那种力量也不合理,那种语言更不合理,他身上就没有合理的地方,你看见他砰的一声消失了吗?允许我提醒一句,Hogwarts里,是禁止幻影移形和门钥匙魔法的。”
七年级的首席,Pansy的兄长,一个帕金森,以胜他妹妹一百倍的冷静说道。但是你也很容易从中品出他的厌恶与排斥,Pansy没少和他告状,而且自从这个Potter出现,Malfoy家,真切地和各个纯血家族离得越来越远,至少Malfoy家唯一的继承人身边再也没有Slytherin晃悠了,打手都没有一个。
他似乎只要救世主男孩一个人当朋友就满足了,其他谁也不要。与之相对的,只要能维持这个目标,他似乎也能做出任何让步,比如允许一个麻瓜家庭出身的女孩厮混在他们身边,又或者假期在麻瓜家庭度假。
这么说来,不合理的地方还有一个,那就是这奇妙的组合——Malfoy家的独子和救世主。他们简直像是一对双生子,黏在一起分不开,看看Malfoy,他现在简直坐立不安,就好像他屁股底下有个针蛰咒似的!
众人交换着眼神,直到Draco终于用食物把自己塞饱,把叉子放下。这仿佛是一个诡异的讯号,那一刻几乎所有Slytherin都放下了刀叉,还有勺。
他们都统统站起来,以一种自发的簇拥跟着离开了餐桌,Draco拐了个弯,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但是其他人回到了Slytherin的休息室后没有几分钟,他也回到了休息室。几个高年级甚至企图离他坐得很近,后者却回了房间,前者们看看书,聊聊天,眼睛却望向门口,仿佛在等待什么,有人还对着Draco的房门施展了窃听咒,但是,过了大约几个小时,当低年级都想去睡觉时,那里面还没有动静。
还好某个二人组永远不让他们失望。
“……额,你们好,晚上好,抱歉,我来找Draco。”Harry本没想过这个点还有这么多人没有睡觉的,他真没想到他一推开门,一整个休息室全是人,因此只好很友好地点头问好,再小心翼翼地张望着休息室里有着寝室那条走廊入口,“我可以进去吗?”
没有人说话,但是Slytherin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纷纷默默地让开,人群中自发地给Harry让了一条路出来,那意思很明白,他们欢迎Harry去找Draco,在这个都快宵禁的时候,而且他们对理由,对他要呆多久,对他要干什么统统不报有过分的兴趣。
这种摩西分海一样的待遇令Harry沉默了几秒。
“额,谢谢?”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从那条被让出来的道走向那条走廊,感觉身上简直有一百道视线在自己的后背上灼烧着,催促着他加快步伐溜进了那条走廊。他用眼角都能看到,Blasie带着探究的表情,以及帕金森那简直是锥子一样戳过来的表情……不过其他人的目光是不是也太灼热了点?
作为一个心灵感应者,他虽然拒绝直接敞开别人的心门,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种待遇在Harry的预期中也太不合理了,而且几乎能从中咀嚼出一些……热切的意味。
Harry一边内心犯着嘀咕,一边进入了Draco的寝室门,门口的蛇雕饰对他一点儿也不避讳,直接敞开任由他进,这也让窥视着这边情况的Slytherin们纷纷交换了一个眼色。
“Draco?”
Harry进门后顺手把门关上,张望了一下,发现Draco在窗子旁边发呆。Slytherin的休息室处在地窖,从完全封闭的玻璃窗往外看就能够看见黑湖。Harry曾感兴趣地从这里往外看,还看见似乎有点像是人鱼的东西在光线昏暗的湖水深处游动,摇头摆尾,搞得他兴奋了很久,但等后来从《神奇生物大百科》上看到有关人鱼那长相和个性一样凶恶的介绍时,他童年的幻想就又破灭了一个。
“Draco。”他又叫了一声,Draco这才恍然一抖,回过神来发现Harry正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我的老天,你什么时候来的!”Draco从窗前跳开,几步路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臂,“你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Harry说,“你学院的同学友善异常,给我见识了一下什么叫摩西分海。”
Draco有点抓狂,又有种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玩意的混乱感。
“你的门呢?你的瞬移呢?你的……你的那些能力呢?你有什么毛病,非要从大门进来,走一趟给他们看?”回想起晚餐时那些窃窃私语,Draco就又开始烦躁,他舞动着双手,把Harry摇来晃去,“你吃饱了撑的吗?!”
