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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1 章 15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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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寿春宫。

太贵妃的心腹宋尚宫撑着伞站在宫门外。

于是,赵毓连忙带着赵格非过去,“宋嬷嬷,劳烦您亲自站在这里等,我们爷俩心里怪不落忍的。最近雨水多,这宫里潮湿得都能养鱼了。我给您的白虎骨泡的酒,您最近用着怎么样子?”

“行了,别贫嘴了。”宋尚宫看了看他,叹了口气,“你把姑娘交给我,自己忙正事去吧。”

赵毓有些意外,“您都知道了?”

不过想了想,又不那么意外了。

文湛登基之后一直没有册立皇后,多年来,后宫里名分最高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太贵妃,依照大郑多年前的旧法,鬼知道是哪里来的老黄历,——由太贵妃执掌后宫。

作为一个能够稳定文湛后宫的女人,……

赵毓想着,感觉有些诡异,不过想来想去,似乎事实就是这样。

好吧,事实就事实。

赵毓,“我娘也都知道了吧。”

作为一个能够稳定文湛后宫的女人,太贵妃在宫廷中自然能看得见摸得着,不然,怎么执掌宫廷多年?

宋尚宫,“毓儿,你别太担心。今晚,在雍京城,被围禁、被关押、被禁足的藩镇,不止亲家一家。他们之所以招眼,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亲家公子自小在老家云中长大,没有留在雍京为质。平日风平浪静的时候,不显,如今一出事,这十几年的嫉恨就发了出来。”

一条不成文的惯例,七百余年了。手握重兵的宗室藩王、“藩镇”、将军,还有总督、提督这样的封疆大吏都有儿子居住在雍京城。这些王族、朱门贵公子们说是被荫蔽的苗裔,自幼享受京师的千年繁华,说到根上,他们是被父祖兄长质押在天子眼皮子底下的人质,置换“虎符”的傀儡。尹徵自赵毓与尹明扬出征西北起,就跟随家族回到云中,其实是极特殊的例外,特殊到,七百年来,仅此一人。

“唉。”赵毓又叹口气,“说到这个,其实,桂宝儿是为了花骨朵扛了雷。”

赵格非转了转手中的伞柄,“我?”

“嗯。”赵毓,“闺女,其实当年兵部要留下的质子,是襁褓中的你。毕竟,我才是拿着虎符的西北统帅,你才是我的命根子,只有你才有资格作为置换虎符的人质。怎么样闺女,你荣幸不?”

赵格非,“……??”

我荣幸个鬼啊!

“我舅他,又是怎么应做质子,结果没做成呢?”

没等赵毓开口宋尚宫就逐客了,“外面事多,都等着你,你快走吧。”

……

元熙四年,微音殿。

西北战事已起,前亲王赵毓已接太上皇亲自赐与的玄铁虎符,厉兵秣马、枕戈待旦。其所在家族尹氏请旨离开雍京,迁回西北。按照七百年的惯例,手握重兵的将领,在家族离京的时候,要留质子。

只是,眼前情况有些特殊。

赵毓,——他年轻,新婚,只有一个年幼的女儿。

可是,尹氏上表请旨,留在雍京的质子,却是尹明扬的儿子,尹徵。

要说,尹徵倒是儿子了,可惜,却不是赵毓的儿子。虽是至亲,在血脉上却隔着一层,作为置换玄铁虎符的人质,分量不够。

为了此事,内阁、兵部一些人,在微音殿也是争论不休。

兵部侍郎严珣,“按照大郑千年宗法制,女儿无法承袭宗庙,分量自是不及儿子,却是赵毓唯一的骨血,于情于理,就是质子唯一之选。赵毓既为重臣,就应为主上分忧,只留女儿分量不够,微臣谏言,其妻女具留雍京为质。”

彼时的柳密只不过是七品翰林院编修,虽然名位不显,却极尊贵。二甲头名进士及第,翰林院庶吉士,皇帝钦点微音殿伺候笔墨,天子近臣,储相,——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今日轮到他在微音殿当值。

他就安静站在御座旁,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听着这些。

皇帝一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抬手拿着茶盏,喝了口茶,又放回去,名贵瓷器琮琮琤琤的声音,犹如珠玉碰撞,不知怎的,周围陡然安静了下来。

“此战事涉及到我大郑千年社稷,数百年边境安宁。祈王,……”

此时,皇帝又安静了。忽然,他抬眼,看着微音殿雕花窗的外面,一片红莲池,眼神幽微,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似乎察觉,又似乎没有察觉,此时,“祈王”这个称呼是如此的不合时宜。

“祈王”已经被上皇下旨罢黜,可是,命赵毓出征,赐他玄铁虎符,平定西疆,却也是上皇的旨意。

今上如何想法,竟是谁也不知。

“……出征西北,肩负社稷,断不能为此等小事分心。其妻体弱,女儿尚在襁褓,远离家人独居雍京不好将养身子;尹徵三岁稚儿,不适宜离开母亲。既然如此,朕准许尹氏全族离京。”

众臣哗然!

