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劲,你如何说?”杭琦看向雷劲。
当着县太爷的面,雷劲再不敢拿出那份厉害的样子,嗫嚅半天不敢讲话。
“大人,里正说此事只是我的一面之词,试问天底下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就为了冤枉一个并不熟悉的人。”
林溪一番话得到围观百姓的强烈认同,尤其是里面的女性看客。
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可能在这种事上随意开玩笑。
“今日,不知是哪位英雄看不下去,替我仗义执言,我才有机会站在这里,替自己陈冤。大人若是不判罚,就不知明日会不会有人又看不下去,大做文章。”林溪道。
若说之前是纯粹的喊冤,现在林溪可以说是暗里威胁。
杭琦看着林溪,一阵无语,这女人竟然无耻到如此地步。
此事分明就是萧永言搞的鬼,他们夫妻的事,她还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然而围观人群忽然议论起来。
“我家儿子说,写文章的人是丰禾镇上的。”
“是了,我也听讲,好像叫什么述而先生。”
杭琦一愣,述而先生?
这家伙好像就是萧永言现在的老师,难不成是为了自己的学生,愤而提笔直言。
杭琦越想越觉得逻辑顺畅,萧永言这厮就算写了文章,有什么本事传的街头巷尾,人尽皆知,想来还是这个述而先生更加厉害。
杭琦把师爷喊过来,“这个述而先生究竟是什么来头?”
师爷也纳闷的很,“大人,小人此前也想着调查过,可是查来查去都没个结果。听说此人极为神秘,上课时与学生之间都隔着屏风,从来不露面。”
一个从不露面的男人,杭琦有些犹豫。
长久以来在京城的生活已经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永远不要看轻任何小地方的人,哪怕他此刻看着不起眼,保不齐就跟哪位大人物沾亲代故。
皇城根底下,谁家背后没几个靠山呢。
虽然现在他人在小地方,可思维一旦形成,一时半刻难以改变。
“此事,”杭琦缓缓开口,“雷劲,我看你并未说实话,来人,上刑!”
雷劲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如此程度,慌忙求饶,“大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欺瞒!”
杭琦却道,“若是用刑过后你还能这么说,我便当你说的是真的。”
他一声令下,官差站在杭琦身边,一左一右,将人按倒在地。
林溪饶有兴趣地看着,这是准备干嘛?
正想着,就看到官差拿着夹手的棍子上来,不由分说地套在雷劲手指上。
看着就很痛,林溪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雷劲何曾见过这架势,刚刚接触到木棍,拼了命的磕头认错,“大人,小人说实话,是小人猪油蒙了心,想要欺负林溪,都是小人的错。”
坚硬的石板地面,硬是给雷劲磕出不小的动静。
林溪瞧着,额头都红了一片,再磕只怕要出血。
杭琦冷眼看着雷劲,还以为他能多坚持一会儿,这还没开始就求饶了。
众目睽睽,他也不能偏袒,一拍惊堂木道,“雷劲,你既然承认,依照我朝律例,本官判你监禁一年。”
“大人,大人饶命,我家里还有媳妇孩子,不能没有人照顾!”雷劲呼喊着,然而官差手下无情,直接将人拖进大牢。
林溪见状,语气夸张地开始歌功颂德,“大人真是百姓的好官,明察秋毫,公正无私!”
外面的围观群众深以为然,没有人知道杭琦心里多么郁闷,本以为找到个好机会打击夫妻俩,谁知道竟然被迫替他们做主。
杭琦满腹怒气,无处发泄,“退堂!”
看热闹的人群这才一哄而散。
目睹全过程的赵潭,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林溪在县令大人手下尚且不吃亏,他又能耐她何。自己的位置,只怕是要保不住了。
出了县衙,林溪和萧永言跳上马背。
“经此一役,述而先生的名号跟你算是彻底分离了吧。”林溪道。
萧永言点头,“自然,如此一来,更有利于利用这个身份办事。”
“对了,家里的蚕已经到了吐丝结茧的时候,我要赶紧回去盯着。”林溪说着就开始担忧起来,“她们两个没有经验,我担心会出问题。”
桃李村,蚕房。
崔红月和薛丽丽都在里面,看着这些蚕一点一点吐丝结茧。
瞧见林溪来了,指着格子里的小蚕道,“林老板,你看,这些蚕都开始结茧了。”
林溪仔细观察着,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这蚕茧为何这么密?”
一般来说,如果是让蚕自行选择,一个方格簇里面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位置是占上的,可现在占了的位置一半还多。
薛丽丽道,“这么多格子,我怕浪费了,就把有些蚕给赶过来了。”
林溪一震,指着一个尚未缠好的蚕茧给薛丽丽看,“这个茧里困了两条蚕,你看到没有?”
薛丽丽高兴道,“我瞧见了,这个茧比旁的都要大一些呢。”
“这叫双宫茧,虽然蚕茧会比一般的蚕茧个头大,可是因为是两条蚕的丝吐在一起,所以用的时候会断成一截截。可是普通的蚕茧是一条完整的丝,连续不断。”林溪耐心给两人解释。
崔红月没想到养个蚕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当即有些难过,“老板,我们真不是故意的,我们以为尽量把这些蚕赶在一起比较好。”
“没事,你们第一次没经验,以后注意就行。”林溪摆摆手,并不在意,第一批的蚕她本就没报什么期待,主要是积累经验。
李琼花家。
家里的养的一屋子蚕开始结茧,可是她家并没有提前给蚕准备地方,狗蛋听人家小孩说蚕要结茧,就开始把蚕四处放。
三天后,赵家的柴火堆上、板凳下、房梁上,到处都被小孩放上了蚕。
由于这几日地里忙得很,全家谁都没有在意狗蛋的举动。
等到李琼花发现不对劲时,家里已经结满蚕茧,到处都是白色的小圆点。
“狗蛋,你干什么?”李琼花气的要命,一个看不住,小孩就开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