“我确实挺撑……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Harry被他晃得头晕眼花,断断续续地说,“我——为什么——不能——走——过来?”他推了一把Draco,“别晃啦。我又不是犯人,也在Hogwarts的学籍以内,学生在自己的学校里走路,找另一个学生,这难道不行么,就算是Salzar也不会说我做错了。”
他说得Draco一愣,嘴巴跟条鱼一样开合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不说这个了,你今天……要不要跟我回我家休息?”Harry看了看Draco的四柱床,思索着,“你想睡这儿的话我就先回家了,我爸爸还等我呢,还得赶赶时差——说老实话,虽然酒店和R□□enclaw塔都很棒,但是我想我的床了,如果你不觉得挤的话,你可以和我睡一起。”
一个人睡在大床上还是和朋友挤一张床?
Draco挺想瞬间做决定,但是,一种古怪的想法阻止了他。
“不,我累死了,”他说,“我就睡在这儿,但是明天你得接我回趟家。”
但是我怕你睡不好。Harry心里暗暗想。
但是出于之前的各种事情,这句说出来感觉很看轻人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
“这么说,”Wanda一边往面包上抹着黄油,一边漫不经心极了地说,“你把他们都丢在你的老宅了。”
谢天谢地,X□□ier家在这段时间里维护良好,没停水没停电,冰箱里食物充足,隔壁也有超市,这让姐弟俩现在都穿着睡衣,身上散发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Wanda那头褐红色的长发洗过后卷卷的,现在都被她湿漉漉地散在了后背上。
Harry也刚刚洗完澡,黑色的额发**地搭在额头上。他穿着一套舒服极了的棉质睡衣,整个人都彻底松了口气,又催促Nina去洗澡,这才有空放松感慨。
“没错,等学校那边重新解除警报,我就可以连通壁炉,把大家送回学校。”他由衷地说,“——太舒服了,我感觉就好像十年都熬过去了。”
终于到家了。Harry惬意极了,几乎把这行字写在了脸上。老实说,X□□ier家只是个普通的,稍微好一点的房子,既没有庄园那么奢华,也没有学院那里安全,但是,Harry觉得,家就是这样的东西,不需要多高的要求,只需要你能在进门第一秒感到‘终于可以放松了’就行了。
“我回来了。”他感叹道,口气颇像电影里从异次元归来的主角。
Wanda忍不住抿嘴轻笑:“不要做出一副已经五十岁的样子。”说完,又塞了一口苹果进嘴里,她饿坏了,在经历过垃圾食品和压缩饼干后,水果的滋味是如此诱人。
Harry才到家时,第一时间跑去厨房查看,这才发现即将成为自己真正的兄姐的双胞胎正在厨房填满自己的胃。Peter吃的格外快,一袋子吐司很快见底,他就溜去洗澡,换Wanda姿势优雅地往嘴里送吃的,Harry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吃的这么优雅。
Harry看见他们俩如此随意,这才就这么biu的一下,跟被抽掉了所有骨头似的瘫倒在沙发上,就好像乱掉的棋子重新被拨正,世界也没什么问题了,他可以重新平静过日子了。他甚至打开了电视,也不管是什么节目就这样看了起来,听着里面的主持人夸夸而谈今年的时尚潮流……如果不是Peter把他从脚裸拎起来丢进浴缸里,他都懒得动弹一根手指去洗澡。
“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都怎么样了?”Peter把他从浴缸里捞出来,对着光溜溜的Harry左看右看,看得Harry开始不好意思,斯文地开始瞪他,他才耸耸肩,“好吧,只剩疤了,可以洗澡了。”
说完,Peter自己也脱了衣服,扑通一声跳了进去,兄弟两个洗澡像打仗,Wanda敲门问他们是不是打算淹死在里面,Peter才把累的啥也不想说的Harry拖出来。
“我总觉得我好久没这么享受周末了。”Harry惬意地说,整个人躺在沙发上,瘫倒成一个大字型,还任由Peter拿起随手放在茶几上的黄岑木魔杖,一下两下戳他T恤下露出的小肚子,“有点痒,嘿,别这样,Peter。Charles和Erik叔叔今天回来吗?”
