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琦整个人如遭雷劈,愣在原地不得动弹。
爹?
刚才王奕璐喊太守大人什么,爹爹,他真的没有听错吗。
太守看到女儿如此反应,怒不可遏,“你这才出去多长时间,竟然为了维护他跟你爹作对!”
太守的怒火简直不可遏制,在看到王奕璐维护杭琦的时候,更是来到顶峰。
杭琦何等玲珑,后脊背一阵发凉,瞬间明白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蠢话。
王奕璐并没有准确的理解她爹发火的点,还道,“杭大人只是把我送回来,你为什么要跟他发火。”
“你刚才难道没听见,他现在是要跟你求亲!”太守对着王奕璐,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林溪笑眯眯的提醒道,“大人,我看杭大人是真心的,您也不要这么生气,还是听听看他到底怎么说。”
杭琦脸都绿了,这个林溪分明就是在拱火,太守已经如此生气。
果然,太守在听完林溪的话之后,怒火更盛,“杭琦!”
杭琦此刻小心脏已经被吓的要停止工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刚才都是小人说错了话,您千万别忘心里去。”
“说错话?”太守冷笑一声,杭琦以为他是傻的不成,他分明就是故意说那些,哪里是故意说的。
唯恐天下不乱的萧永言道,“太守大人,杭大人一番真心,也是青年才俊,又与王姑娘两情相悦,您不妨好好考虑。”
杭琦心底一片绝望,萧永言根本就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竟然还落井下石。
“大人,一切都是误会……”
杭琦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奕璐首先觉得不对了,“你说的什么,我几日与人两情相悦了!”
林溪看小姑娘的眼神,是真的有些生气,她瞬间明白过来,他们这几个大男人好像都误会了什么。
“等一下,”林溪走到小姑娘面前,“你对杭琦没有男女之情?”
王奕璐被林溪这话惊的瞬间跳开,“你说什么呢,杭大人不是官府的人吗,我跟他……怎么可能的事!”
这下几个男人全部傻眼。
林溪继续问道,“刚才杭琦说要跟你成亲,你是不同意的?”
王奕璐顿时羞恼不已,“人家都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我怎么可能同意这些。我完全没有那样的想法。”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这群人要是再不知道就说不过去了。
太守总算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他刚才有多恼火,一想到自己女儿要跟着杭琦那么个东西,他都要呕死了,还好女儿没有这个想法。
一边的杭琦心里就没有这么敞亮,听到王奕璐这么说,顿时感觉自己好像被人辜负了一般,“王姑娘,这段时间你住在县衙,我们相谈甚欢,我以为你……”
王奕璐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看向杭琦,“杭大人,我是个在你梁谷县地界上出事的可怜人,难道官府不应该照拂一二吗?何况当初抓我的人,到现在也没有被抓到。”
只要女儿没有脑子不好使,太守就放心了,他立刻喊来人,吩咐道,“把小姐好生送回去,严加看管,再出什么问题,你们的脑袋就别要了。”
王奕璐顿时便不高兴了,但她又能如何,只能乖乖被人带走。
留下的杭琦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他甚至觉得死路已经摆在眼前。
“大人,能否容下官说几句话。”杭琦道。
太守现在根本没有耐心听杭琦说话,淡淡道,“你今日说的这些不该说的,我总归已经听见。”
“大人,”杭琦磕头,面色惶恐,“都是下官一时糊涂,请大人千万不要当真。”
说完,杭琦手下毫不留情,啪的一下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林溪和萧永言都被杭琦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震惊了,说不出话来。
“大人,千错万错都是下官的错!”杭琦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别看杭琦这把掌声清脆无比,但太守就这么静静看着他表演,一丝一毫解救的意思都没有。
杭琦见太守没有反应,心里清楚,没有反应就是最坏的反应。
他好不容易奋斗到今天,总不能止步于此。
他狠下心,对着自己的脸又是左右两巴掌。
说句实话,林溪都看不下去了,这巴掌声听起来就很疼的样子。
然而太守根本不为所动,这人已经把主意打到他的女儿头上,他难道还要给他好脸色不成。
杭琦看对方到现在还没有反应,心里更加着急,停下打巴掌的手,对太守道,“大人,请您给下官指条明路,下官究竟怎么做才能让您消气。”
此时的太守已经冷静下来,就这么静静看着杭琦,“杭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便在自己的位子上好好待着便是。”
杭琦定在原地,太守这话里的意思他捉摸不透。
但现在他也没胆子去问太守到底什么意思,只能自己私下揣摩。
太守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只留给杭琦一个背影。
萧永言带着林溪从他的身边走过,好心一般给杭琦解释了一下太守的意思,“太守大人是说,你在梁谷县当一辈子县令就挺好。”
杭琦听完这话,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人抽走,跌坐在地。
他此刻真的希望萧永言是在骗他,然而他更清楚,萧永言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唯独此刻,萧永言是最愿意说真话的。
杭琦只觉得铺天盖地的绝望席卷而来,他奋斗这么多年,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希望能够出人头地。
现在好了,彻底得罪了太守,只需要他的一句话,自己在京城翻身无望。
本来他在这个偏远的小地方,就容易被人忘记,现在又不得人心,只怕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离开酒楼,林溪好奇的问萧永言,“太守有这么大权力插手丞相的事?”
萧永言淡淡一笑,“没那个必要,只需要给京城随便谁递句话,杭琦的前途便完了。原本丞相把他远派,就没有重用的心思,偏偏他自己看不出来,还做梦有朝一日可以回到京城。”
“那他心里郁闷,岂不是更会找我们麻烦。”林溪担心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