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自己递？”
怜风奇怪地看了许负一眼，这家伙虽然不在体制、军队体系内，但影响力可不小，又搞了个赤县神州科技联盟，某些决定可以上达天听，一本书而已，直接刊印发行上面也不会说什么，来找自己帮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怜风算是回过味来了，敢情许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拿文明动力学来给自己看，是想让自己也开阔一下眼界，不要太保守了。
怜风冰雪聪明，几乎瞬间猜到许负的真实意图，好笑道：“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拐弯抹角的，未免也太见外了吧？”
许负眨眨眼，“我刚才说了呀。”
怜风嘴角扯了扯，不兜圈子了，开门见山道：“你在海梭岛上和我讲的事情，我认真考虑了几天，也向上级首长做过汇报，上级首长尊重我的决定。我同意开展超级基因研究，不过由于条件不成熟、国内战事未定，目前只会进行有限研究，并且超级基因研究项目必须由国家主导，由黑色长城负责，不接纳其他研究单位。也就是说，你只能以个人身份参与到研究过程中来，研究进度由黑色长城全程把控，必要时会随时中止研究。”
许负压根不关心谁主导，他只关心一件事，“我能查看你们过去千年为适配超级基因而对地球人进行的改造技术吗？”
“可以。”怜风肯定道。
“那行，按你说的办吧，我没意见，什么时候开始？”
怜风笑道：“随时可以，研究所是现成的，舟山那边就可以满足我们的要求。最近我会很忙，应该顾不上超级基因研究项目了，稍后我给研究所打声招呼，让你这个大闲人领着他们干吧。”
许负欣然应下，看了看怜风的脸色，明知故问道：“巨峡市周边的外星蛮族清理得怎么样了？”
“小伦、赵信、蔷薇、无极易他们带着地面防务旅、太空突击队四面出击，差不多扫清了，现在巨峡市、吾门市、秀兴市三地之间的交通已经恢复畅通，正在进行战后重建、保民生工作，一两千万人的吃喝拉撒管起来可不容易，还得防范饕餮破坏，事情千头万绪，下一步计划向西紫南市推进。”
“飞船操作程序破解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3艘主力舰、5艘火力舰完全属于我们了，我计划将它们编成一支太空舰队，已经安排人手熟悉操作了，有芸亦她们的协助，大概再过半个月就能初步具备战斗力了吧。”
饕餮的飞船智能化、自动化程度很高，一艘主力舰30人就能驾驶和操作，但某些时候仍旧离不开人，地球人想要熟练操作飞船进行作战，需要很长时间的训练。芸亦25人加入，大大缩短了训练时间，毕竟天使的大脑比地球人发达，掌握的知识也比地球人渊博，见多识广，文明等级超过饕餮两个层次，降维打击了属于是。
许负理解地点点头，问道：“永恒国度不编入舰队吗？”
怜风摇头道：“永恒国度留在巨峡市。对了，说起永恒国度，上面的曲率引擎坏了，要不给你换一艘？”
“不换。”许负一口拒绝，他又不是傻子，从过年到现在，黑成长城对永恒国度进行了大改，火力、防御、能源系统、机动性能等方面都比同级别的饕餮飞船优越一些，捡芝麻扔西瓜的蠢事许负才不会干呢，还开口提醒道：“记得帮我修好啊，这是你答应过我的条件。”
“放心吧，忘不了，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啊。”怜风浅浅地笑道。
“吃亏是福，我愿意吃亏啊，拿永恒国度换黑色长城基地里那艘半成品……”
“滚！”
“小气。”
许负撇撇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怜风说道：“让葛小伦、赵信、蔷薇做好准备，根据命运的计算，后天蕾娜会出现在陕安市附近，他们三个去一趟，把蕾娜带来回。葛小伦、赵信就不用回来了，转道去北之星吧，那里比巨峡市更需要他们。”
怜风目露喜色道：“我马上安排，蕾娜要回来了，实在太让人高兴了。”
“高兴？”许负莫名地笑了笑，“也许吧。”
“什么意思？”
“蕾娜长大了。”
……
赤县神州，某处悬崖。
崖下白雾浓郁，疾如奔马，翻涌如潮，像一块白布横在悬崖群山之间，气象壮阔。
一身黑色束腰风衣的蕾娜站在悬崖上，眼中带着迷茫和困惑，看上去心事重重。
她抬手对着天上的白云轻轻一抹，云层立时变得透明，浮现出一片繁星璀璨的宇宙图景。
“时空校长。”蕾娜大声喊道。
一个彷佛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澹漠声音传来，“太阳之光蕾娜，因我是神河创造者，尚能与你流畅交流。”
蕾娜问道：“校长，我能和您交流吗？”
“太阳之光蕾娜，因为我曾经为之骄傲，愿意与你交流。”
蕾娜犹如找到了心灵导师，期盼地说道：“校长，我有很多疑惑，希望您能帮我解答。”
“我不能解答你的任何疑惑，因为我已经无法理解你的想法和思维模式了。”
“您也有无法理解的东西吗？”
“数万年的困惑，百亿年的困惑，无所止境的困惑。”
蕾娜更迷惑了，“您能描述一下您的状态吗？我该如何理解您呢？”
“未来，百亿年的未来。”
“所以您并不能给我任何建议？”
“莫甘娜……”基兰停顿了一下，声音忽然提高，“许负！”
蕾娜并没有听清‘莫甘娜’三字，只听到了许负的名字，她诧异地问道：“您觉得许负能解答我的困惑？”
“或许。”
“我听不进去别人的话，潘震的劝说古老而威严，您无法解答我的任何疑惑，我会去找许负，要是他也解答不了，我该怎么做？”
“任意，不影响虚空维度。”
听到这话，蕾娜似乎明白了什么，追问道：“校长，您守护过这个世界吗？”
“曾经。”
“现在呢？”
“不在。”
“超神学院怎么办？”
“无数奥秘不能解读，沟通障碍，百亿年探索，思想维度隔阂。”
蕾娜若有所思道：“是这样吗？我已经站在了巅峰，其实并不需要在意其他。”
“我将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