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沉浮朝野数十年的徐丞相，尽管已经到了绝境，心神失守，可面对李廷玉时，质问中却依旧带上了一丝诱惑。
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放弃，枪尖放在脖子上，生死之间，他还想再搏一搏。
可就如造反这件事，他做错了决定一般，有些事情，从一开始便是绝路。
李廷玉面不改色地听完他的话，眼中并无一丝波动，“您已经输了。”
“输！”
似乎被这个字刺激到了，徐丞相身体一震，突然开始剧烈挣扎，“怎么可能，我不会输的，我明明已经赢了，马上就赢了。”
他不断重复着，思维却早已混沌，明明一切计划得很好。
北羽马上就要输了，高高在上的羽仁宗马上要沦为败国之君，不如由他来取而代之，重振朝纲。
没想到徐丞相会突然挣扎，李廷玉一惊，急忙把长枪收了回来，但仓促间还是把他喉间的皮肤划破。
鲜血顺着喉咙缓缓流下，可他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冷冷地瞪着李廷玉，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
迎着他充满恨意的视线，李廷玉转头看了一眼凌王爷，压低了声音，“因为属下从一开始便是奉命接近您的。”
他的语气轻柔，带着一丝叹息，却让徐丞相如遭雷击。
“是谁？”
凌王爷？这个答案刚一出现在徐丞相的脑海里时，便被他下意识否决了。
他们二人斗了这么多年，再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凌王爷。
此人虽然是一个打仗的奇才，但在权谋上还差得远，如果他真的有这份心计，也不可能失去嫡子，还蒙在鼓里。
可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他沉思着，下意识转过头看向羽仁宗。
只可惜这次他又猜错了。
李廷玉根本没有隐瞒的心思，望着他一瞬间颓废了许多的模样，低声开口，“您不应该最是清楚吗，除了世子，谁还能有这个本事？”
他轻声说着，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恭敬。
即使慕夜溟离开了京城，可是对于徐丞相的监视却半点都没有少。
说来也是巧合，虽然慕夜溟并无掌控北羽朝堂之意，但是朝幽阁遍布北羽各处，李廷玉便是其中之一。
凌王爷在兵权上拥有绝对的控制权，所以无论徐丞相怎么费力，却依旧无法把自己的人安插在军营之中。
无奈之下，他才有了接近禁卫军的想法，可没想到，第一个找到的竟然就是慕夜溟的手下。
他出手拉拢李廷玉之时，慕夜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本以为徐丞相老奸巨猾，不会在这方面露出马脚，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如此沉不住气。
如此看来，却是意外之喜。
他说得平静，可这一句话却让徐丞相猛然瞪大了眼睛，心中生出些荒唐之感。
但下意识隐隐却又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
他的感觉没有错，那个小子有问题！
可一切都已经晚了，颓废地闭上眼睛，徐丞相心底一片绝望。
明明在选中李廷玉之前，他早已经派人查探过，再三斟酌过后，见他身世清白，这才起了拉拢之心。
但万万没想到，却是亲手将把柄送入了他人手中。
他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慕夜溟冷峻的面容，从前从未重视过的人，此刻却成了一道催命符。
望了一眼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凌王爷，徐丞相突然仰天大笑，“老夫这一生从来没有出错过，但却败在了一个毛头小子身上，真是笑话！”
他惨烈的笑着，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几岁一般，眼中的光缓缓熄灭。
说来也可笑，此次造反甚至没有超过半个时辰，在徐丞相暴露出真面目，到被抓住，整个过程都透露着一股滑稽感。
朝堂中的大臣，甚至都没有理清楚事情的前后因果，便看到徐丞相被包围在侍卫中央。
听懂他话中的意思，凌王爷表情未变，可是心中却多出了几分自豪。
北羽能有今日这般局势，全都仰仗慕夜溟。
这是他的孙子，也是凌王府未来的顶梁柱，想到这里，那原本因为失去嫡子的哀伤仿佛被抚平了一般。
“将他带下去吧。”
直到这时，一直沉默的羽仁宗终于开口，他环视了一圈朝中的众人，神情越发冷漠。
在徐丞相意图发动造反计划之前，他已经得知了消息，之所以不阻止，便是因为他想让剩下的大臣都看一看，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看着下面一些脸色煞白，双股战战的老臣，他冷笑了一声，并未当场发作，“徐丞相意图造反，大逆不道，现关押于大理寺，择日发落。”
徐丞相的倒台，代表着盘亘于朝中多年的势力连根拔起。
因为太过于信任徐丞相，他手下以吏部尚书为首的一干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做过多的准备，便被李廷玉带领的侍卫给拦截在了朝中。
先前，凌王爷久不出面，再加上羽仁宗的纵容，让他们产生了朝中唯有徐丞相独大的错觉。
可如今，美梦被骤然戳破，原本已经投靠徐丞相的一众大臣，已经开始惶惶不安。
只可惜，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似乎铁了心要整治朝廷，羽仁宗把所有大臣都留在了宫里，不准任何人回府。
从他铁青的面色中，众人似乎可以感觉得到，京城马上就要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同一时间，接到京中传来的消息，慕夜溟一直冰冷的表情终于缓和了起来，“看来祖父他们已经成功了！”
接过慕夜溟手中的纸条，看着上面短短的几个字，柳云笙猛地松了一口气。
京中拖得越久，她便越是心焦。
伏浅主帅长时间没有得到消息已经开始派人向京都传信，虽然已经被楼子逸及时拦截，但治标不治本，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更何况……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慕夜溟一眼，眼中的忧色转瞬即逝。
她虽然并不担心凌王爷会失败，但眼睁睁地看着这几日慕夜溟心情的低落，还是止不住地出现了几许心疼。
“那就好，徐丞相已经倒台，如此一来，我们的敌人便只剩下白媚歌与秦贵妃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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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