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题既非从内阁和兰台泄露，奴婢便脱不了干系，还请陛下将科举一案，交由锦衣卫察查处置。”安玉琳跪地道。
此时叫东厂避嫌，恐怕更不利于查明真情，宋成武略一沉吟，出言陈奏道：“臣启陛下，司礼监掌印太监得以预先知晓会试考题，乃是成例。
可这也是为了能够及时监察并分辨情报，以防发生科举舞弊之事。更何况此次考题泄露，乃是安掌印最先察觉。
臣以为，于情于理，安掌印都不会是泄露考题之人。”
“臣附议。”赵久新也出言附和道。
甘棠却是沉声道：“臣以为，当务之急，还是科举会试。既然已经出现考题泄露之事，此前的三道题目便都不可再用。
距会试之期，还有三日，请陛下重择考题。为防万一，于会试当日，再由御林军护送考题，从宫内直递考场。”
“甘侍中言之有理，不论考题如何泄露，贩卖考题又是何人所为，为国选才的大事都不可耽搁。
臣以为，在会试结束前，应先将考题泄露之事压下，暗中探查。以防人心浮动，徒生变乱。”
宋成武闻言，摇了摇头，叹道：“赵阁老此言差矣，这等大事，压是压不住的。
臣请陛下旨意，令东厂、锦衣卫暗中查探，并明诏大理寺、刑部及顺天府全力追查此案，以正人心，以净浮言。
另者，柳主事突然于此时自戕一事，亦殊为可疑，须要查清原委。否则，恐怕物议沸腾，于国事无益。”
“此事便依宋柱国所请。”皇上抬手止住安玉琳进言，又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相信安掌印不会是泄露考题之人。”
君臣又将科举舞弊、柳媛惜自戕两件事，仔细议过后，皇上从善如流，定下了章程。
一者，立即着手，另行拟选会试考题。
二者，决意于翌日朝会，明旨诏令察查科举舞弊一案。
三者，命安玉琳继续督促东厂、锦衣卫，追查科举舞弊及柳媛惜之死，并严密缉查京中异常。
翌日朝堂之上，井仪宣过旨意后，群臣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花重锦见状，朗声道：“大殿之上，朝会之所，乃系社稷之重。众位大人何以视之如市井，如此枉顾朝仪，目无尊卑？”
“臣等失仪，请陛下降罪。”众臣闻言，只得下跪请罪道。
皇上开口安抚道：“罢了，惊闻此等大事，一时失态也是有的，众卿平身罢。”
众臣起身，大多数官员心中却是暗恨花重锦多事。
自花重锦掌管督察院以来，事事迎合皇上，所作所为与御史职责背道而驰。故而督察御史们，上奏谏言都自行其是，根本不与其联名。
可花重锦虽然放荡不羁，却自诩文人风流，发乎情而止乎礼。反倒将满朝文武的错处，一抓一个准儿。
凡是胆敢违逆皇上的，出不了几日，就会被花重锦找各种理由参奏。虽然被参的大都是些礼仪、私德的琐碎小事，可却令那些大臣们苦不堪言。
如今花重锦又在廷上故技重施，可他偏偏担着御史之职，监察百官礼仪本就是分内之事，众臣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众臣穆然肃立，大理寺卿封鸿才却出列道：“臣启陛下，圣意叫臣等察查科举舞弊之事，臣等对有嫌之人，是否可等同视之？”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众卿查案自当依律行事，一视同仁。”皇上斩钉截铁地回道。
封鸿才跪倒在地，拜道：“请陛下恕臣僭越，若要查清案情，臣有一事，不得不求教于陛下。”
“封爱卿，但讲无妨。”
皇上此言一出，站在众臣之前的甘棠和安玉琳，不由遥遥对视了一眼。
“会试考题，本应是内阁初选，陛下圈定，司礼监封存。可据臣听闻，此次会试考题，乃是由兰台保管，请教陛下，此事是否属实？”
“确有其事，但昨日朕已召内阁一并查看考题御封，完璧如初。此事，宋柱国可以见证。”
“陛下验看考题时，臣确实在场，考题密封完备，并无任何拆看迹象。”宋成武出言附和道。
封鸿才再拜道：“科举舞弊案一出，兰台主事柳媛惜便自缢身亡，实在令人生疑。若其为畏罪自戕，甘侍中便脱不了干系。
臣罪该万死，但，求问陛下，此次科举会试考题，陛下可曾说与甘侍中知晓？此案若牵涉到兰台，牵涉到甘侍中，臣等是否也一视同仁？”
皇上闻听此言，竟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怒道：“封爱卿是不是也要查问于朕，看看这贩卖会试考题，是不是朕的主使？”
“臣，不敢……”封鸿才叩首不起道。
“陛下，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刑部尚书裴绍晖亦出列跪倒在地，拜道：“陛下，封大人虽言辞失当，冒犯天威，但请念其一心为公，并无私念，降恩宽免。”
“请陛下，降恩宽免。”
众臣连同甘棠都下跪求情，皇上也只好压住怒意，开口道：“此案若真有涉兰台，自当依律处置。
既众卿有所疑虑，自即日起，兰台自女史以下，连同宫婢太监，皆圈禁于望鹤殿，无诏不得出。凡与案有涉，主审案官，皆可查问。”
“臣启陛下，此案既与兰台有所牵连，臣亦应禁足，以平物议。”
甘棠话音未落，皇上便驳道：“甘侍中此请，朕不能俯允。
科举一事牵连甚广，同司礼监、内阁皆有干系，难不成朕要将阁臣也全都圈禁了？”
“毕竟柳主事乃是兰台女官，其事……又十分蹊跷。臣惟避嫌，以彰公正。诸位大人若要查问，臣亦应协作。”
宋成武瞥见皇上面沉如水，出言禀奏道：“兰台庶务繁杂，每日往来公文不绝，若戛然而止，恐使地方不安，朝政生乱。
臣以为，虽有避嫌之虑，只令甘侍中移居别所即可，禁足则不必。”
皇上沉默良久，从私心来讲，他自然是不愿甘棠姑姑受半点儿委屈的。然而，适才大理寺卿所问，却着实令他心下一惊。
此次会试考题，皇上确实曾对甘棠言讲过，但此事只有他二人知晓。他之所以突发雷霆之怒，却是有几分心虚在里面的。
皇上先发制人，压制住了大臣们的疑虑，但到底还是怕此事叫人看出端倪来。
如今甘棠自请避嫌，皇上虽然对她没有半点儿怀疑，可却苦于无法说服众臣，真是左右为难。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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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兰台突遭发难，甘棠主动避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