只是,在微音殿,在皇帝面前,此等惊涛骇浪般的哗然也是悄无声息的。

文湛一言九鼎。

此事,就算再不合祖宗之法,也就此了结了。

等众臣离开,微音殿上,皇帝身边,只有司礼监的秉笔黄枞菖与伺候笔墨的柳密。黄枞菖重新沏了一盏茶,奉到文湛手边。柳密则在一旁的书案上,握笔疾书,将方才的事情做一个简短记录。

文湛忽然说,“柳密,朕听闻,你请旨辞去翰林院编修一职,自请调任户部,为一钱粮小吏?”

饶是柳密心思缜密,沉稳,陡然听到皇帝发问,手中的狼毫一顿,墨淤了起来。

这张,算是废了。

他连忙放下笔墨,从书案前起来,躬身站在御座之前,“是。”

“你别害怕。”文湛说,“朕就是好奇。”

皇帝说话一向很轻,似乎高声一些就能累到他,却犹如金声玉振,让人在御前必须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应答,不然,君威之下,祸福难测。

文湛,“一般像你这样的读书人,成为天子门生,翰林院庶吉士,前途就已经明朗。只要在翰林院熬资历,散馆之后,在六部之间转一转,坐的,都是一些清贵的位子,以后的仕途看因缘,入阁拜相也可期待。朕只是奇怪,你为何在此时去户部,做读书人眼中的风尘俗吏呢?”

柳密感觉有些奇怪:

——皇帝这话,说得也太直白了。

虽然外人都说柳密是天子近臣,明白帝王之心,可是他自己心中明白,——今上此等君王,心境犹如万仞悬崖,莫说靠近,远观也未必没有杀身之祸。

柳密收敛了心神,想了想,准备实话实说,“臣出身寒门,虽通过八股取士,侥幸成为天子门生,却深知自己不是宰辅之材,也不做虚妄幻想。臣自幼父母双亡,一路挣扎,深知民间疾苦。臣做官虽然也想着光宗耀祖,可是终归还是想要为百姓做一些事情,方不负这十年寒窗苦读。如今西北用兵在即,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臣想去户部,为西北调粮尽一些绵薄之力。”

闻言,文湛忽然笑了。

柳密从未见过皇帝如此笑,——轻盈却真挚,一瞬间,微音殿犹如异宝华彩绽放,神迹降临。

“柳密,你是否与我兄长相识?”

似乎,天灵盖被敲碎!

赵毓如此复杂身份,皇帝如此犀利察觉,似利刃直劈,一贯缜密沉着的柳密竟不知如何应对。

文湛却淡然温和,“朕说过,你别害怕。实话实说就好。”

“臣,……”柳密艰难地咬了咬牙,才说,“臣与殿下并不相识,只是多年前,在卢沟晓月,有过一面之缘。”

……

此时,柳密看了看微音殿外,那就是太液池。

起风了。

池水泛起波澜。

靠近微音殿这一侧的岸边围着汉白玉的栏杆,水中种了红莲。这是大郑禁宫独有的莲花,浓重的红色,有些花瓣甚至近似于黑,摇曳着千年前古老绮丽的传说,极魅惑,却也极危险。

莲池边站着一个人,……

“言慎。”微音殿中,内阁大学士顾澹叫柳密,称呼的是他的字,“这一次,还是背《孟子》吗?”

这是御前听政!

柳密听见顾澹与自己说话,只是将视线从莲池外移了过来,却没有说话。

顾澹又说,“西北诸藩手握军政大权多年,有些家族甚至已经传承数代,势力上盘根错节,督察院查办起来可是要多费功夫。不过,总宪大人慎密,只要用心做事,不偏不倚,差事自然不会办差。”

闻言,柳密笑着一拱手,“顾阁老谬赞。柳密无他,忠君之事而已。不过,……”

他又是一笑,“西北诸藩如何,柳密无置喙之地。我已辞去督察院之职,不日调任户部。”

顾澹极力压住震惊,温和地说,“原来言慎就是新任户部尚书。”

微音殿霎时,鸦雀无声。

唯独留下御座之上的文湛,玉白色的手指,端着建盏细微喝茶的声响。

如果户部依旧在兰芝社手中,元承行可以发债票凑军饷,赵毓的虎符可以强悍镇压,可是,终究是名不正。

名不正则言不顺。

可是,一旦户部真正在柳密,也就是说,在皇帝手中!

——东南赋税将任由皇帝予取予夺!

原户部尚书梁崇山,背靠兰芝社,怎么就没能把这个位子牢牢坐稳呢?

