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琳跟杨世龙谈妥后,拿着杨世龙保存的那些字条、书信,离开了将军府,算是将一场祸事消弭于无形。
回宫的马车上,冬早觑着安玉琳的神色,小心问道:“干爹,难道刺客的事,就这么算了不成?陛下那里,又如何交代?”
“若是……遇袭,倒是真不好交代。至于咱们这些奴婢,只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由头,陛下日理万机,自然不会深究。
杨府还是让人盯紧了,另外想办法叫咱们的人,分散杨世龙那些旧部的兵权,以备不测。”
安玉琳说罢,便倚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他神色平静,心中却是对那股不明势力,动不动就出来膈应一下甘棠,感到十分恼火。
冬早想了想,明白了此事的麻烦之处。若是真要追究,不免拔出萝卜带出泥,暴露了干爹和尚书大人的关系。于公于私,都没有半点儿好处。
待马车入了宫门,却是见之前派去静思殿,如今留在望鹤殿伺候的一个小太监,正立在宫道旁静候。
“掌印,尚书大人有请。”
安玉琳本以为甘棠近日都会避嫌的,这突然请他过去,莫不是怕他不顾大局,贸然对杨府下手吗?
虽心中存疑,安玉琳还是带着冬早,往望鹤殿去了。
湘竹在殿门迎接,又将安玉琳引到内殿,却是不见甘棠的踪影。
“尚书大人请掌印,在此稍待片刻。”
不一会儿工夫,甘棠也回到殿中。冬雪捧着托盘随行,托盘上却是放着一盅羹汤。
“督主,”甘棠将羹汤放在安玉琳面前道,“快尝尝,看我的手艺退步了没有?”
安玉琳打开盖子,便觉一股香气扑鼻。观其色,澄明如水,其中只放了些莲藕,表面还漂浮着几颗枸杞。
他拿起汤匙,喝了一口,方笑道:“能将猪肝汤做到这种,不带半丝血色腥气的地步,属实不易。累尚书大人费心了。”
“督主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要如此劳心费神,当真辛苦。我也不过是,略尽心意罢了。”
甘棠话音未落,湘竹便福身道:“尚书大人为这桂圆红枣猪肝汤,颇费心神,又要看好火候,还要滤净汤底……”
“湘竹,”甘棠出言打断道,“你们都先下去罢。”
“怎么不叫人把话说完?”安玉琳示意冬早一并退下,又对甘棠调笑道。
甘棠坐在安玉琳对面,叹道:“无非是些要替我表功的话,我和玉郎之间,还用得着这些虚礼?”
“阿棠真是……伶牙俐齿。以后这些事,叫人吩咐小李子一声便可,御膳房又不是摆设,没得叫人心疼。”
看着安玉琳在饮用羹汤,甘棠忽而开口道:“湘竹毕竟是司礼监的奴婢,之前事急从权也就罢了,如今是不是也该各归原位了?”
安玉琳持汤匙的手顿了顿,回道:“湘竹擅饮食调理,若阿棠觉得还算合用,将她留下倒也无妨。”
“玉郎身边,正是用人之际,我又怎么好喧宾夺主?”
“司礼监哪里就缺,这一个奴婢了?”
甘棠见安玉琳盛情难却,垂眸轻笑一声,应了他。又叫他专心喝汤,补补身子。
单看这二人在烛光之下,一个眉目温柔,一个低头喝汤却耳根发红。倒真像是,一对儿有情人。
待安玉琳喝得差不多了,甘棠才道:“今日,还有两件事,要说与督主知道。
一则,陛下明日就会降下恩旨,给朱家姐妹赐婚,甘旭也会被擢升指挥同知。
二者,江南造船厂建造新式战船的事儿,我叫人透出风声去了。那些水师衙门,怕新式战船都拨给了青溪,肯定会上折子讨要。”
“阿棠想叫我如何行事?”安玉琳用帕子拭了拭嘴角,问道。
“要瓜分这新式战船,也得先有船才行。既然各地水师,都需要战船。建造战船,自然就是迫在眉睫的大事了。”
安玉琳用目光一寸寸描摹着甘棠的眉眼,良久才扯了扯嘴角,道:“阿棠倒是为他,一步步铺好了返京晋升之路。”
甘棠一怔,抬手轻抚着安玉琳的脸颊,笑道:“这都多少年了,督主大人还把不相干的人和事,挂在心上。
我既允了玉郎,对旁人不过是量才适用罢了,不会有半点私心。”
安玉琳抬手覆在甘棠的手背上,眼中晦暗涌动,终是勾唇一笑。
“我自然相信阿棠……”可却信不过旁人。
安玉琳虽然应允,支持建造战船一事,但心中却是另有思量。
过了些日子,各水师衙门的奏疏,如雪花般纷至沓来,被送到了朝廷。经过廷议,建造战船一事得以玉成。
但在遣谁下江南,督造战船一事上,众臣分歧较大。
有大臣禀奏,督察院主掌监察、弹劾,应遣御史至江南造船厂督造战船,
又有官员上书,核实战船图纸、建造进度及用工用料一应花费,本是兵部、工部和户部专职,应遣专门负责的官员下江南。
更有甚者,竟然有官吏推举东厂派人,往江南造船厂巡视监督。
众臣正为这个“要缺”争执不下时,安玉琳却突然进言。
“启禀陛下,奴婢以为诸位大人所言,皆有其道理。然建造战船还是江南造船厂的差事,若派太多京中官员前往,难免横生枝节。
既是督造战船,奴婢举荐兵部主事杨永恩为朝廷钦差正使。杨主事出身将门,允文允武,处事谨慎,正堪此大任。
至于随行副使,奴婢以为,可择新科三鼎甲中人,担当此任。”
杨世龙闻言,明白安玉琳是在有意向他示好。如果杨永恩真能作为钦差下江南,只要不出什么岔子,事情结束后肯定会被论功行赏。
而江南造船厂,乃是当朝首辅的学生李彦斌在掌理,建造战船之事几乎出不了什么岔子。
至于钦差副使启用新科学子,更是有利于杨永恩主导监察事务。
杨世龙正在心中分析利害,便听人道:“启奏陛下,臣以为新科三鼎甲过于年轻,不通俗物,尚无巡察经验,并非适宜人选。”
“此言差矣,愈是年轻一辈,才愈加需要历练。”
见朝臣们又争执了起来,皇上略一抬手压言,止住了众人。他只看向杨世龙,问道:“不知杨老将军对此事,是何看法?”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163章 督主暗谋划,廷议造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