“噢,”Wanda的脸上有一刻的纠结,Peter在Harry一巴掌拍过来之前,迅速窜走了,再次窜回来的时候,他替姐姐张嘴:“他们还有事情要做——我觉得其中可能包括向别人炫耀他们的订婚戒指!但是假如你想和爸爸睡一张床,Harbao,”他冲Harry眨眨眼,“求求Erik还是可以的,叫他给你让个位子出来!”
Wanda本来只是随意地看了看他,现在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
Peter穿了一件毛茸茸的睡衣外套,带上毛茸茸的帽子,格外像一只银灰色的长毛猫。如果他是三岁,那真是可爱,如果是十三岁,也能叫可爱,但是Peter的年龄比这两个年纪加起来都大,这就很搞笑了。
“你想做今天的床上布娃娃吗,Peter?”Wanda难得开了个玩笑,虽然她声音又低又沉,但是开玩笑时总有一个上扬,“可惜我已经过了抱布娃娃睡觉的年纪。”
“谁要抱布娃娃睡觉?”门口传来一声笑声,Harry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Dad!!!!”
他赤着脚跳下来,踩着地板咚咚朝着门口跑过去,Charles也站在那里伸出了手,就好像Harry三岁时那样,父亲把儿子抱了个满怀。
“诶呦,甜心,我现在才觉得你有个正常十二岁男孩的体重,”Charles抱着Harry感叹道,“这冲劲儿真厉害啊!”
Charles此刻不禁高兴——这孩子现在看起来健康极了。反正他是再也不想看到一个双目紧闭的儿子了,这些时候发生的事情都把他们吓坏了。
Harry则注意到,拍着自己的背的那只手上,已经戴上了一枚璀璨的蓝钻戒指。他忍不住看向Charles身后的Erik,后者咳嗽几声,手上有一枚一模一样的。
等Harry注意到的时候,他自己已经情不自禁嘿嘿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呢,亲爱的?”Charles把他抱着走进客厅,笑着问。
我要多好多家人了,我开心。你终于能够和Erik叔叔在一起了,我高兴。Harry想这么说。但是介于Erik和Charles的脸皮一向不太厚,他最终只是把脸埋在Charles的怀里。
“我只是特别开心,爸爸。”
…………
Charles家很快就安静了起来。这很正常,大家都累了,就算是Erik,也会想把麻烦事情都丢给Emma,继续享受家庭时光的。
于是,这天依旧正常进行——Erik和Charles睡在主卧,Wanda和Nina一人一间房,Peter硬是挤进了Harry的被窝。
“我怕你做噩梦。”这个做长兄的人如此宣称。
Harry坚持说:“我没有要做噩梦的东西。”
Peter才不管他说什么,直接挤了进来,Harry抽抽嘴角,任由他像抱洋娃娃一样把自己给抱住了。
五个小时后,接近凌晨的时候,Harry冷汗津津,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大喘着气被Peter揽在怀里拍,又喂了他几口水。
“我说什么来着。”Peter啧啧摇着头,“你会做噩梦的——梦到什么啦?”
在经历过战争,濒死等等一系列事情,Peter不认为哪个孩子不会做噩梦,就算是Harry也一样。
Harry喘着气,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就……就一些事情。我很怕的事情。”说着,他一拍脑袋,翻身下床,Peter连忙拉住他:“现在是半夜,你要去干嘛?”
“我要去Hogwarts,”Harry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还不知道Draco会不会做噩梦呢。”
“什么?你就扔下我一个人去找你朋友吗?”Peter对这种朋友比哥哥重要的情况颇为不满地说,“嘿,嘿,是双胞胎的是我和Wanda,又不是你和Draco!你就不能明天去找他?”
“这是第一个晚上,如果他一个人睡觉害怕怎么办?”
Harry留恋地看了看自己的床,找出时间转换器套在脖子上。他深知,如果睡在Hogwarts,他可能会失眠什么的……但是相比起自己的失眠,他更担心Draco会不会也做噩梦。
Draco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梦到别人可能死去的情况,梦到那些地牢里的奴隶,梦到K□□en在临死前挣扎的脸和哀嚎?白天他们大可以笑闹,说着无所谓,夜晚梦中却会有记忆窸窸窣窣找上门来,Harry就是这样被吓醒的。
噩梦就是这么迫不及防的东西,总是在你最安宁的时候吓你一跳,毫无防备挖掘出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恐惧。
如果不是这个噩梦,Harry差点忘了,这是Draco的第一个晚上。
杀死K□□en以来后,他独自一人睡的第一个晚上。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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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2 章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