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听着两人的对话,没再多说,这么贵的东西,一时买不起也很正常。
“二位要不要看着咱们店的银器,价格不高,款式也多。”
林溪摇摇头表示不必,但心里倒是感叹,这京城的店员素质明显不一样,没有那么以貌取人,还非常懂得察言观色,看人下菜,跟梁谷县那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走到店门口,萧永言问道,“刚才想什么呢,就看到你眼睛滴溜溜的转。”
林溪眨巴眨巴眼睛,“这么明显?”
“明显。”
“我就是觉得这水晶是门不错的生意。”林溪道。
“水晶?”
“就是那个紫气东来。”
萧永言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东西,不确定道,“店里既然把它放在中心位置,想来肯定难得。”
“难得是难得,但找对矿多的是。”
林溪话音刚落,就被一个胖胖的妇人抓住,“小娘子,你对这东西有所了解?”
林溪一脸惊恐地看着妇人,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而已,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个人。
萧永言见状赶紧上前道,“这位夫人,我家娘子平日里喜欢看着闲书,并不算很了解。”
谁知那胖妇人竟是不依不饶起来,“你们休想糊弄我,方才你们夫妻二人叙话,根本没有任何作假的意思。小娘子这么说了,肯定是知道些东西。”
末了,胖妇人两只手抓着林溪就往里面走,“妹子,我瞧你就是个面善的,进来跟我说道说道这事,对与不对我都不怪你,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些。”
对方是个女人,萧永言又不好上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溪被拖了进去。
林溪自己也是相当无语,她真是的,怎么就不能管住自己这张嘴,现在好了,只因为多说一句话,就被人给盯上了,这叫她后面怎么说。
胖妇人力气大的很,一把将人拖到里间。
“妹子,你说。”胖妇人给林溪倒了一杯茶水。
林溪头疼不已,“老板,我也只是从书上看来一些,说是这种罕见的石头多半生长在山洞中,别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哪知胖妇人并不满意林溪的答案,“妹子,姐姐我也是看过不少人的,你这分明有所保留。”
萧永言的眸光顿时危险起来,这个胖妇人看似人畜无害,可他分明看见妇人脸上的笑意未达心底,明显是应付了事。
“溪儿,若是有什么可以说的,你就说,咱们还赶着去买东西。”萧永言道。
林溪与萧永言生活这么久,早就心意相通,得到萧永言的信号,林溪低下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这事还得从头说起,而且我们从外地来此,身上吃啊、用啊……”林溪故意停顿片刻。
胖女人哪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道,“放心,妹子,这段时间的衣食住行我都包了,你就好好跟我说说这个石头。”
“石头的问题,”林溪道,“这东西名叫紫水晶,一般出产在晶洞,但是晶洞极为难找,对地质条件要求很高……”
林溪靠着自己以前百度来的一点知识,扯七扯八,苦苦支撑。
“小娘子,”胖女人听了半天,也觉得有些不对了,林溪说到现在,讲的都是基本的知识,对于她们找到水晶没有任何意义,“你知道的不止这些吧。别说不是,我干了二十多年,见过无数人,从来没有人能逃过我的眼。”
林溪心中瞬间警铃大作,萧永言刚才借故去了茅厕,现在屋子里面只有她跟胖女人两个。
“老板,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溪故意装傻。
“妹子,条件什么的咱都好说,金银之物更是不缺,关键是我需要你给我一些有用的东西,而不是这种边角料。”
“老板,我已经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再逼迫我也没有办法。”林溪道。
“还装?”胖女人的神色变得冷峻起来,全然没有刚才那副令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这年头还没有我问不出来的问题!你今日若是不能说出我想要的,只怕出不了这个门,你们初来乍到,根本没有依仗,不会以为还有人给你主持公道吧。”
此时,外面忽然传来吵闹的声音。
“库房起火了,赶紧去救火!”
胖妇人听到这声音,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大惊失色,赶紧跑到外面去查看情况。
就见到小厮匆匆跑过来,“老板娘,大事不好,堆着干草的马厩着火了,连带着旁边的仓库也着火了!”
对于首饰店来说,一旦着火损失不可预计,胖女人无暇顾及其他,赶紧跑去救火。
林溪看准时机,正准备出门的时候被人从背后一把拉回,是萧永言!
“前面人多,从后门走。”
萧永言拉着林溪,手里还提着一个水桶,一边跑一边喊,“救火了!救火了!”
两人混在烟雾和人群中迅速离开了首饰店,至于等到两人离开后老板才后知后觉,这火肯定是他们放的,但又找不到人就是后话了。
萧永言和林溪从首饰铺的后面出来,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好一顿绕,萧永言这才觉得安全。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京城的人竟然这么可怕。”林溪捂着心口,就是一句话而已,他们差点都出不来了。
“别小看京城,一句话不对都可能丧命。你们林家的女儿出来的少,所以不了解,其实在这里活着,每一步都要谨小慎微。”萧永言道。
林溪忽然定定地看着萧永言。
“怎么了?”
“我就是在想,为什么你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林溪道,摄政王以及萧永言是何等聪明的人物,难道不知道京城有多可怕,为何还要在此。
“夫人,”萧永言凝神看着对方,“父亲说过,这是我们萧家的责任。”
林溪还是有些不明白,“你排除万难都要回到京城,就是为了责任?”
此刻,萧永言的脸上竟然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正是。”
他的夫人,终于开始懂一点他了。
“父亲从小就是读书一道上的天才,任何文章都难不倒他,任何典籍就没有他看不透的,爷爷就说,此为匡扶社稷之才,告诉他务必好好读书。父亲听了,最终也做到了。”萧永言说起这些的时候,目光有些放空,似乎是在透过遥远的天际,回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