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玉璋不敢强求。”齐玉璋虽难掩失落,但也还算是处变不惊。
花重锦点了点头,又道:“罢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随本官到马车内更衣,别误了入场。”
到了马车之中,花重锦二话不说,就开始解自己的外袍。
齐玉璋却是不知所措地呆立在车厢里。
“我没带其他衣物,你赶紧把外衣脱了,换上这件。若真误了时辰,小爷也帮不了你。”
“大人,学生不可……”
花重锦将外衣塞进齐玉璋手里,打断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别在这儿扭扭捏捏的了,难道你还想再白白耽误三年?”
花重锦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绣金织银锦缎长袍,花纹繁复,一见便知价值不菲。以齐玉璋的家世,还是穿不起的。
而会试号房之中窄小逼仄,一呆就是三天,这身衣服怕是还不上了。
“无功不受禄,恕学生不能如此行事。”
见齐玉璋如此推拒,花重锦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真是可惜了,侍中大人原还说你有状元之才,指望你金榜题名,为国效力。
没想到,玉璋竟只一心恪守虚礼,如此不顾大局。”
“侍中大人?”齐玉璋万没想到,侍中大人竟然对当初带头午门跪谏,反对女子入仕的自己,有着这么高的评价。
“正是。小爷我并非科举出身,还想你高中以后,给我府上题块新匾呢。罢了,别磨蹭了。”
“学生自己来,自己来。”
花重锦一言不合就要上手,齐玉璋忙自己解下外衣换好。
“祝玉璋金榜题名,诸事顺遂,小爷就不远送了。”花重锦只着中衣,坐在马车内,略拱了拱手道。
齐玉璋深施一礼,道:“谢大人出手相助,学生感激不尽,容当后报。”
花重锦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待齐玉璋走后,又从车窗向外望去。见他顺利进入考场,才放下心来,叫花弋将马车赶走。
齐玉璋穿着与考场森严朴素的风格,截然相反的华丽衣衫,进入了自己的号房。他将不相干的事情撇到一边,全神贯注开始答题。
待回到了花府,花弋欲言又止地觑着花重锦的脸色。
花重锦挑了挑眉,调侃道:“怎么,去了一趟贡院,咱们小一一也染上了书生的酸腐气?”
“爷,您就别拿小的逗趣了。小的只是好奇,适才那书生,果真能考中状元吗?”
“才华倒是有,虽然有些迂腐,人也还算正直。至于能不能考中状元,小爷我既没看过题目,也不是主考官,上哪儿知道去?”
见自家爷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自己,花弋不解道:“可爷方才说……”
“哄那书生的,不然真耽误了科考怎么得了?
这书生,可是上次会试领头跪谏的。若是他进入朝堂,却支持新政,岂不是将那些腐儒们的脸都打肿了?”
花重锦这里正在畅想那些人的脸色,大理寺卿封鸿才却是递了拜帖,往静思殿觐见侍中甘棠。
甘棠收到拜帖,倒是不觉惊讶。当初封鸿才在大殿之上,都敢据理力争,犯颜直谏。他若是不来找自己,甘棠反倒会觉得意外。
却说甘棠前脚叫人请封鸿才进殿,后脚安玉琳便收到了消息。
安玉琳略一思量,便赶到乾清宫请旨。以科举舞弊案为钦案,二人为公,一人为私的理由,说服皇上,命他到场同查。
而皇上和安玉琳心照不宣的理由是,怕甘棠一人,面对“老奸巨猾”的封鸿才会吃亏。
经过这几日,静思殿内,倒是被收拾得更开阔些了。
甘棠与封鸿才在圆桌处对坐,桌上香炉之中升起冉冉檀香。
“侍中大人,亦是礼佛之人?”封鸿才扫了眼甘棠一身的青色便服,出言相询道。
“本官并非礼佛之人,只是柳主事家中素来礼佛,本官聊作纪念罢了。”
封鸿才饮了口茶,斟酌道:“看来侍中大人同柳主事,关系很是亲近?”
“毕竟同殿为官,斯人已去,难免伤感。若说亲近,本官同兰台众女官,倒是都比旁的上下僚属要亲近些。”
甘棠用茶盖撇了撇茶盏中飘着的浮末,也不饮茶,只等着看面前之人,要将圈子绕到何时。
“侍中大人真是情深义重,不像柳家小公子,连给亲姐守灵,都只是做做样子。”
“啪,嗑嗒。”
封鸿才话音未落,甘棠手中的茶盖便掉落,磕碰到了茶盏之上。
“早听说封大人断案如神,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甘棠对于大理寺查案进度,还是有所了解的。
封鸿才除了查阅卷宗,调查买卖会试考题学子和人犯的背景。便是先去了望鹤殿,又去过了柳家,最后才来到静思殿求见。
能从有限的线索之中,追根溯源,找到柳家这个症结所在,确实是有几分本事。
“侍中大人过奖了。”从甘棠的反应来看,柳家果然有问题。
不论心中如何作想,两人面上都是端着一副笑脸。正说话间,湘竹却入内通报道:“侍中大人,安掌印奉旨前来。”
“快请。”
甘棠和封鸿才都站起身来,望向殿门处,便见安玉琳面上带笑,匆匆而来。
“咱家奉陛下口谕,一人为私,二人为公,钦案之事,还是要加些谨慎为好。”
“臣等奉旨。”
三人互相见了礼,湘竹又给安玉琳奉了茶,众人才分宾主落座。
“是下官思虑不周,未经请旨,便贸然前来。”
见封鸿才告罪,甘棠笑道:“封大人不过是来与本官闲话几句,既非记录在案,自然不必兴师动众。”
“不知这闲话说到哪里了,咱家有没有这个荣幸,也听上一听?”
甘棠但笑不语,封鸿才接过话来道:“适才说到柳府治丧,那柳家小公子却是不甚勤谨。”
“何以见得?”安玉琳也是明知故问道。
封鸿才捋了捋长髯,笑道:“据说柳家小公子日夜为亲姐守灵,可老夫今日前去吊唁,却以为不然。
那柳明韬虽然身体消瘦,脸色惨白,目光却炯炯有神,身上还散发出一股脂粉香气。行动举止,皆与常人无异,实在不像是日夜守灵的样子。”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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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齐玉璋得入考场,封鸿才试探甘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