……

再向前,……

赵毓停住。

从寿春宫出来,他撑着伞走了很久,不知觉就到了这里。

微音殿。——黑瓦朱墙并不宏伟,殿外四周开阔,站着几排石像一般的御林军。这里没有禁宫中其他宫殿的雕梁画栋,也没有御园水榭亭台的烟雨朦胧,却独有一份肃穆和端庄。

这是皇帝处理机要大事的地方。

这是王朝的纪要中枢。

宫殿的灯火洒下点点碎金,印在波浪上,明灭摇动,犹如万千游鱼渡过沧海。

眼前就是一片红莲。

他的手指在汉白玉的栏杆上敲击了几下,滴落的雨水蒙在他手指上,有些凉意。

“怎么,陛下还是不见你?”

突然出现的声音,赵毓一哆嗦,扭回身,发现是燕王,于是连忙行礼,手中的伞就显得有些累赘,燕王伸手一挡。

“行了,别弄这些虚礼了。”

“王叔怎么不在殿内?”

“陛下召文官们议事。”燕王说,“我出来透口气,没想到就看到你。”

赵毓,“我来是因为……”

燕王,“令岳的事。”

“呃,……”赵毓不知道要怎么说,“算是吧。不过,王叔,我……”

燕王叹气,“你现在处境艰难,只陛下不见你这一条,你就身处劣势。”

赵毓,“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我都明白。”燕王点头,伸手拍了拍赵毓的右肩膀,避开了他受伤的左肩,“我让你洁身自好,身边坚清壁野,就是为了让你不给言官再弹劾的口实。这样做,甚至不是为了防小人,防得恰恰是那些大义凛然的君子们。陛下不见你,你就失去了在御前自辩的机会,功过任由外人评说,真相则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赵毓,“王叔,其实陛下与我,……”

燕王,“陛下天恩莫测。他不见你,自有不见你的因故。奉宁多次在御前请旨见你,陛下也没准。此时,你务必要忍耐,不可授人以口实。如若陛下与你天家骨肉起萧墙之祸,恐奸佞小人趁机作乱。”

赵毓无语,长长叹口气。

燕王以为赵毓终于听进去他的劝说,又拍了拍他的右肩膀,“你与西北藩镇关系太密,此时需要后退一步。”

赵毓,“啊?”

燕王,“你夫人亡故多年,你未续弦,所以,在朝野眼中,你依旧隶属于西北诸藩。如果此时,你续一门亲事,这道难题迎刃而解。”

赵毓,“王叔您这就难为我了。我有枕边人了。”

燕王点头,“我知道,你上次也说明白了。我并非让你放弃他,只是,让你再续弦而已。婚姻,上承继宗庙,下绵延子嗣,这两样,你那位爱宠什么都不能做,他也无法替你洗脱西北藩镇的底子。承怡,此时并非儿女情长的时候。”

赵毓摇头,“王叔,这个就别想了。我已心有所属,再者,想要用联姻脱身,小门小户不管用,高门大户又是一场权力搏杀,忒麻烦。我也不年轻了,晚上就想搂着他睡个大头觉,我真没心思和枕边人以及她的家族扯淡了。”

燕王却说,“如果我说,想与你联姻的是谢氏?”

谢枯荣家族。

书香门第,数百年的名门望族,足可以清洗赵毓“西北藩镇”底子的高门。

而且,更妙的是,谢氏与赵毓交好。

赵毓,“去年,谢枯荣就想要把嫡次女给我,那个女娃就比我闺女大个一两岁,这不胡闹吗?”

燕王,“这一次,谢氏许嫁的是嫡长女。”

赵毓笑裂了,“别以为我没看过谢氏族谱就蒙我。他们家嫡长女是谢纯熙,我闺女的老师,早就嫁人了。嫁的人家就是梅帝师的孙子,是位翰林,现在,那后生就在微音殿呢。”

燕王眼神异常,“对,就是她。”

赵毓一愣。

燕王,“谢家与我说的时候,我也觉得匪夷所思。一来,这位谢夫人依旧是梅家妇,再来,这位谢夫人,恐难再生养。可如今我看你这情形,……”

赵毓没说话。

燕王,“谢家说,他们将此女许你做继室,同时,将其一庶妹陪嫁做媵妾。”

赵毓陡然一乐,“这是结亲还是结仇?他们老谢家想要省米粮,把俩大姑娘打发到我家吃喝?”

“说这话,你不混账吗?”燕王说,“既然是联姻,须得为你生养子嗣,那位媵妾就专司此职。我想,谢家足够诚意了。”

对,赵毓心说,——足够诚意,并且,可怕的是,这一针,扎自己的脉,扎得也太准了些。

谢十一,这位女子,在世人眼中是极其不合适的联姻对象,违背了宗法,违背了人伦,却是赵毓愿意点头的联姻对象。

当然,前提是,他想要联姻。

能提出这个普通人看来匪夷所思提议的人,必须对赵毓有着极其恐怖的洞察与认知。

此人是谁?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第 151 章 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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