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大人,冬早在殿外,说是安掌印叫他送来一件东西。”
冬雪怎么也不肯留在含章殿,与其他女官一起处理宫务。甘棠拗不过她,便带着她一起到了望鹤殿。
此时甘棠正在伏案书写,闻言笔下一顿,开口道:“叫进来罢。”
冬早捧着一个匣子进来,呈给甘棠。
甘棠绕出书案,走到冬早身前,将木匣打开。里面放着的,正是当初甘棠初见安玉琳时,赠予他的宝剑玉柄龙。
“侍中大人,干爹说了,旁的玩意儿,大人想必也不放在心上。只是这把宝剑,还是不夺人所爱了。”冬早恭敬地将安玉琳的话转达给甘棠。
甘棠伸手将玉柄龙取出,笑道:“替本官谢过安掌印。另者,从前也就罢了,今后本官已非宫掖中人,蜀锦也好,螺子黛也好,本都是宫中供物,不可再行逾矩。”
冬早退下后,冬雪疑道:“大人的意思是,那些东西?”
“陛下虽然常赏赐于我,但素知我秉性刚强,并不会事无巨细全都关照。更别提日常饮食,四季衣衫,搭配首饰,都如此用心。还有……”那盏玉灯。
甘棠虽常以海棠作为标记、饰物,但实非钟爱海棠。这一点,皇上十分清楚,又怎么会特意叫人雕刻,这么大一盏海棠玉灯送来。
“可是,这样挑明,安掌印恐怕会为难您。”冬雪忧心道。
“我若是怕人为难,就不会向陛下谏言提出新政。再说,安玉琳那里,拖得越久,反噬越大,不是良策。从前只是没有办法插手朝事的缘故,如今,只要新政成功推行,还怕没有人手?”
甘棠说罢,又重新走到书案后提起笔来,却迟迟下不了笔,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写了一半的折子上,晕染开来。
司礼监中,安玉琳听了冬早的回报,久久无言。他以为自己机关算尽,却没想到甘棠事事心照不宣,不过甘棠也未免太小看他了。
想到这里,安玉琳开口问道:“最近,都有哪些大人给司礼监递话了?”
“回干爹的话,除了内阁四位阁老,以及御史们以外,各部都有人递话想求见干爹。”
安玉琳嗤笑一声,道:“那吏部,也有?”
“吏部尚书潘国兴,亲自递了条子,还附上了一百两银票,想让儿子在干爹面前美言几句。儿子想着,他刚得罪了干爹,又巴巴地来讨好,怎么说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还真是够没脸没皮的,便没敢提起。”冬早小心回道。
安玉琳瞥了眼冬早,讽道:“一百两,这是打发谁呢?你去传话,就说咱家同意见他,叫他好生想想,该拿出些什么诚意来。”
“儿子明白。”
“另外,也告诉那些大人们,女子入仕,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有那个闲工夫,不如盯紧了,好好琢磨琢磨蓝批和兰台遴选女官,又是怎么个章法。”
三日后,潘国兴包下天香楼阳春间,与安玉琳会面。
安玉琳望着桌上玉碗中沉浮的桃花,笑道:“尚书大人客气了,有什么事叫底下人说一声便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潘国兴陪笑道:“安掌印日理万机,权掌中枢、身系天下,拨冗相见,乃是老臣之大幸。老臣不过是寻了个雅处,指望能入得了掌印的法眼。”
安玉琳但笑不语,提起玉箸刚欲夹菜,却见一盘桃花酥正放在面前,不由一怔。
‘三月桃花开,桃花酥里怎么能没有桃花呢。’
见安玉琳又将玉箸撂下,潘国兴疑道:“怎么,是哪里不合安掌印的意吗?”
“潘大人是个聪明人。”安玉琳失了与潘国兴周旋的兴致,直接道:“今日,咱家也不是专门出宫来用膳的,有什么话,潘大人请直言罢。”
潘国兴本来还以为需要相互试探一二,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玉面阎王,竟如此沉不住气。如此也好,他开口道:“安掌印单刀直入,老臣也不绕弯子了。前者,老臣的一些门生,虽是职责所系,但多少冒犯了掌印,老臣在这里给掌印赔礼了。”
“那些人用尽心机,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咱家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听安玉琳话里有话,潘国兴面上神色不变,笑道:“过去的事,便过去了。重要的是,这场风波,却叫如今的兰台侍中大人,坐收渔利了。老臣想,这也不是安掌印愿意看到的局面。”
安玉琳冷嗤一声,道:“还不是御史大人们将心思都放在咱家身上,弄了个刀折矢尽。这才叫人家以逸待劳,杀了个措手不及。如今木已成舟,即使咱家不虞,也没法子可想了。”
“据老臣所闻,当日安掌印不在朝中,是去处理那件事情的首尾,没想到叫甘旭给拖住了。这口气,安掌印难道就这么忍了吗?”
安玉琳暗想,潘国兴这个老狐狸,果然是想挑唆我出手对付甘棠,且看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咱家毕竟是宫廷内侍,皇命难违,不知潘大人有何高见?”
潘国兴面上关切道:“安掌印常侍驾御前,自然更得陛下倚重。换言之,只要想办法叫甘棠出宫,自然慢慢就与陛下疏远了。到时候,兰台存亡,不过安掌印一句话的事儿。”
“潘大人好想法,只是实行起来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安玉琳怎么可能叫甘棠出宫,他转而道:“尚书大人执掌吏部,就没想过从用人上做些什么吗?毕竟得中科甲,也只是个开始。咱家可是听说,好多没有门路的人,派遣授官还且得等呢。”
潘国兴微微摇了摇头,叹道:“陛下既已下定决心,自然会垂询、过问此事,老臣这个礼部尚书也不好做啊。不过,说到底,此事皆因甘棠而起,关窍还是在她。掌蓝批之权,明摆着是要跟代掌朱批的司礼监分庭抗礼。安掌印如此推脱,莫不是有什么顾虑?”
“咱家的顾虑,潘大人如何不知?”安玉琳淡淡道:“甘棠乃是陛下潜邸旧人,虽不能称是故剑情深,也是简在帝心。潘大人莫非想用三言两语,就让咱家出这个头?”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73章 归还玉柄龙,暗与尚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