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天亮,我也算不容易,一夜没睡。此时我感到极度疲劳。
站在废墟前,看着这疲惫不堪的景象,那寒鸦只会凄惨的叫,叫的天地间一片灰暗,没有白云,没有一丝阳光。
看向来时的路,一直蜿蜒如蛇直至远方,最后在一片树林的遮蔽下消失了。
听远方有些动静,起初以为只是什么东西让风给吹响了的,观察不久便知道那是小夏。
那是一辆黄色的山地车,熟悉的声音和轮廓,那似乎是张京的,那是他在大学毕业之后买的。
“王良,只有你一个人吗?”小夏将车停在不远处,下了车,向我走来。
我看了看那辆黑色的摩托车,那是张队的,来时是两个人,如今回去的只有我一人。
“那是张大队长的车。”小夏一眼认出,“可是张队呢?”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指着身后那栋楼,那栋让我惊悚了一晚上的地方。
“那栋楼。”
小夏将目光从我身上转移至大楼,过了片刻才说了一句,是极其简短。
“这楼有问题。”
连小夏也这么说,我更加不理解了,不就是一件常见的故意纵火案吗?
“王良,这案子必须得搁置一阵子,这人咱可得罪不起。”小夏一脸惊恐地说道。
“违反了法律就应该受到制裁,中国没有法外之地,任何人都不得逍遥法外。”
小夏觉得我有些天真,有些幼稚,切了一声,说道。
“这道理我知道,不过你可想好了,若是现在得罪了他,会牵连到几十条人命,甚至是更多人的性命,这事情先放一放。”
“那好吧,”我一脸失落,又说,“可是张队……”
“张队不在这楼里,不过张大队长是个厉害人物,这点困难是不能奈何他的,放心。”
“唔唔。”
“我早知道你来了这里,所里的案件信息全是断的,所以我猜测你又来了这里。”小夏接着说,“镇里出了一起凶杀案,恐怕还得你来帮忙,张京靠不住。”
我不禁笑了笑,这是我这么久来难得轻松一会儿,可我心里依旧装着昨日晚上那个身影,如此高大,看起来又是那么壮实。
所里变得那么安静,也许是因为张队的消失,少了平时一些说笑。
刚上宿舍,便被张京给扑了个满怀,他跟个孩子似的。
眼前这位身高一米八,五官标志,留着自然碎盖发型的男生便是我的好哥们儿张京,我与他也是很巧,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同班同学,大学也是在一个学校读的,所以我和他的关系格外好。
“李彬出去了?”我见屋里只有张京一人,问道。
“老早就出去了,估计过几天才回来。”张京说,“我给你看个东西。”
“嗯嗯。”
只见张京跑进房间,很快带着一个档案袋出来,把我拉到客厅坐着,将档案袋里的一些照片摊在桌子上。
“这是在现场拍的。”
我慢慢翻看手里的一叠照片,一个无头尸,一只断臂,五根被切去的手指头被整齐的摆放在图书登记处。
“这死着是个男的吧。”我看向张京,盯着他道。
张京随后找出来一张照片,那是尸体全身的。
“这当然是个男的,”张京一边翻着照片一边说着,“我刚去的时候还把我吓了一跳呢,你肯定还没见过那场面,不过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张京越说越带劲儿。
“死者是今早图书管理员上班时发现的,不过经过推测死亡时间是在昨晚。”
“这男的是这里工作的吗?”
张京点点头,嗯了一声,像个小孩子似的说:“那当然,死者姓张,叫张怀清,今年四十三岁了,他在图书馆工作已经有了些年头,高一我曾经在天河图书馆借过一本书,就是张伯伯为我办的手续呢。”
“这凶手有些手狠啊,竟然将死者弄成这样,真是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啊。”我不禁感叹道。
“警察已经在那了,就等你,”张京说着将手里的照片放下,拉着我准备走,“走啦,王良,咱快点吧。”
我按耐不住张京这激动的心里,便与他上了车。
天河图书馆坐落在陵城路车站对面,是一个欧式建筑的图书馆,这图书馆有些年代了,1900那年八国联军侵华之后,竞相在中国投资设厂,建筑了一些教堂啥的。这图书馆以前是座教堂,是基督信徒传播宗教的场所,由于义和团运动闹得厉害,见啥毁啥,这一带的教堂都让摧毁几座了。后来将此改为图书馆做掩护,才从义和团手中得以幸存。
警察安置了封锁线,把图书馆门前围得死死的,非警方协助人员,是不得入内的。
“这案子有些奇,可赵局长偏偏请一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来协助我们侦破案子,这就有些不理解。”那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警察,两鬓已经花白了。
“赵局长能看上的人,还能错吗?”
我不屑地笑了笑,走了上去。
一个披着头发的女人,她发丝看上去如此丝滑,一直到肩;她一个转身,与我四目相对,她平时犀利的眼神,在夜色下显得是如此温柔。
“王良,你来了?”小夏微笑着说。
“唔。”
“论能力,你还是较强些。”
“这怎么敢当?”我笑着说。
“那也是真的,在我眼里,你似乎有着一种不一样的能力,给我的感觉都不一样,你是第二个。”
“第二个?”
“嗯,那是当然,”小夏思索了片刻,我见她那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直至最后一脸忧郁,“她,当年我没能保护好她,以至于她死得是如此惨,她死后也不大太平,这就是命啊!她,关系整个事件。”
“她是?”
小夏严肃地吐出了两个字,格外清楚,语气如此有力。
“方--荷--”小夏又接着说,“没事,你以后会见到她的,你要不先去那里看看?”
我望向小夏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阁楼,里面点着黄灯,灯光就一直从里面窜出来,在黑暗中绽放自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