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昔日盛极一时的未央宫门口已是杂草丛生,就连宫女太监都不会路过。
而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刻,尤其是当这宫中最尊贵的主人出现在大殿时,凝重的气氛瞬间升到了最顶点。
此刻的凌王爷并没有穿着平日的华服,而是一袭夜行衣,似乎刚从外面回来一般,脸上蒙面的汗巾还未摘下。
见此,羽仁宗蹙起眉头,有些不赞同,“皇叔,您不应该如此冒险,这些事情交给暗卫去做比较稳妥。”
凌王爷失踪随手将汗巾扔在一旁,面上带笑,“我这把老骨头也很久没动了,自从回京之后一直窝在府中,武功都荒废了,如今趁着这个机会多活动活动。”
这些日子为了演戏给外人看,他着实费了很大的力气。
每天郁郁寡欢不说,甚至为了掩人耳目连武都只能偷摸练,十足一副颓废的模样,这对于他这样常年驰骋在疆场中的人,简直是绝顶的折磨。
看着他这幅神采奕奕的样子,羽仁宗无奈地摇摇头,倒是也不忍心再多说什么,只能转移话题,“您查探到了什么?”
“宫外三皇子和八皇子已经开始行动了,而宫中九皇子也有些小动作,怕是私底下已经有了主意。”
说到正题,凌王爷表情也有些难看起来,羽仁宗成年的皇子并不多,除去夭折的,现在朝中任职的也只有四五个罢了,自边境出事以来,他们仿佛得到了什么消息,都开始坐不住了。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之前得到的消息,一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而羽仁宗像是已经看出了他的为难,眼中厉色一闪而过,低声开口。
“还有什么,皇叔您不需要瞒着朕,朕比您更了解朕的那些儿子,他们能做出什么朕都不惊讶。”
身居高位,即使他有心与自己的子女联系感情,可是一道皇权,却已经远远地隔开了他们。
他是这么走过来的,也更了解自己的儿子,成年之后,想必他们早已蠢蠢欲动了。
见到他早有准备,凌王爷松了一口气,也不敢掩饰径直开口,“我发现三皇子可能与徐丞相有些勾结……”
说到一半,他又怕羽仁宗生气,急忙补充,“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并无定论。”
可羽仁宗已经怒火三丈,又怎能是他的一句话可以安慰的。
“孽障!”
他怒气冲冲地低斥了一句,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某种程度上来说,徐丞相是三皇子的老师,昔日他还没有成为丞相时,曾任皇子太傅,三皇子便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所以三皇子与他亲近,羽仁宗并不意外,但心中却还是有些后悔。
如果早知道徐丞相心怀鬼胎,他当时为儿子择师之时应该更加慎重才对。
可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晚了。
轻叹一口气,一下子他仿佛苍老了好几岁,“是朕的错,没有及时发现徐丞相的狼子野心,任由他将手伸得这么长。”
此刻的他不是一个皇上,而是担心儿子的父亲罢了。
望着他叹息的模样,凌王爷有些担忧,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干巴巴地说道:“皇上不必担心,三皇子到底是您的儿子,一定有自己的判断,不会做出有碍北羽社稷的事情。”
不会吗?
羽仁宗眼中闪过一丝讽刺,并没有接话。
身处皇家,一个皇位能把人逼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如果能与徐丞相合作,可以使自己的未来更加平坦一些,三皇子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有些事情,凌王爷想必比他看得更清楚,只是碍于面子,没有说出口罢了。
气氛持续沉默,大殿中一时间更是压抑,凌王爷失踪微微摇摇头,继续开口说着。
“倒是五皇子,他平时兢兢业业,掌管刑部,至今没有任何动作,想是没有发现异动。”
这些日子,凌王爷看似闭门不出,但暗地里,早已经把京城所有人的动向掌握在手中。
而这就不得不提起慕夜溟的朝幽阁,收集信息一流,行动迅速敏捷。
凌王爷一下令,不出三天,所有人近期的动向便出现在了他的桌案上,着实给他省了不少心。
“没有发现异动?”
羽仁宗挑了挑眉,眼前浮现出那个久久没有关注过的儿子的面容。
五皇子是端妃所出,想当年在秦贵妃未曾进宫之时,端妃才是宠冠后宫的那位得意人,可因生五皇子时血崩,最终没能救回来。
他也因为怕睹物思人,很少关注有关端妃的一切,因此也很少关心五皇子,却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晃眼,十几年转瞬而逝。
佳人已逝多年,倒是他有些失职,至今没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将他忽视了这么多年。
脸上出现一抹恍惚,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外泄,他猛地闭上了眼睛,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他与他娘一样,是个聪明人。”
五皇子当真没有肖想过皇位吗?
羽仁宗并不知道,可如今他也不想去猜,只需要知道在这个即将动乱的时期,他不出手,便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劳烦您多多费心,看顾他一番,如今京城局势将乱,等战乱起时,就是我们出手之日。”
收敛了一番心情,羽仁宗难得低下了头,言辞恳切地冲凌王爷请求道。
急忙躲开他的行礼,凌王爷说道:“您这是做什么,五皇子也是我的侄孙,我自然会多多照顾,皇上还是多注意身体,北羽少不了你。”
他一边出手扶起羽仁宗,心中自有另外一番计较。
羽仁宗这句话看似什么都没有透漏,可是要他出手保住五皇子本就说明了他的意思。
倒是天意弄人!
一心想要争皇位的人,羽仁宗看都没有看一眼,反倒是安心呆在自己位置上的人,得了他的青睐。
“谢谢皇叔关心,朕会的,起码在平息北羽内乱之前,朕绝对不会倒下!”
昏暗的灯光下,羽仁宗眼睛微微眯起,危险的神色缓缓凝聚,犹如一把利剑一样,直直地射在人心中。
“从前是朕的疏忽,导致朝中生出这么多的蛀虫来,事到如今,也是时候该清算一番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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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五皇子