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溪离宫后,甘棠屏退左右,取出一瓶药液倒在那块光面玉牌之上。不多时,那玉牌便融化起来,渐渐露出一片金色,正是甘棠当初所言可以调令镇北王的一半虎符。
甘棠将虎符收好,唤冬雪进来将那盆中的玉粉、药液倒了。
冬雪却禀报道:“姑姑,您叫盯着安桥儿的人,有回报了。”
“是被督主的人带走了?”
冬雪答道:“姑姑所料不差,此事一完,那安桥儿根本没人管了。她都暴露在人前了,东厂也不是吃素的,派人将她劫走了。”
“只是劫走了?”甘棠疑道:“知道地方吗?”
“下面回报,说是宋七专门带人去的,他们只敢远远跟着。人应该是被安置在,月音巷那一片的哪个小院里了。只是,那安桥儿被堵上嘴之前,哭喊着什么不是故意骗他吃糖丸的。奴婢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冬早说到最后,有些费解。
“糖丸?”甘棠怔在那里,半晌,喃喃道:“天意弄人,他真是,遇人不淑啊。”
“姑姑?”冬早听不清甘棠的话,疑惑道。
甘棠抬手碰了碰怀里放虎符的地方,开口道:“没什么。宋七不会一直盯在那里,等他离开,叫人去排查一下,究竟安桥儿被关在哪。另外,那些在午门前露脸带头起哄的人,叫他们暂时避到直隶去。”
“是,奴婢这就叫人通知一声。”
甘棠吩咐罢,便拿起桌案上一本册子,动身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里,皇上接过甘棠呈上的虎符,也是一惊。
“姑姑,这,这是何处得来?”
甘棠抿了抿唇,将如何从甘夫人贴身侍婢处得来此物,大概讲述了一遍。
皇上也不知该做何表情,只叹道:“原是如此……”
“陛下,经这几日御史在午门跪谏,奴婢实感陛下处处掣肘。不如,培养一支只忠于陛下的势力,以解被朝臣和司礼监两相夹击的困局。”
皇上疑道:“姑姑的意思是?”
“女官。”甘棠将手中的册子呈给皇上,道:“陛下,女子入朝为官,罕有先例。只要陛下行此创举,天下有志女子,便都会忠于陛下,以皇权是瞻。且三足鼎立,方是制衡之道。”
皇上打开书册,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女官入朝的可行之处,以及另设兰台,蓝批奏折及州县常报之法。
“陛下,奴婢自入宫以来,思虑此事已久。遍查史书先例及官制,奴婢认为女官入朝,乃是遵从天理阴阳,相辅相成之道。女子也应受闺孰教育,经科举选拔也可入朝。”
皇上思虑一番,道:“只是,天下女子有几人如姑姑一般?如今首要之事是设立兰台,可又去哪里选拔人才呢?”
“陛下所言深切改革之要害,天下重男而轻女久矣,女官官制需自上而下,首在兰台。奴婢窃以为,应仿选秀,从五品以下臣子之女中,选拔精明强干、志向远大的女子,简拔入兰台。”甘棠胸有成竹道。
皇上恍然道:“朕还说呢,姑姑为何给那朱晓允说情,原来是早有所虑。”
甘棠闻言便欲跪倒,皇上忙搀住,道:“姑姑不要如此,朕并无责怪之意。只是兹事体大,朕还需仔细斟酌女子入朝如何行事。还有那些御史,恐怕又会闹将起来。青溪还在京中,看来此事,她少不了也要出一份力了。”
“陛下圣明。”
“只是,要立兰台,司礼监那边,恐怕也不会赞成。”
甘棠垂眸道:“奴婢会先探探安公公的意思,好做应对。”
皇上与甘棠仔细商议女官官制之事,直至晚间,大略有了个章程。
翌日,甘棠唤来冬雪,道:“那羊首已经腌制入味,叫刀功最佳的切成纸薄装好,我有用处。”
甘棠换了一身月白色襦裙,带上安玉琳送她的那对碧水天青镯,等过了散朝时间,便欲提着食盒前往司礼监。临行时,她看了一眼桌台之上放着的海棠玉灯,稍有些踟蹰,还是转身离开了。
“咱家还要叫人去请姑姑,姑姑这便自己来了。”见甘棠进门,安玉琳笑道。
冬早上前接过甘棠手里的食盒,将食盒中的一盘吃食取出,放到了圆桌之上,便退下了。
甘棠疑惑道:“玉琳哥哥,请我何事?”
“原说了,欠了阿棠一个天大的人情,要答谢的。想着阿棠最好美食,特地让人备了一桌烧尾宴,虽然不是最高规格,也算吃个新奇了。”
正说话间,外面冬早禀报,有人来侍候传膳。
菜品一道道呈上来,小点有巨胜奴、玉露团等,又有长生粥,及光明虾炙、白龙曜、小天酥等菜肴。
大臣初拜官,例献食于天下,名曰“烧尾”。安玉琳此举,竟然暗合甘棠所筹谋之事,令甘棠心中不由一惊。
甘棠稳了稳心神,调侃道:“且不说,是不是天大的恩情。督主大人,就用一顿饭来打发我?”
“自然不是,不过先不急,姑姑又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安玉琳说着话,便示意左右退下。
一会儿工夫,屋中便只剩安玉琳与甘棠两人。甘棠方答道:“玉琳哥哥博闻强记,既然说的出月一盘的来由,这道膳食也该识得才是。”
安玉琳仔细观察一番,便道:“花蕊夫人别出心裁,曾用红姜及美酒腌制羊头,然后切如纸薄,把来进御,风味无穷,号称“绯羊首”,又叫“酒骨糟”。是也不是?”
“我便知,想要在玉琳哥哥面前卖弄,是不成的。”
两人说笑着,用过午膳。甘棠心中却一直悬而未定,美食在前,却食不甘味。
净过手后,安玉琳到一边柜上取了一个黑檀长匣来,走到甘棠面前打开长匣,里面竟是一柄宝剑。他将宝剑取出递到甘棠面前,道:“阿棠素爱清刚,以此断之,见此宝应为欢喜。”
甘棠接过宝剑,见上面饰有文玉,起身拔剑一观,光似流星。不由惊叹道:“飞景!”
“正是。魏太子丕造百辟宝剑,长四尺二寸,淬以清漳,厉以礛诸,饰以文玉,表以通犀,光似流星,名曰飞景。”
听安玉琳此言,甘棠还剑入鞘,道:“飞景过于贵重,甘棠断不敢受。”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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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诸事皆落定,甘棠提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