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笙思路清晰地推测着，掩在袖中的手却狠狠地握住了慕夜溟，明亮的美眸中反对之意清清楚楚地映射出来。
与慕夜溟相处这么久，几乎在他开口的第一时间，柳云笙就猜到了他的意思。
可是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木安，相反，他也是受害者。
对上她眼中明晃晃的意思，慕夜溟一怔，心头像是砸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沉重到无法呼吸，下一刻，他用力地闭上眼睛。
他的本意并不是针对木安，柳云笙能够明白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不懂。
可是……为什么控制不住？
他猛地咳嗽了一声，捂住了心口。
心跳的声音越发急切，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无论慕夜溟怎么控制，却只感觉胸口的氧气越来越少。
“你怎么了？”
几乎在慕夜溟失控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柳云笙脸色一变，快速上前。
只是她的手在触碰到慕夜溟手背的一瞬间，却下意识地颤抖了起来。
这只方才还温热的大手在短短时间内体温急剧下降，冰冷刺骨，就好像一个死人的手一般。
“不可能的，阴气不是已经清除干净了吗？”
柳云笙的脸色猛然变化，嘴中不断低喃着，但双手却更加用力，想要掰开慕夜溟横亘在胸前的胳膊。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此刻已经容不得她想那么多。
按照他此刻的症状来看，分明是缺氧导致的眩晕，必须要抢救才行。
心里快速选定了一套急救方案，柳云笙强行让自己定下了神，但在她靠近之时，原本紧闭着双眼的慕夜溟突然睁开了眼睛。
不同于以往的深邃，此时的他双目布满了血丝，漆黑的瞳孔里黯然无神，明明是在看着她，但眼睛里却丝毫没有她的倒影。
正当柳云笙震惊之时，她的脖子上多出了一只大手。
冰冷的温度深入骨髓，犹如一条阴冷的毒蛇缠在了她的身体上，让她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慕……夜溟？”
随着他缓缓加大了力气，柳云笙只觉得呼吸越发困难，眼前一阵发黑。
危机感涌来的瞬间，让她下意识摸向了腰间，但手心却在摸到坚硬刀柄之时，陡然松了开来。
她一向惜命，可是在慕夜溟面前，生死仿佛都变得不重要起来。
明明他的前门大开，丝毫没有防备，可她宁愿自己受苦，却对他下不了手。
就在她脸颊涨红，近乎失去意识之时，木安的声音陡然唤醒了她，“你在做什么？”
只听他一声低喝，干脆利落地横劈在慕夜溟的后脖颈上。
“咳咳咳……”
在脖子上的力道消失同一时间，感受着新鲜空气灌进喉咙，柳云笙当即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她脱力地滑倒在地上，但眼睛却依旧没有离开慕夜溟的身体，“师父，他怎么了？”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木安无奈，“你自己都快死了，还有时间关心他？”
慕夜溟是突然失控的，尽管木安的反应再快，可柳云笙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伤害。
看着小徒弟脖子上出现的淤青，他的心里更恨，埋怨地看着昏迷的慕夜溟，脸色难看。
知道师父心里在想什么，柳云笙赶忙凑过去解释，“他又不是故意的，如果他的意识清醒，一定不会对我动手的。”
她的脸色苍白，似乎还没有恢复过来，声音还有些沙哑，分明刚刚经历过生死，可她半分怨怼都没有，还在为慕夜溟辩解。
看着面前的小傻子，木安叹了口气，却还是认命地为他把起了脉，“气息稳健，脉相平稳，并没有什么问题。”
“怎么可能？”
柳云笙瞪大眼睛，急忙拉过慕夜溟的另外一只手切脉，可得出的结果却与木安所说别无二致。
感受着指尖平稳跳动的脉搏，柳云笙脸色缓缓沉了下去。
无论慕夜溟的情况有多严重，她都可以接受。
因为她自己就是医者，只要是病，就一定有办法治疗。
可若是连她与木安都无法诊断出问题来，那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救慕夜溟？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睛瞬间失去了神采。
这时，飘渺真人开口了，他本在慕夜溟失控之时就有所察觉，可没有想到，眼前的这对师徒反应实在太快。
他自认武功冠绝，却依旧比不上木安的速度。
“也许他是被阴气所控制。”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宛若柳云笙最后的救命稻草，她猛地转过头去，充满期望地看着飘渺真人，“阴气？可他体内的阴气不是已经被解决了吗？”
这是木安亲自给出的方案，绝对不可能出错。
“你们的方案的确没有问题，可是却错算了他武功的特性。”
凌霄宗功法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吸取世间万法化为己用，这样的好处便是可以源源不断地为自己的身体提供能量。
可有利就有弊，这门武功成在这股特殊的吸力，败也败在这种吸力之上。
“这种功法来者不拒，不管是功法还是进入体内的各种东西都可以吸收。”
这也是为什么慕夜溟虽然身中剧毒，却依旧可以活了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但过度吸收有害的东西，对他的身体也会造成极大的负担。
“这也就是他失控的原因。”
柳云笙默默地听着，心中的大石依旧没有放下，“您的意思是，他是因为吸收了阴气，所以才导致心智失常，可该如何控制呢？”
慕夜溟体内的毒素的确祛除干净了，可是被他吸收转化的那些阴气却还在，如果无法成功控制，那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想到方才他阴沉扭曲的面容，柳云笙的身体便猛地颤抖起来。
“不必担忧，溟儿的意志力十分强大，只要他成功转化阴气，就不会被控制。”
飘渺真人却并未担忧，阴气再厉害终究不过是死物，以慕夜溟的能力，一定可以解决。
但是他看着惊慌的柳云笙，眼睛微眨，计上心头，“如果你不放心，倒是可以帮帮他。”
“怎么帮？”
见她毫不犹豫地应承，飘渺真人戏谑一笑，“双修。”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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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章 双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